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完成了自己的“收藏”任务，便是抬起脚来，向国宝大熊猫缓缓走来，吓得国宝大熊猫连忙抓住旁边的尸骸。

    干尸摆手笑道：“你无需太过慌张，我这副老骨头不能脱离能量源泉太久，不然真就熄灭最后一丝生机了。”

    “你不相信我？”干尸抬起自己的手臂，“你看看我的皮肤，很干枯毛糙是不是？其实你对比旁边的她，就发现我已经跟先前不同了。”

    国宝大熊猫不是说不通道理的人，眼见为实在此时是唯一衡量的标准，他凑近尸骸的背脊，仔细观察尸骸枯败的皮肤，确实有一丝淡红色的生机流转，再看对面的干尸，他身上的肌肤几乎是死气沉沉，生气枯竭，便是知道自己赶走别人，就是要了对方的性命。

    连忙让开“座位”，绕开两尸骸的直线路径，最终是让干尸重归正位。

    干尸站好，仿佛是久旱遇到甘露，刹那间恢复了生机，驱除了身上的死气。

    与此同时，他没忘掉把自己的老情人也安置稳妥，才扭头笑道：“我喜欢你小子的理智，你有什么问题，大可以说，我也快要油尽灯枯了，守了那么多年的大殿，越发的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我是不是该考虑我自己的终身幸福了呢？”彡彡訁凊

    你的终身幸福？

    国宝大熊猫脑子里跳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即便你现在立刻死去，也都错过了她的无数次轮回了吧？你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吗？即便被你找到了，没有记忆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你吧？

    国宝大熊猫忽然想起这家伙脑子里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把这个带有前世记忆的脑子，用大神通来恢复他老情人的过往，然后再跟她双宿双栖。

    估摸着干尸要守在这大殿里，为的就是自己的终身幸福，和她的“恢复”。

    想起恢复，国宝大熊猫就想起了复活币的激活，或者是灵魂的二次附体，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丢丢的关联？

    “首先，这大殿是怎么回事？”国宝大熊猫郑重其事地问。

    “玲珑塔的二重空间。”正如他所承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起话来，没啥顾忌。只是国宝大熊猫眼睛看得十分仔细，对方在吐露心声的时候，视线落在自己来时的那扇石门，至少有五次。

    他担心黑雾突然归来，责难与他不成？

    “二重空间？难道这就是它占地面积远超玲珑塔的根本原因？”

    “确实是有这个原因。”

    “那既然有二重空间，是不是会有三重四五重空间？”

    “按照理论来说，的确存在这个可能，但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大殿，不知道除了二层之外的所有事情。”

    “二层和其他层是隔离的？”

    “是绝对隔离，放在你们普通人来说，或许可以任意出入，但我们不能。”

    “为什么？”

    干尸翻转自己的手臂内测：“说到底我们是被玲珑塔封印进来的罪人，罪人身上都有一道印记。我的印记是二，表明我只能锁死在二层里。”

    “跟十八层地狱一个道理？”

    “嗯……道理上或许是相通的，但地狱空间是如何阻碍犯人逃跑，我不得而知。听说犯人逃命到某层地狱边境，或许还是有机会突围出去的。”

    “要经历天谴和雷罚吗？”

    干尸哈哈一笑：“想必你是地狱之森看来的经验？我猜黑雾是想借此来考验你们，甚至是借地狱之森，来解开他身上的封印也说不定。”

    “黑雾的诡计阴森，我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开始起了防范的心思。”干尸说。

    “黑雾比你来到此间要迟吗？”

    “他是我在见到你之前的最后一位镇压在此间的恶魔。”

    “恶魔？”

    “没错，这个大殿又称之为魔殿。”

    “慢着，慢着。”国宝大熊猫是科学达人，对于科学道理他十分精通，但对妖魔鬼怪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思考了大约一分钟后，脑子里存了两个问题：“我要问两个关联性的问题，其一是黑雾在进入此间的形态是什么？其二是此间为什么是魔殿？”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能进入此间的都是魔鬼，毫无疑问。”

    “那你是……”

    “我不是，或者说魔殿在最初的时候还没有成型，经历了千年的炼化，才有今日这片景象。你看到大殿左右两排干尸，你道是为什么这般模样吗？”

    干尸空洞的眼神里，表露出一种奇怪的哀伤，抽扯着他的面皮，看上去像是只鬼。

    “他们最初是被玲珑塔主人收服到此间的大活人，或者是满是生气的妖怪，但是玲珑塔主人发现二层的震慑力有限，又或者是他作为主人的法力有限，无法催使玲珑塔发挥出它百分百的威力，就唯有靠一些辅助性的阵法，来镇压越来越多的妖魔鬼怪。”

    “我和其他妖魔就是为了这二重空间大殿的建立，而消耗掉所有灵魂力的人。”

    “听上去是不是有点伟大？放在你们正人君子眼里，我这是大义灭亲了都。”干尸笑得有些凄楚，此时大殿里回响起另外一道声音，但国宝大熊猫刚才听闻过，倒是见惯不怪。

    “你啊你，都几百年过去了，还提什么大义灭亲，你不觉得好矫情吗？你可知道他们魂飞魄散的结局，不也是一种很好的结果吗？难道非要像你这般，做大殿的管家千年才安乐吗？我选择离你而去，其实早就不责怪谁了，走得很心安。”

    干尸没有反驳这道声音，因为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即便自己反驳，她未必能回应，因为她在自己脑袋里的回应，从来都是昙花一现。

    干尸对国宝大熊猫说：“可能她说得没错，当年魔殿的建成，确实对我们这些老朋友不太友好，但岁月打磨了这么多年，什么深仇大恨，都给磨没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耿耿于怀？”

    “所以说我们这些排在大殿两列里的老骨头，都不是真正的魔鬼，但黑雾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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