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思考了一阵子，感觉差不多也把思路理清楚了。

  现在就等着第1批容器运送过来，就可以安排王光亮他们把货直接收去市里的工厂。

  这一趟回去得让他娘问一下，自家哪个阿姨愿意去市里头干活，工资可以给多加一点，没有收货的话，也可以回来休息。

  反正家里的拖拉机也得来回市里送鱼干，回来方便的很。

  村子里现在渐渐走出去的人多了一点，大家对外面的世界倒是也没有那么陌生，觉得出远门也没有那么难了。

  反而只要家里人有出一趟远门，回来都能带各种新奇的东西。

  原本预计在海上再逗留一个礼拜的，奈何才待了五六天，就感觉风浪太大，他们几条船商议过后就打算打道回府。

  这一趟出来也有10天左右，虽然中途靠岸市里休息了一天，但是也比以往任何时候出来的时间长，收获也颇丰，个个都很满意。

  不过在回家之前，他们当然再一次靠岸市里卖货，然后等第二天卖完了才回去。

  林秀清之前接到过叶耀东的电话，对他们这一趟去这么长时间，倒是没有多担心。

  其他人的家里人当然有她传达信息，大家都安心的很，出门在外有电话打回来那就问题不大。

  等他们4条船靠岸回来，村子里自然而然的又变得更热闹了起来。

  现在他们家的作坊关系着村子里的经济，只要有渔船靠岸回来，作坊立马就变得热火朝天，个个妇女们有活干，也有更好的地方让她们汇聚在一起讲八卦。

  不寂寞又有钱挣，再也没有杀鱼的活更让她们高兴的了。

  叶耀东站在拖拉机上面，就看着作坊门口一堆的妇女，都自带菜刀跟菜板已经作坊等着了。

  个个都磨刀霍霍，恨不得立即开干，比他还高兴，仿佛是他们自己家大丰收了。

  “你们这一趟大丰收啊，又带了这么多货回来……”

  “哎呀，现在你们都发展成四条船了？这可太好了，大家又有活干了。”

  “保佑阿东你们船越来越多，货也越来越多，大家也能多一点活干，多挣点工钱。”

  “哈哈，我可听说了，阿东都被咱们本市聘请为会长了。”

  “对啊，这出去了一个会长，在家这边又是一个会长，太厉害了。”

  “要我说还是阿东的干爹有本事，听说在市里面当大领导，随随便便提两句，就能提拔他了。”

  “对啊，正月的时候，领导一家都特意过来，哪有收义子是自个上门巴巴的跑来的，谁不是带着孩子上门的。”

  “就是啊，前脚刚拜了一个好干爹，后脚就立马被提拔成会长的，这以后还得了，马上就能入党了。”

  “入党对现在的叶会长来说不是简简单单的吗？”

  林秀清看着拖拉机开到跟前了，赶紧笑着让大家让一边去，好让拖拉机直接开到作坊里头卸货。

  大家比她还高兴，一看到他们从车上跳下来就七嘴八舌的讲了一大堆。

  他现在可是跟村里人的利益息息相关，一大半的人可都指望着跟着他吃饭。

  能从他手上得点活干，挣点工钱，改善家里条件。

  林秀清也笑着迎了上去，“你回来的刚好，这两天风大，近海渔船好多天没有出去了，还好阿财去镇上的码头还能收一些货，不过也不够这些妇女们杀的。”

  “每天晚上拉一车回来，也只够她们当天晚上杀的，最近白天都空闲在那里。”

  叶耀东点点头，“难怪我们的渔船刚一靠岸，一个个已经拿着菜刀跟菜板站在路边等着了。”

  “这一趟带了多少吨货回来？”

  “称了才知道，肯定比年前多的，毕竟怎么也多了一条船。”

  “那应该够她们杀个几天的，还好天气冷，最近又没太阳，放三四天都还行。”

  两人站在路边，边说话边看着一筐一筐的鱼货抬下拖拉机，又抬上称。

  刚称完叠在一起的两筐，汉子们报完数，才抬下秤，就有妇女动了起来，两人抬一筐走了，先去干活了。

  她们这个活是计时的，几时来几时走，现在都有裴冬青记着。

  过秤计数现在也是裴冬青在那里记录，记完再统计总数，林秀清只要在她记完的时候看一下总数，核对了算账就行。

  也算是省了不少事情，不用一整天都粘在作坊里，抽不出身。

  现在也才能有空的站在叶耀东身旁说话，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只要渔船靠了，她就忙得脚不沾地，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得忙到天黑。

  年后这几天，林秀清也给大家把工钱涨到了两毛钱一小时，只要干满10个小时，一天就能有两块钱，拼命一点的，干十几个小时当然挣得更多。

  不过这几天也没那么多货可以干，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的鱼是任她们杀上一天一夜都杀不完。

  今年他们也打算多整一些库存，随着他们市里开的店铺的时间越来越长，销量也变得越发稳定，也在逐年增加。

  同样的，请过来干活的妇女更多了。

  林秀清跟叶母请人的时候都是丑话说在前头，偷懒的会被直接辞退，所以也不怕她们磨洋工。

  大家相互监督，都在一块干活，干的怎么样基本有目共睹，没有谁会浪费这个挣钱的机会，谁家日子好过会跑出来吹冷风挣这个辛苦钱？

  看着一车又一车从码头运进来的数量，林秀清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么多数量，人手大概又不够了。

  当前作坊里的人是年前一直帮忙干活的那些人，本来年前就已经多请了几个妇女，现在多了周大他们几兄弟的那条船跟着同进同出，带回来的货物数量也更多了。

  “后面还有多少数量，我看人手又有些不够了，又要分拣，又要……”

  “不用分拣，通通拿去发酵吧，多请几个人分拣花费的工资，我都能买多少杂鱼了？”

  “哦，那也是。那我也得再去叫几个妇女过来帮忙杀，不然的话，得杀到臭了。”

  “去吧。”叶耀东摆了一下手，示意她去吧。

  现在货刚回来，一筐一筐的才刚从码头拉了几车回来，外头还有至少两条船的货还没拉进来，他也得在这里看着。

  等看到他娘过来的时候，他才跟他娘说，让他娘帮忙询问一下，自家哪个阿姨愿意去市里发酵鱼露，按照固定工人算工资，不管干没干活，月月发。

  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有干才有钱，没干就没钱。

  他也顺便跟他娘解释一下，这里快饱和了，快没地方发酵了，正好市里他买了13亩地，已经都完工整出来了，过几天容器就能到货，就能开始干了。

  叶母对家里鱼露的产出情况也是心里有数，也知道每天过滤腾出来的容器快赶不上大批量的收货了，很快收过来的货都要没东西装了。

  容器他们可以预定，这个问题不大，主要村子里没有哪里还有大片地方可以再给他们买下来堆放，市里那块地既然买下来了，势必得利用起来。

  “知道了，我等会问一下，看看谁愿意去，你准备开多少工资？”

  “我想，要不请两个吧，一人一个月算40块，两个人也有个伴，而且到时候收货的那几个人也得留在市里，得管饭，就让阿姨们也顺便做饭，反正活也不是从早干到晚的。”

  “行，那请你阿姨的话，姨丈也得请了，免得都是男的，虽然说有点年纪了，但是也容易传闲话。”

  叶耀东想了想，觉得多两个人关系不大，顶多把收货的人调两个回来，就留在作坊里帮忙。

  “那也行，那就请他们看工厂，真的开始发酵了后，每天都得有人在那里守着，轮班。”

  “那我等会就问，夫妻档一起去还好说一点。”

  “好。”

  等林秀清又叫了几个妇女带着刀跟菜板过来干活后，叶耀东也给她提了两句。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这里应该快拉完货了吧？我看他们都从码头进来了。”

  “我已经吃过了。”叶耀东指了指边上凳子上放着的汤碗，里头已经连汤都不剩下了，吃的一干二净。

  而不远处的叶父也端着一碗面，走来走去的嗦着，眼睛到处看。

  “哦，已经吃上了。”

  “刚刚老太太煮好就端出来。”

  林秀清想也知道，他先吃上了，老太太才又回去再给叶父端了一碗，所以叶父还在那里嗦粉。

  叶耀东摸摸口袋将信封掏出来递给她，“这个你先拿着，拿回家收起来，还有其他钱，我贴身藏着，得回家脱了衣服才能拿。”

  林秀清认得上面的字，惊喜了一下，“奖励了多少？怎么还有干爹的签名还有私章啊？”

  “50块，就两条鲸鱼，想要大奖励也没可能，三条船每一条都能有50块就不错了。”

  “这个干爹的签名跟私章是大家要求的，我给顺便帮忙提了一下，他们都想着能有一个证明的信息，以后也好留作纪念，不然就这50块，三两下就花掉。”

  “哦，这倒是不错，以后拿出来也是一份纪念。”

  “他们本来还想着让干爹在纸币上签名，干爹说不行，是违法行为，人民群众不懂瞎写，倒是不会被追究，他本身就是干部，不能干这种事。”

  林秀清也不咋懂法，“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还看挺多人在纸币上涂涂画画的，我这两年经手的纸币也看到过许多都有图案跟名字。”

  “嗯，人家干部么，肯定得以身作则，你先收着，我身上又湿又臭，不要把信封弄脏了。”

  “家里的那个任聘书，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去市里报到啊？”

  “这两天吧，明天休息一下，后天去吧，落实了我也抽空顺便去刻个私章。”

  “你也要刻私章？”

  叶耀东理直气壮，“好歹也是叶会长，刻个私章怎么了，以后指不定签文件的地方还多着呢，有个私章直接印多好？”

  其实是前些天看到陈局长拿出来的私章，也心血来潮，想要刻一个。

  他觉得他现在刻个私章应该也合情合理。

  “行，我的叶会长说什么是什么，想刻，过两天去市里的时候顺便刻一个。”

  “嗯，这两天的报纸，有没有我的影子？”

  “哦，对，间隔太多天，一直忙着，差点忘了。跟信封一起到的，当时一起是送过来，只是我一直在作坊里忙，只看了一下信，光顾着高兴了，报纸没去看。晚上闲下来的时候，翻了一下当天的报纸，才发现你又上报纸了。”

  “我就说吧，都是年前的事，即使过年期间放假，但是年后应该也会着手安排，现在都农历二十二了，怎么可能还没发表出来。”

  “是你这一趟去了太多天了，所以没看到，我都给你收起来了，回家了你就能看到。”

  “嗯，等这里的货卸卸完，所有人都还在这里等着，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反正两三筐叠起来称也快的。”

  林秀清也走到裴冬青边上，看一下她记录的过称数据。

  好几张货单，分别对应了那几条船。

  每一车的货都有他们各自的人跟着，一条船的货秤完了，才会再继续下一条，他们自己人也围了一个站在裴冬青边上，看着记录数据，也不会出错。

  要是有错的话，他们自己人就先指出了。

  所以林秀清等全部过完秤，结果核算出来后，也只是简单的看一下，就将底单撕了一张给他们，自己拿着原单，先跟着叶耀东回家。

  “终于称完了，走吧，赶紧回家去，这一趟货太多了，称货也要称老半天，看你都流鼻涕了，可别感冒了。”

  叶母在一旁补充，“老太太刚刚好像回家煮姜茶了，你跟你爹回去赶紧先喝一碗去去寒气，这里我看着，大家反正都干熟了，该干什么不用人说。阿清也先回去。”

  “嗯。”

  叶耀东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让他们也都回去休息，晚一点会把钱给他们送过去，这话是重点对周大他们几兄弟说的。

  毕竟是第1回跟着，也是第1次留货回来给他。

  他也交代船工们先回去休息，下一趟出海会提前通知他们。

  “累不累，这一趟出去时间有点长，正好这几天风浪大，在家好好歇几天。”林秀清关心的说。

  “家里的那些船几天没出海了？”

  “六七天了，天天都刮冷风，再加上前几天正好十五大潮，浪也大。”

  “哦，那看样子，村里的渔船也没出海几天。”

  “是啊，风浪大，也就你们渔船大，才能承受得了。正好那天十五元宵节，村里人老多会去镇上看热闹了，有舞龙舞狮，还有一堆的小朋友提着花灯游街。听人说，有的地方都开始游神了。”

  叶耀东点点头，他们周围风俗挺老的，要不是那些年啥都不敢干，也不至于还要重新捡起来。

  “今年要是开始游神了，明年肯定也有，到时候明年正月十五我带你们去瞧。”

  “好啊，家里的孩子前几天都在那里面念，说别人都有去看游神，为什么他们不能去。念了好多天，给他们烦的不行。”

  “嗯，回去跟他们说明年会比今年更热，让他们等明年，明年一定带他们去瞧热闹。”

  叶耀东喜欢听她围着他，絮絮叨叨的讲家里的事，讲几个孩子发生的趣事。

  这让他即使不在家，也能间接的参与到孩子的成长。

  “大的那个开学了？”

  “开学了，今年倒是难得的，没有临时抱佛脚，天天逼着他写字帖，也顺势每天完成一点作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叶耀东还抬头看了看，确实有些西斜的太阳。

  他们到家都已经一点多了，又搬来搬去，称了一下货，这会儿都3点多了。

  “呵呵，说明逼着还是有点用，报名那几天不知道有多得瑟，天天去隔壁晃荡，讨人嫌，还跟成河打了一架。”

  “活该。”

  林秀清笑得一脸灿烂。

  “洋洋跟小九呢？”

  “洋洋刚回来，跑去玩了，小九在惠美那玩，阿光都回来了，等会儿她大概也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叶耀东进屋后喝了一碗姜茶，又吹不着风，感觉身上也暖了一点。

  等洗完热水澡，躺到被窝里，感觉整个人都舒坦极了。

  冬日里，再也没有比被窝更舒服的地方了。

  带回来的钱他全部都交给林秀清清点了，只说了一下店铺盈利的钱，这半个月来，拿了一部分去交大缸跟木桶的定金。

  今天他也特意没有把店铺的钱都带回来，因为过几天得去交尾款，所以今天带回来的钱，只有他这10天在海上挣的。

  他舒舒服服的躺着，只动动嘴皮，啥也不想干，并且说完后他就昏昏欲，耳畔听着她零零碎碎的说话声，直接闭上眼睛睡觉，晚饭也没起来。

  都不知道林秀清数钱数到什么时候，知道半夜三更被饿醒了，他才坐起身。

  林秀清也被他的动静吵醒，只能坐起来，给他去煮夜宵。

  “白天也没空跟你说，胖子前两天过来找你，我说你出海还没回来。他就跟我说，想租咱们市里的店铺，我们那几个店铺都是分散的，这里一间那里一间。他就说让你回来跟他说一声，他跟你去一趟市里。”

  “怎么没早说？”

  “你一回来就忙着，只问了几个孩子，等回到家，你洗个澡直接躺下就睡了，连饭都没有起来吃，我也只能先把家里的事交代了。”

  “今天大概率不出门了，等天亮后我去他家留个话，后天去市里头顺便把他带上。领他去看一下店铺，让他任选一个，顺便他应该也想着把边上的也盘下来打通。”

  “不知道，他没跟我多说，只说想要租咱们的店铺，等你回来一起去市里再瞧一瞧。”

  “嗯。”

  “他能忙得过来吗？镇上的那家店听说生意很好啊。”

  “请人就好了，他家不是好几个兄弟？也不用什么事都自己干，把自家兄弟拉着入伙，一起干也可以。”

  “看样子这两年他也没少挣钱。话说，你朋友一个个的，这两年好像都像样了不少。”

  “那确实，我带头作用起的好，一个拉扯一个，就将他们都带动起来。看看，我这也是属于个人富裕带动集体富裕。不行，等会儿天亮了，我得去村委会说说，让他们给我申请入党，得给我批个名额。”

  叶耀东坐在桌边等饭吃，指头在桌上敲击着。

  他都已经是名人了，上了好几次报纸，村里面竟然没特意给他留个入党的名额，太过分了。

  “明天我就去要！真过分，居然没有主动给，还得我去要。”

  林秀清好奇的问：“入党有什么用啊？”

  “光荣啊。”

  “还有呢？”

  “工作能评先进？能优先提干？升职加薪？”

  “你还能提干？你也不需要评先进啊，也不用升职加薪。”

  “那我不管，等我明天去要个名额，到时候问问看，有什么好处，反正一直听着党员党员的，老光荣了。连违法犯罪，通告的时候都还要重点说一句开除党籍。”

  叶耀东对这些政治的东西，还真懂得不多。

  老文盲了。

  “瞎折腾，怎么什么都要。都没问清楚有什么用的，人家刻私章你也要刻，入党你也要入。”

  “唉，元宵节那天去干爹那边吃了个饭，遇到了他家的几个邻居，才明白过来什么叫阶级跨越。有些人真的是你一辈子都够不着的，有时候，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走不到人家跟前去。”

  “什么人啊？”

  叶耀东提了两句，又感慨了一下。

  林秀清不明白他在感慨什么，“那也跟咱们关系不大吧？我们也不用上赶着巴结人家，我们又没有有求于人。”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现在不代表以后，就像干娘说的，有些关系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有用的。而且，生老病死，能认识个医生也是好的。”

  “哦。”

  “这认个干亲，咱们是真的占大便宜了，等后天去市里，我也得过去家里坐一下。”

  “那要的，去都去了，也得去家里坐一下。毕竟你一出海就是好几天，回家休息几天也都有其他的事，不一定三天两头的跑市里。”

  反正他知道怎么做最好就行了。

  叶耀东前几天一听金玉芝说，带着个酒窝的秃顶和蔼老头子，是解放医院副院长，就已经联想到林秀清上辈子怎么死的。

  再怎么滴，也得把这个副院长哄好一点，有病治病，没病也能有个门路。

  老太太也80多岁了。

  那老头看着一点和蔼可亲的模样，认识认识也不亏。

  “明天准备一点土特产跟买两罐茶叶给我后天一早带去，不用买什么贵重的，也不是什么节日，随意一点就可以。”

  “好。”

  叶耀东等面煮好后，快速的吃完，两人又躺回被窝继续说话。

  第二天一早，叶耀东一起来就直奔村委会。

  正好村委会的几个老头都坐门口晒太阳嗑瓜子，看着那么惬意，让人妒忌。

  “哎哟，什么风把我们叶会长吹来了？”

  “坐坐坐，晒晒太阳，好几天都没出太阳了，人都要发霉了。”

  “昨天刚出海回来吧？听说大半个村子的妇女都跑过去给你干活了。”

  叶耀东坐下来，随口反问，“啊，是吗？没那么夸张吧？”

  “过来问海带的进展的？”

  “这只是一部分，我想问问你们，我够不够格入党啊？”

  村长惊讶的问：“啊？你要入党吗？”

  “入党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有好处，有些提干啊之类的肯定党员优先，但是对你来说……也可以，也有用处……”

  陈书记补充道：“能提高政治地位，接触到更多的政策信息跟发展方向。然后党员在晋升调动方面有优势，特别是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国营企业。可能一些组织单位的，还能参与一些会议当中，大概就是这些，有些不太好说。”

  “你怎么好端端的想着入党了？”

  叶耀东实话实说，“我觉得入党光荣，而且现在也被特聘为渔业协会副会长，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最近有了，我觉得需要有个党员的身份，会好一些？”

  村长道：“嗯，对，怎么也是得官方承认的协会，还被特聘为渔业协会副会长，确实你有一个党员身份好一些，免得别人还真当你是一般的渔民，被人狗眼看人低。”

  “去年你们怎么没有提一提叫我入党啊？”

  “那我不是想着你没空吗？而且你也没提啊？党员是需要参与一系列的学习活动的，不是说打个申请表你就是了，得先成为预备党员，期满后才能转为正式党员。”

  叶耀东拧了下眉头，“这么复杂？”

  “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党的吗？得不断的参与理论学习，政策学习等等，然后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还得接受组织考察的，然后才能成为预备党员。”

  他听着眉头更深了。

  好难啊，感觉自己有些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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