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陈氏随意瞥过去一眼，接着忙不迭推开江善，直奔陈老夫人而去，“母亲，您方才派人来府上说，大姐恢复位份了，这是不是真的？”

看见进来的人，陈老夫人的脸上浮现点点笑意，“自然是真的，说来这事还多亏阿善出力呢。”

“她？”一个简单的音节，尽显陈氏的看轻和怀疑，“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能帮得上什么忙，母亲就别给她脸上增光了，说不出不得惹人笑话。”

陈老夫人的目光，在江善平静的脸上扫过，语速平缓地将大女儿晋位的原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二女儿，最后道：“......阿善是个好孩子，你别总将她抛在脑后。”

陈氏怔怔地望着母亲张合的嘴巴，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好孩子坏孩子的，她现在满脑子就一句话，龙形玉佩可换得陛下一个承诺......

“你、你这个傻子，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想想你爹娘，你父亲为了起复一事，该想的办法都想尽了，你就一点不放在心上！”

陈氏几个快步来到江善跟前，伸出手指狠狠点着她的脑袋，“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么，我之前的几万两银子，让你拿去水花都不见一个，你手上有帮你父亲法子，怎么就不知道张张口，你是锯了嘴的葫芦么，整天闷不吭声，我真是欠了你的！”

一想到与让侯爷起复的机会失之交臂，她这颗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江善捂着被点痛的额头，脚下小心地往后退，余光瞥见老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忽然就觉得面前的陈氏，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面目可憎。

陈老夫人听见女儿这埋怨的话，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掩唇低咳一声，伤怀道：“你这是在怪我吗？事有轻重缓急，晋王已经得了陛下的差事，如何还能再让二皇子低一头？”

“母亲，我知道大姐那边重要，可侯爷起复的事，也是刻不容缓呀。”陈氏捂着胸口，眉眼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怨怪，“侯爷因为这事，整日焦头烂额，要是让他知道，大姐抢了他起复的机会，侯爷会怎么看我？我还活不活了！”

她三两步来到陈老夫人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哭诉道，“您不能事事都偏心大姐，侯府为了二皇子，连世袭罔替的爵位都没了，侯爷本就对我多有不满，如今更是只待在妾室房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不活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胡咧什么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起来！”陈老夫人想做出严肃的表情，但看见女儿委屈可怜的神色时，到底放软了语气，“你先起来，我知道这事对你多有亏欠，我私底下补贴你五万两银子，只单独给你。”

听见这话的陈氏，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也知道母亲不会再松口，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摁了摁没有一丝水光的眼角，期期艾艾道：“那母亲下次不能再偏心大姐了，不然我可不依。”

“好好好，我那里还有一尊白玉的山河摆件，等会儿一道拿给你。”陈老夫人很是受用女儿这副撒娇的模样。

站在旁边看了全程的江善，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划分利益，她这个当事人，倒成了其中最不重要的环节。

得到想要的好处，陈氏终于分出半丝心神给江善，对母亲问道：“她怎么在这里，是来给母亲您请安的吗？”

陈老夫人顿了一下，余光扫过满脸倔强的江善，叹息道：“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让阿善想和叙言和离，我刚才正和她......”

“什么？！！”陈氏蓦地瞪大眼睛，连打断老夫人的话都没发现，一双眼睛如闪电般射向江善，“你脑子进水了么，好端端的闹什么和离！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多想想怎么帮你父亲起复，别弄些三五不着调的事情出来，是还嫌不够丢人是吧？”

“夫人，事情根本不是......”流春想为她们姑娘解释，然后话还没说完，就让陈氏一道厉喝制止住，“你给我闭嘴，我和你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

“夫人不许流春开口，那我来说两句总可以吧？”江善将流春挡在身后，眉尖聚上一缕讽刺，“我为什么要和离？因为陈府从没将我当个人看，你知道舅母想对我做什么......”

“阿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和离对你真的没有好处，外祖母还会害你不成？”陈老夫人突然插话进来，制止住江善后面的话。

陈氏见状，眼里闪过一抹狐疑，江善轻吐出口气，无视陈老夫人的警告，目光直视陈氏道：“......您的好大嫂，我的好舅母，她为了她的儿子，故意设计给我下药，指使她的侄子侮辱我，只因为表哥不能人道，不能给陈府延续血脉！”

陈老夫人难堪地闭上眼睛，听得对面的人继续道：“夫人，我是您的女儿，我受人凌辱践踏，您觉得您脸上会有光吗？舅母但凡对您重视两分，也不敢生出这等轻贱侯府门楣的想法，若不是我拼死逃出来，侯府也会跟着我一道丢人，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愤怒心寒之余，她不忘挑拨陈氏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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