顾三婶儿到底也没说上来是欧州哪个国家。

伍多多也没真想帮她打听这事。再明显不过，三喜他爸都不一定知道儿子在哪个国家、哪一年去的、今年大学几年级。

人家前妻连他家传的卤鸭脖配方都不要，就是要断了他和儿子的联系，怎么会告诉他关于儿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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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爸妈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惯会自欺欺人。”郑斯南看着传真里吐出来的纸，脸色突然一变：“多多，这是你写的？”

“什么？”伍多多扭头看过去，传真机里吐出来的东西，正是她为了请舒临安帮忙，手写给他的事情经过：“是啊，我写给舒临安的，让他帮我找律师。”

“可是……”伍多多伸手扯下那张纸，正看反看，这就是原件的传真件，一个多的字也没有：“他又传回给我做什么？”

“不是舒临安传的。”郑斯南拿笔抄下号码，又将名片盒里的名片全倒了出来，找出上海的那几张——是大同律所的前台传真号。

所以......

“是舒临安介绍的那个律师。”郑斯南有些慌张：“这种流氓律师惯会钻空子，这材料初看没什么，但要是细察细找，我们和货运公司签了买卖合同、但过帐的只有货运服务费。查起来就是虚假交易、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可以安上的罪名多了去了。”

“……那怎么办？”伍多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找他们老板。”郑斯南急急翻找名片，却发现她没有要那个郑律办公室的电话。

“怎么？没有？”伍多多将区号不是021的名片全部拨到另一边。

“我给舒临安打电话。”郑斯南按下挂机键后又松开，熟练地拨通了舒临安的电话：“舒先生你好，我是郑斯南。”

“是，谢谢你。我另外有事请你处理。多多传真给你的手写文件被人用来威胁我们，请你将你手中的传真件销毁，如果已经交给大同律所的朱维光律师，请你想办法要回来，然后现在请告诉我大同律所创始人郑律的办公电话。”

“8484，有没有直线坐机？”

“好，我记下来了。家里电话是吧，谢谢，OK，我记下来了。”

“我现在给郑律打电话，事后再谢你。”

郑斯南挂了电话后，从伍多多手里接过写着号码的纸，然后直接拨给了郑律：“郑律，我是和你解约的友谊商贸公司的小郑。”

“您上次和我说，这个案子您亲自接，这话算数吗？”

“是的，我老板怪我事情没办好，害他白白损失五六十万，所以找货运那边扯皮的事，还得继续扯。”

“谢谢郑律，合同您传真给我，我的号码是027—XXXXXX。”

郑斯南挂了郑律的电话后，看着伍多多说：“帮我去利济商场买一个录音机。”

“要录音机做什……好，我这就去。”伍多多看郑斯南又继续打电话，知道她着急，心里也怕出事，转身跑出去招手拦了一辆麻木。

“记得还买一盘空磁带。”郑斯南扬声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

“去利济商场。快点儿，我赶时间。”

伍多多急急地对麻木司机说道。说完后她又想，干嘛不自己跑过去，可不比人拉车再拉人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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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录了啊。”半小时后，郑斯南调好录音机和磁带后，按下了录音键，然后按开电话的免提：

郑斯南：“朱律你好，我是小郑。”

朱维光：“传真件收到了？”

郑斯南：“您是因为我解约的事情不高兴吗？”

朱维光：“……”

郑斯南：“对不起，是我不太懂得律师这一行的礼仪，您那天在办公室做的动作在我们江城人看来就是耍流氓，当然上海是不同的，是我不懂，对不起。”

朱维光：“你在说什么？”

郑斯南：“我现在懂了，我说给您听听，您看我的理解对不对：握手的时候您用手指摸我的手，可以代表耍流氓、也可以表示长辈对小辈的情绪安抚。您在电梯里拍我的腰，是帮我按了电梯后没站稳想扶一下吗？对不起，我当时没看清，应该是误会您在动手动脚了。”

朱维光：“……你TM耍我是吧。”

朱维光骂了一句后就直接摔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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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和伍多多对视了一眼，把磁带倒回到开始后，将录音重新听了一遍。

“用全部的，还是重录重点那段？”伍多多听了录音内容，大约知道了郑斯南要用这个录音做什么。

“全部。”郑斯南将磁带重新倒回去，然后将音量调到最大，这才又打了郑律的电话：“郑律，我是小郑。”

“这么急呢？我去催一下合同。”电话那边，郑律的笑声显得很爽朗。

“我和朱律有一段对话，您听听看。”郑斯南说着便将录音机打开，把听筒贴着喇叭口放着，直到录音放完，她才重新将听筒放回到耳边：“郑律。”

“你刚才说你老板要打官司，是假话。”郑律沉声说道。

“是朱律威胁我，我请求您帮我摆平这件事。我去年才大学毕业、我还年轻，我不想因为打工赚一点工资最后落得要坐牢的下场。”郑斯南将姿态放得很低。

“好。”郑律也不多说，直接应了下来。

“谢谢郑律，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将磁带销毁掉。”郑斯南沉声说道：“请您理解我，我是被逼急了。”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沈雄飞的案子我免费给你做。”郑律缓缓说道。

“给钱的，不给钱我老板就会知道今天的事，他会猜忌我。请您理解。”郑斯南小声说道：“我们打小工的很不容易，外面怕客户、公司怕老板，其实也就挣个吃饭的钱。谢谢您帮我。”

“小姑娘厉害，是个做大事的人。以后你在上海的案子都给我做，我保证给你最好的价。”刚才还低沉收紧声音的郑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又放松了下来。

PS1：郑斯南不懂法律，所以并不知道一家律所不能做同一个案子的诉方和辩方。

PS2:高中学英语要用到磁带，然后也会拿去录一些流行歌曲，有时候磁带的带条断了，就会剪掉重新粘起来继续用，会在粘贴处有点儿卡顿，但效果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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