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愿比陆承还要先一步看到那扇门，毕竟光面的玻璃房只有那一处上面有一块金属面板，很是显眼。

“密码锁？”李悦薇有些头大，“我们不知道密码，手边也没有密码破译装置。”

陆承却是偏头看向了戚愿：“那个老太太是不是告诉了你密码？”

戚愿闻言摇了摇头：“密码是实时的，每一秒都在变动。”

“那密码是在那个西装男身上？那我们怎么办？现在也看不到那个密码啊。”

陆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和戚愿确认道：“她只跟你说了这一句关于密码的？”

“嗯。”

“那我知道了。”

“啊？什么你就知道了？”李悦薇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刚才那对话里怎么就能得出正确的密码了。

偏偏陆承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就走上前去，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后，快速地输入了一串数字进去。

“哒。”

刚刚还紧闭的门扉瞬间便自动朝内打开，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意味。

陆承深吸了口气，然后这才转头看向戚愿：“开了。”

李悦薇也是个极为聪明的，看到眼前这一幕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原来那一句‘密码是实时的，每一秒都在变动’是这个意思，居然用实时时间做密码，也不知道该说是大胆还是该说有创意了。”

戚愿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第一个迈入了这间装满了生物培养仓的“玻璃房”里。

玻璃房里并不算安静，各种

仪器的“滴滴”声，还有培养仓里活物在营养液中漂浮带来的细微水声，以及戴在他们口鼻处的装置发出的或缓慢或急促的呼吸声。

但是这些声音却比绝对的安静更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李悦薇他们三个从一进来，感受到里面熟悉的环境便都苍白了面色，怎么都不肯再往里面走上一步了。

“你们就在这里吧，做好心理建设再说。”戚愿并没有要求三个人要跟着自己进去。

“……嗯。”李悦薇光是闻到这个房间里仪器的金属味，各种试剂的混合味，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应答。

“我和你进去。”陆承丝毫没有犹豫，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是他自己之前说过的那样，他对于未知和探索总是充满了热情和好奇。

戚愿带着陆承从一个个培养仓前走过，有很多培养仓都已经空下来了，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被西装男用来培养出过什么。

陆承很快就锁定了一处目标，他抬手一指，指向了房间中间类似实验台的地方：“我去看一下那些资料，也许就能知道徐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戚愿点了下头，算是应承，而自己却是目标坚定地继续往前走着，直到重新走到了那个装着老太太，也就是徐晋爱人的生物培养仓前。

而这一次，戚愿从培养仓前的信息记录平板上看到了眼前这位老太太的名字。

【1号，霍怜。】

后面

的资料因为需要权限，戚愿无法查阅。

“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在戚愿的脑袋里响起。

“嗯，来杀你。”

“谢谢。”老太太闻言并不觉得冒犯，甚至觉得解脱。

戚愿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金属刀，直直地看向了培养仓里老太太的眼睛，这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满是温和的笑意。

“你还有什么遗言？”

老太太闻言笑了：“遗言没有，倒是有个遗愿。”

“说说看。”

“杀了徐晋。”老太太所这话的时候，依旧温和，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爱人一般。

“你恨他？”

“恨？也许吧，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从没问过我是不是想活，也没管我是不是想死，他只是自我感动、一厢情愿地做着这些事，还又一次又一次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刚开始我是愧疚的，可是渐渐的，那种愧疚就变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现在——我想死，也不想让他活。”

“好。”

“谢谢你，孩子。”

“不客气，我只是该吃早饭了，速战速决而已。”

老太太笑了。

戚愿手中的金属刀瞬间划过面前的生物培养仓，这一刀既快又狠，竟是生生斩断了培养仓里的营养剂，连带着老太太的头。

银色的发丝在空气中飞舞，不再在那个狭小的舱室里看着外面世界，老太太的唇角最后挂上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她解脱了。

戚愿没有让她的头颅落在冰冷

的地上，而是伸手接住，端端正正放到了一边高台，将她正面朝着玻璃房外面，即使外面只有无趣的泥土山石，也比这冰冷冷的实验室要好。

“再见，霍怜。”

陆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手里拿着资料就赶了过来。

见到戚愿这样，不知道为何有点心疼：“你，做得很好。”

戚愿似乎没想到陆承会这么说，不由得偏头看了他一眼。

陆承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先问了一句：“老太太不是丧尸吧，她应该是有什么异能或者什么，这才活了这么多年。”

“嗯。”在闭眼没看见属于老太太的光点的时候，戚愿就知道了。

“可徐晋想把她变成丧尸，现在走了，至少还能保持着一份为人的体面，虽然关于她的事我听得不多，但我也知道她的一些事，她是个最讲究体面的人，若是变成丧尸，对她来说只怕比死还可怕。”

戚愿听到这里，终于明白陆承这么快跑来找自己是干什么了：“你在安慰我？”

陆承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这算什么安慰？”

戚愿闻言很是难得地笑了一声：“你也很别扭。”

陆承假装清嗓子地咳了一声：“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这边发现了很多资料，你要不要一起看？”

嗯，转移话题的样子也很别扭。

戚愿并没有要拆穿的意思，只是对着陆承摇了摇头：“你看吧，我再看看其他的东西。”

“好。”

陆承见戚愿神色再没有

之前一闪而过的戚戚，这才稍微放心一点，连忙回到实验台前去继续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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