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群人回来就像英雄一样，被一大半村民簇拥在中间，身旁都是各自的亲友，大多数人还以为所有人都一起回来了，毕竟前一天有打电话回来通知，结果并不是。

  “走之前你们就在那里说这一趟没有那么顺利，现在是真的遇到危险了，所以那些人才没有一块回来啊？”

  “是不是有人受伤了？这没有给个准话，哪里能安心啊。”

  “不要卖关子了，怪难受的，肯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唉，都说了其他人都没事，他们只是舍不得回来，所以继续留在那里打捞，不过我们回来后就剩下他们，那就不好说会不会再起冲突。”

  有的人被身旁的人缠的没办法，一直追着问，也只好说两句。

  “再起冲突？你们之前起过冲突？是跟本地人吗？”

  “是啊是啊，回去再说，这在外头怎么详细的说？”

  刚回来的人被身旁的人烦的不行，只能加快脚步。

  一大帮的人前后都被拉开了距离，走到分岔路口后就分散了。

  叶耀东抱过林秀清怀里叶小溪，这孩子一直朝他又扑又叫，各种不老实，他用脸上拉扎的短胡子去扎她嫩白的小脸，听着她咯咯咯的清脆的笑声，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想不想爹？”

  “想~”

  “又重了，要少吃点了。”

  叶小溪咧着嘴，笑着用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去揪他两边脸颊的肉。

  身旁的氛围瞬间都变得温馨了。

  他们一伙人率先脱离大部队往自个家门口去，身旁也照旧围了一大圈亲戚邻居，他们有的都是自家人还没回来的，全部都围着他，准备打探一下什么原因，连叶耀生老婆都在。

  刚走进院子，还没喝口水，还没坐下来，院子里就已经占满了左邻右舍跟亲戚。

  “这都到家了，阿东啊，你给大家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就只有你们一伙人回来了？”

  “这可把我们给急死了，没回来也没有提前说，昨天只有你们几个有打电话回来说今天回来，大家伙还以为全部都回来了。”

  “是啊，在那边十天半个月的也没有人打电话回来报个信，都还以为在挣大钱没空打电话……”

  “先给东子休息休息，刚回来，肯定都饿坏了……”老太太的声音刚说出来就被大家给淹没了。

  “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家里的男人都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他们也不知道打电话回来……”

  这么多人围在那里等着听信，叶耀东也没办法休息，把孩子放下来后，他就站在门口台阶上朝大家喊道。

  “你们都别急，都说了他们没事就是没事，想要听在那边发生的事我就给你们讲讲，急什么？”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那边也有不少的人，也都全部站在门口说话，看着都一片乱糟糟的，大家都急切的想知道发生啥事，所以才只回来了部分。

  叶耀东把前段时间镇上的那一伙人跟本地人起冲突，然后发生了枪战全被抓了，连带着他们跑路来不及也被抓了一半，这个事给大家一一说来。

  “所以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当时被抓了，没挣到钱，要么就是太贪心了，舍不得就这么回来，所以留了一半人在那边，我们想着太混乱了，就先回来了。”

  “懂了吧？不要再追着问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们要是不相信，就等着过些天要是有人打电话回来的话，仔细问一下就好了。”

  “这…这怎么还蹲起大牢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那镇上的那些人挨千刀的，还连累的我们这边……”

  叶母拍了一下大腿，“倒大霉了，还被抓去蹲大牢，还要你花不少钱去赎，你请了那么多人，不得好几千块钱？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没用，跑都不知道跑，竟然还能被抓。”

  叶父脸都黑了，偏偏啥话也不敢说。

  隔壁的叶耀鹏跟叶耀华也在那里大声说：“多亏了东子有门路，有认识的领导说情，乡亲们才都能放出来，只要花钱赎就好了。”

  “不然的话，还得跟镇上那些人一起蹲在大牢里等着判刑的，有的听说还要枪毙的。”

  “这也太惨了，明明过去是挣钱的，结果蹲大牢就算了，还得枪毙……”

  “那我家男人之前也被抓了吗？”

  “抓了，然后又赎出来……”

  “唉…难怪他们都没回来，也没有打电话报平安，原来是蹲大牢，没挣到钱……”

  “没挣到钱没脸回来，所以才继续留在那边了……”

  叶耀生的媳妇大着肚子也拉着叶耀东问：“阿生前段时间还有打电话，还有寄钱回来，他有挣到钱怎么也没回来吗？”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也实话实说：“他哥阿国和阿国的小舅子们都被抓了，叫他帮忙赎，他钱都贴进去了，还欠了阿光1000块，前两天也不知道有没有还了。反正说想留在那边再挣一挣，会小心的，让我回来帮忙报个平安。”

  阿生老婆像是要吃人一般瞪着边上的叶耀国老婆。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叶耀国老婆边说边退，直接跑出去了。

  叶耀东也没管他们的闹剧，先进屋去喝口水。

  院子里依旧乱哄哄的，大家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后也没有离开，依旧在那里相互讨论，有遇上不明白的又继续问。

  叶父也帮忙道：“这一趟能捡条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挣多挣少都是命。像镇上的那拨人，去了百来个，只回来了15个人，他们那才叫惨，咱们这个已经算是好运气了。”

  “那也不知道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挣没挣到钱，平安回来最重要……”

  “你们都回来了，就留他们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阿东那么有本事，没他在，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满院子的都在那里窃窃私语，他们一家子率先进屋了，反正情况都给村里人说清楚了，其他的让他们自己瞎猜吧。

  林秀清给他端茶递水又张罗饭菜，“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晚饭提前留好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咱们等吃完饭再说。”

  老太太也直点头，“对对对，已经说清楚了就别管他们了，你先填饱肚子。”

  叶母也坐在桌边撑着下巴，“没想到给你料准了，还好咱们村里人都没事，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怎么闹。现在你们早一步回来，剩下的人再出什么事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是这个理，这要是出事的是咱们村里人，估计今天一个个就不是来问了，而是打上门来了”，老太太后怕了一下，“回来就好，赚再多钱也没有命重要。”

  “现在一个个去大牢里转了一圈，还是被你找关系捞出来的，到时候都还得感谢咱们。”

  叶父辩驳了一下，“也不算是大牢里转了一圈，只是被拘留了几天，是待在公安局，不是大牢。”

  “那有什么区别？不照旧是被抓进去蹲了几天，讲出去名声都不好听。”

  叶母没管叶父黑了的脸，继续在那里说：“还好咱家的几个没有被抓进去蹲大牢，不然说出去脸往哪里搁。”

  叶耀东瞄了一下他爹，帮着说了一句，“不至于，那么多人都被抓进去了，又不是独独就那一两个，不至于被单独拎出来说，大家都一样。”

  “那也脸上没光。”

  “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咋的了，说别人还不让人说啊，你们又没有被抓进去。”

  叶父不敢吭声了。

  叶耀东道：“多的是亲戚朋友被抓进去，你别瞎嚷嚷，戳人家心窝子，有的人都还没回来。”

  林秀清有些担忧的问：“那些镇上的人就那么几个回来，该不会找上咱们吧？”

  叶母拍了一下桌子，“找上我们干嘛？是他们作死还连累了我们，敢找上门来都给轰出去。”

  老太太道：“他们也是真可怜，钱没挣到人都没了，估计船也没了，一大家子就指望着家里的男人，主心骨都没了，下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办。”

  “那肯定也不能找咱们啊，又不是咱们害的，是他们自己闹腾的，我们还好心的把剩下的人带回来。”

  林秀清赞同道：“娘要说的对，又不是我们害的，他们凭什么找我们，那些我们帮忙送回来的人肯定会说清楚事情，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

  叶父看向叶耀东，“或许有可能找你过来说情，让你帮忙把人弄出来。”

  叶耀东停顿了一下，这倒是有可能。

  人财两空，人没了船也没了，总是不会那么甘心的，他们这边人又都平安无事，船也都回来了，只是费了点钱而已。

  两厢对比一下，闹上门来找他们补偿一点有可能，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让他也帮忙捞人。

  可是，他哪有那个本事啊……

  能把村里的人都弄出来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把救命之恩赔上了。

  这种完全就是凭良心的，人家要是不认你那个救命之恩，你都没辙，哪里敢一而再地挟恩求报。

  叶母狐疑的看着叶耀东，“你啥时候这么大本事了？”

  “我屁的本事，都要枪毙了，我还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公安局是我开的还是法院是我开的，还是大牢是我家的？当我是皇帝啊？一句话全部都能无罪释放？”

  “也就咱们村里人没有参与他们的大战，只是无辜受波及了，走的时候被本地人的人攻击，不然的话大家啥事都没有，所以领导才那么好说话，花点钱就能放出来。”

  “不然真那么多人判刑了，事情搞那么大，搞不好他自己官位也坐不住。”

  这也是他后面想的，肯定想着上报的人数越少越好，涉及的人越多，说明案子越大，所以才重的重罚，轻的轻罚。

  林秀清皱着眉头道：“那怎么办？我们又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怎么办，实话实说好了，本来也不是跟我去的，镇上那帮人跟我们又没关系，我们都不认识，怎么扯都扯不到我们头上。”

  “是啊，谁领他们去的让他们找谁的麻烦就好了”，叶母又好奇的道，“镇上那个中介有回来吗？估计自身的也难保了吧？那么多人被他领过去，结果没带回来，得被这些人撕了。”

  “没回来，被抓的名单里面也没有他，估计提前跑了躲起来了。”

  “那他家里人，兄弟姐妹们惨了，找不到正主，只能找家里人麻烦了。”

  老太太一直在那里阿弥陀佛，“都是可怜人，都是为了多挣点钱，现在要不了多久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关在异地，瞧都瞧不上一眼……”

  “唉……能帮咱们就帮一把，帮不了那也没办法……这都是命啊……”

  谁也没管老太太的碎碎念。

  叶母又问道：“这回咱们村子被抓进去的有多少人啊？都谁呀？你花了多少钱赎人啊？”

  “四五千，有的是租咱们船的。我请的人，我帮他们出，其他人到时候算账的时候直接扣。”

  “这么多！”

  叶父白了她一眼，“挣的也多，你怎么不说？”

  “都抓进去了，还挣什么挣？”

  “那你把人请去了，不得负责人家安全？肯定也得花钱赎回来。”

  “都谁啊？你们这里边都谁那么倒霉被抓了？”

  叶父立即又闭嘴了，赶紧又扒了几口饭。

  叶耀东笑着道：“一回来你就追问个不停，先把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该洗的拿去洗，买回来的东西也分一分，那几个都等不及开箱了。”

  三个孩子早就围着那一堆的行李扒拉来扒拉去的，偏偏又不敢乱翻，生怕被骂，早就抓耳挠腮的等不及了，听到这话立即道。

  “爹，你都带了什么……”

  “我们可以翻了吗？”

  “又买了什么东西啊？”叶母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去翻了一堆东西。

  林秀清也跟着一块去整理他们的行李，把属于孩子们的小玩具翻出来给他们自个分，其他剩余的吃的喝了的礼物也归整齐放好。

  “你爹衣服怎么就剩这一套了？其他的呢？”

  “身上不还穿着？”

  “还有呢？”

  “坏了，扔了。”

  “你个败家子，坏了可以带回来给我洗一洗缝一缝，不照样能穿吗？反正干活穿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叶母边整理叶父的东西边骂，“衣服裤子没了，四角裤也没了……”

  小孩子的那一边都喜笑颜开的在那里瓜分玩具，你一个我一个人护在怀里，家里的气氛瞬间又变轻松了，要是没有看叶父紧张的那张脸。

  这时，叶母拿着叶父的衣服突然顿住了，“不对啊，你这条四角裤屁股后面都破了好几个洞还在，其他的怎么没了？”

  “都跟你说了，不小心整条都弄破了。”

  “那不也能带回来缝起来？”

  她狐疑的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叶父，“该不会……”

  “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你是不是也被抓进去了？”

  叶父恼羞成怒，重重的放下筷子，“有你这样的吗？一回来就问七问八问个不停，审犯人吗？”

  叶母一脸了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做贼心虚的模样，一问起被抓的都有谁，一个两个立即转移话题，原来是自己也有份，嫌丢脸不敢说。”

  叶父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只苍蝇还难受。

  “衣服没了还跟我说破了，扔了，敢情是放出来的时候，直接拿去烧了。”

  老太太也惊讶的直接抓着叶父，“你也被抓进去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回来也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吗？还一直问问问，烦不烦？又不是我一个人被抓，那么多人被抓。”

  “唉，造孽啊，咱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辈子，临到老了还得遭这份罪……”

  叶父差点给气炸了，瞪着老太太，“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也没怎么，只是进去晃悠了一圈，见识了一下。”

  “行了行了，不说了，等会给你煮两个荷包蛋去去晦气。”叶母没好气的道。

  完了，又嘟囔了一下，“还好，不是就你一个被抓，也不至于太丢脸……”

  “这光头也没白剃了……竟然还应验了……”

  叶耀东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叶父头顶感觉都要冒烟了。

  老太太连忙拍了叶母一下，“你少说两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出去不要乱说。”

  “不说人家就不知道啊？”叶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父子俩还想瞒着我，以为瞒着我就不知道了。”

  叶父丢下筷子直接出去了，左一句右一句，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饭。

  林秀清一直都没好意思吭声，这会儿才问叶耀东，“爹真的被抓进去了？”

  “嗯。”

  “难怪刚刚娘一问起来，爹就朝你使眼色。”

  “糟老头死要面子，早晚得让我知道还瞒什么？”

  叶母收拾好叶父的衣物，跟他买回来的东西，“我先回去了，面子上挂不住了，一把年纪现在还得让人哄，我回去给他煮两个荷包蛋先。”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院子里早就空了，大家议论完后，就都出去跟其他人对口信聊了起来。

  门口乱哄哄的，屋子里也吵吵闹闹的，三个孩子分不平玩具，通通都趴在地上，将自己的那份护得牢牢的。

  叶耀东吃完饭站起来脱掉雨鞋，一个屁股踩一下，“地上脏不脏，这样子趴着。”

  “爹，你的脚好臭！”叶成湖捏紧了鼻子，受不了赶紧站起来。

  叶小溪大声的反驳，“不臭！”

  叶成洋嫌弃的看了一眼叶小溪，耸着鼻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玩具捡起来放到衣摆里，捏着鼻子跑上楼了。

  叶成湖也跟着赶紧起来，抱上玩具跑了。

  叶耀东哈哈大笑，“真的不臭啊？”

  他坏笑的把脚伸到她鼻尖，叶小溪立即赶紧低下头，将脑袋往怀里钻。

  林秀清笑着说了一下，“小草包！你别逗她了，快去洗澡，真的很臭，雨鞋赶紧脱下来给我洗一下。”

  叶耀东弯下腰，将趴着的叶小溪提起来，“既然不臭，那帮我洗脚？”

  她将头摇成拨浪鼓，蹲下去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玩具捡起来，然后也赶紧跑回房间。

  “你不是说不臭吗？跑什么？”

  “你工钱都发了没有？要不要各家送过去？”

  “不用，回来前都给他们发了。”

  林秀清将手上的布包提了提，“那我就将这些钱收起来了。”

  “嗯。”

  “这一趟挣了多少钱？你有记吗？”

  “有，账本也在布包里头你自己翻。头尾加起来总共挣了6万块左右，阿光那边中介费也分了3200多块，赎人自己这边贴了3000块，其他人那边贴了1000多，反正会收回来的，就不算了。另外工钱付了6000出头，还有，我还买了六条船……”

  “啊？”林秀清诧异的抬起头，“你还买了六条船？什么船？”

  叶耀东简单的给她说了一下自己买的那几条船。

  “那我们这手上不得有二三十条船了？管得过来吗？”

  “等明天把那几条小木船都卖了，那么小省得折腾，卖掉了就好了，剩下的那些渔船到时候通通安排租出去，反正有那些小弟每天到点了出去收货，你就只要拿收货单收钱就好了。”

  “那么多船，都不够人手忙活……”

  “那就再请两个专门蹲在码头收货的，问题不大。”

  “那船呢，回来时也没有看到啊。”

  “放到县城的造船厂了，让他们重新粉刷一下，新船新气象，怎么也是赎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沾过人命，晦气了一点，进厂重刷一遍能好些。”

  “还好不是买的镇上那些人的船，不然真得闹上门来把船要回去，都家破人亡了，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

  他点点头，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我先去洗澡。哦，对了，我还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子……”

  林秀清惊讶了一下，“你买船我能理解，你买房子干嘛？你还准备在那里安个家再娶个老婆？”

  “胡说八道，我是为了落脚方便，再加上那里有可以撑腰的领导，那个房子地段位置也好，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反正也只要2000来块钱。”

  “2000块钱也是钱啊，你又不一定一直待在那，明年指不定不过去了……”

  “那也没关系，我有房契合同，那家人也是全家都搬到国外去了，不会回来，以后也不会有纠纷，边上的左邻右舍也都知道是我买的房子。”

  “算了，买都买了，希望以后有点用处吧。”

  林秀清郁闷了一下，但是想到这一趟挣了那么多钱了，就也没那么纠结这2000来块钱。

  给他将带回来的东西全部都收拾一下，该洗的也得拿去洗，人才刚回来，她还有的忙。

  叶耀东等洗完澡也没看到她人影，原本还想问一下她市里那块地的事。

  上个月初买了就着急去浙省，还没来得及安排，不知道她哥有没有着手平地起房子。

  他买的那十几亩地可不只是平地，虽说是荒地，也有一些土坡，还有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围起来修建前怎么也得先请人把地给平了。

  不过，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着急，瞧着门口那么热闹，大家都在讨论着他们回来的事，他也搬了个凳子去门口外面听大家伙聊天说话。

  这时候，基本上全村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一看到他出来，立即也拉着他问东问西。

  “阿东啊，走之前你说的话都料得准准的，现在你都回来了，他们都没回来，你说会不会再发生点什么？”

  “不知道啊，那边已经有了新政策了，说是得有捕捞证才能打捞，也会加强海域巡逻，应该会好一些吧。”

  “但是怎么想心里怎么没底……”

  “你还去不去啊？你都不在那边，万一出啥事了都没人能帮忙的。”

  “才刚回来，再说吧，他们肯定也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大家心急的话也只能等着。我也是花了好大一个人情，又出钱又出力的才能把大家保出来，再来一次，我可没那么大的脸。”

  “还是多亏了你，不然的话，咱村也得有一半回不来……”

  “他们也不吸取教训，还在外面……”

  “就怕跟之前一样，出了事，不敢打电话回来，大家十天半个月都得不到消息。”

  “你们那会儿抓进去的人都有谁啊？”

  他笑着道：“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抓进去的人不少，到时候问自个家人就知道了，就不要扯出来说了。”

  为了他爹的面子，私下里讲就好了。

  “不都说了吗？被抓的人没挣到钱，舍不得回来，所以都还在外面……猜一下就知道哪些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啊，联系不上，不然也叫他们回来了。”

  “要我说，还是镇上的那帮人最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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