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林苑回来后，江善便没再出去过，直到听到江琼成亲的消息。

在上次赶走刘嬷嬷后，当天晚上的时候，静虚师太突然上门来，说是接到文阳侯府夫人的吩咐，让庵里削减江善在寺里的用度。

若她们没有接到那位的吩咐，或许还会看在侯府的面子上，悄摸摸地把江善每日的份例降低。

只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江善背后站着她们惹不起的人，她们自是不敢自寻死路，明面上好声好气的送走传话的婆子，等那婆子一离开，立马来了江善这边通风报信。

听完静虚师太口中传的话，江善心里连连冷笑，等陈氏再一次派人来素月庵时，她这次连面都没露，直接让珍珠将人打发了出去。

那婆子带着任务而来，哪能这么容易离开，在院子外又是威胁又是恐吓，最后是让庵里的师太堵着嘴巴撵出去的。

不提那婆子回去后的一通抱怨攀扯，江善心里是痛快的很，连声招呼珍珠斟了茶进来，靠在窗边优哉游哉地品着。

那婆子离开后不久，便到了江琼成亲的日子。

因为在素月庵的缘故，江琼的亲事她自然不可能参加，而关于江琼成亲当日的信息，都是来自流春口中。

“奴婢特地出去看了，别说和姑娘成亲时的热闹相比，连那些小官家的女儿都比不过，也就是前一天抬过去的嫁妆，让外面的百姓看了个热闹。”

江琼的嫁妆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算让江善敲去了两箱子珠宝首饰，但这点东西，在她原本的嫁妆单子中，不过是九牛一毛。

江善咬了一口从素月庵后山摘来的桃子，含糊问道：“侯府当日宴请了多少客人？”

流春想了下，回道：“听陈府跟着去的奴婢说，和姑娘您那日相差不多，不过姑娘那日宴席上有的山珍野味，这次直接少了大半不止。”

珍珠凑上来：“难不成侯府真的没银子了？”

“账面上没银子是真，私底下就不一定了......”江善摇摇头，“就算大人把府里的积蓄和铺面掏空，但夫人可是有嫁妆的，陈府在京城煊赫百来年，给夫人准备的嫁妆，必定不可能少。”

珍珠瞪着眼睛：“夫人既然有银子，干嘛还来姑娘您这里要，咱们手上的现银，不过就那一万两，能抵得上什么？”

江善唇边含着讽刺的笑：“抵不抵得上又如何，总归是白得来的，就是占到便宜。”

反正她是不相信，陈氏手上会没有一点银子，不过是对方私心作祟，不想掏自己的体己，想从她这边得好处，顺便再恶心她罢了。

她自是不可能拿银子给陈氏，如果是阿钰成亲，掏光她所有积蓄，她也愿意，可是给江琼？

她还没大度到这个地步！

且陈氏明显是想从她这边占便宜，又不想她从素月庵出去，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情，什么好处都让她占尽了。

流春见姑娘吃完桃肉，吩咐小秋去端清水，一边说道：“咱们都能猜到的事，大姑娘恐怕更是了然于胸，夫人这般小气的做法，怕是要让大姑娘离心。”

小秋端着清水进来，流春将绣帕放在水中浸湿，拧干水后递给姑娘。

江善一面擦拭双手，一面淡淡地说：“大姑娘那个人，和夫人是一丘之貉，从她名声有瑕，夫人对她多有冷淡时，怕就已经将夫人怨上，现在不过是将那道裂痕撕得更大。”

珍珠轻哼一声：“夫人往日里，总夸大姑娘温柔体贴，善良纯洁，却不知大姑娘这心，就和那针尖一样，又小又细，还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她这人更是面上瞧着柔柔弱弱，实则又狠又毒。”

流春笑睨她一眼，对姑娘说：“大姑娘如何不提，夫人口中说着有多疼爱大姑娘，却连一点银子都舍不得出，奴婢倒是有点摸不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了？”

江善将湿帕子扔回铜盆，摇头说：“我们这位夫人，她最在乎的永远是她自己，谁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谁就是她最疼爱的儿女，至于那些不得用的，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流春在心里一琢磨，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大姑娘名声极好的时候，夫人就捧着大姑娘，等大姑娘不能让她长脸，就开始敷衍了事，可谓是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

江善拿起扇子慢悠悠扇着，问流春：“陈府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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