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杜克脑海也是一片混乱。

　　现在维伦怎么看都是油尽灯枯要挂的节奏，杜克心中当时就卧了个槽。

　　他很想大骂一声：“命运女神，这剧本不对啊！”

　　原本历史上的维伦……的确挂了一个。为什么说是挂了一个？因为在《德拉诺之王》那个版本里，主时间线上的维伦屁事都没，反而是被脑残吼跑去另一个时间线搞事的德拉诺世界里，那个时间分支里的维伦为了救一个堕落纳鲁而嗝屁了。

　　明明挂的是类似于复制人的维伦。你特么现在跟我说主线这里的维伦要遭？

　　杜克现在真是各种想不通。

　　此刻看着维伦倒下，伊瑞尔过去搀扶的这一幕，杜克知道她心中一定不好受。

　　维伦躺在冰面上，片刻前萦绕他、璀璨如旭日的圣光越来越微弱。他一言不发，就是那么微笑着，如同宠溺女儿的父亲一样，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伊瑞尔的脑袋瓜。

　　他身上的圣光消失殆尽了，现在的他看上去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德莱尼老头没什么两样。

　　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经是跟基尔加丹、阿克蒙德并列为艾瑞达三巨头、牛逼哄哄的大人物。

　　杜克有点幸运，又有点不行地成为了见证维伦挂掉的这一幕的见证者。

　　这一刻，杜克忽然有点明白了。其实，维伦很老了，哪怕是号称有着永恒寿命的德莱尼人。在被追击两万五千前的折腾当中，在一次次的暗杀与围剿当中，他不可能什么伤都没受过。

　　维伦或许早就撑不住了，只不过凭借着一种近乎顽固的坚持，死死坚守在自己的族人身前。

　　他要凭最后一口气为自己的族人谋条出路。

　　但同时他也要报答纳鲁一族拯救德莱尼人的恩情。当年如果不是有纳鲁一族用飞船把他们这些拒绝跟萨格拉斯同流合污的德莱尼人救出阿古斯星球，估计世上已经没有了德莱尼人，也不会再有谁知道燃烧军团的秘密。

　　在漫长的岁月当中，穆鲁何止一次保护了德莱尼人？

　　这是一次必然的报恩，不管是对穆鲁，又或者一如历史上那样，为了净化那个叫卡拉的黑暗纳鲁，维伦都会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伊瑞尔显得很悲伤，然而当她意识到维伦的死亡不能逆转时，她终究接受了这个现实。

　　黑暗神殿的上空，回荡起一个德莱尼少女空灵而清越的歌声。

　　借助翻译，杜克听懂了。

　　“黑暗终将过去，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愿我们的同伴多如天上繁星，不竭似溪流。愿痛苦能磨砺我们的内心，失败能指引我们的方向……愿能与更多的同伴相遇相知……愿最终战胜燃烧军团……”

　　听着伊瑞尔的歌声，杜克沉默了。

　　他对维伦的死，始终有点不知所措，又或者说是茫然。

　　突然，杜克看到维伦似乎对他笑了笑。

　　这位德莱尼先知巍巍颤颤地举起了右手的食指，用尽他最后的力气，把一束光射向现场这个杜克的眉心。

　　下一瞬，在卡拉赞的杜克发现自己的意志被连接到一个奇异的世界当中。

　　他马上‘看’到了自己头顶上是一方不同寻常的天空。

　　四颗显眼的月亮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注意，空气是琥珀色的，蓝色的岩脉以上千种不同方式盘拧错结，形成怪异的岩石构造体。

　　杜克没看到任何水源，但蓝色的岩石宛如激荡的海浪被瞬间冻结，那景象就像是天赋异禀的艺术家的幻想。一些生物分散在岩石表面，或是在空中盘旋。它们形形色色，有些甚至难以描述。斑斓的色彩，各异的动作，舞蹈、游戏、战斗……所组成的图案，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真正具有含义。

　　杜克竭尽全力想在所有这些混乱中得到抽象的意义。

　　这时候，一个很像德莱尼的生物出现了，带着诸多的恶魔，开始疯狂杀戮着这世界的一切生物。

　　这个家伙轻而易举地用绿色的能量夷平了他身边的一切。当清理出一片空地后，跪在被他破坏的废墟中，用他的爪形手指绘制着带有可怕能量的神秘符号。当他完成的时候，周围的屠戮停了下来。这一瞬间异常安静，整个世界都在恐怖的死寂中等待丧钟敲响。

　　接着，是毁灭天地的爆炸。

　　当杜克分神去企图追索这段精神讯息的时候，传输戛然而止。

　　“等等！维伦……我还没……”

　　杜克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件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维伦半透明的灵魂飞离了他的肉身，然后，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灵魂之匣给吸了进去。

　　靠！

　　这算什么鬼！？

　　吸了奥格瑞姆都算了，还吸了维伦的灵魂！区区一个灵魂之匣，你这是要逆天啊！

　　有那么一刹那，杜克有种当场砸爆灵魂之匣，把维伦的灵魂救出来的念头。

　　偏偏就是这一秒，萨尔他们来不及停手，直接把灵魂之匣最后一个形态‘愤怒之源’给锤爆了。

　　要知道，愤怒之源可是有【愤怒光环】这玩意在的。灵魂之匣里不知道淤积了多少灵魂的愤怒力量，当它把这些负面能量释放出来的时候，在那一层的空间里，每个人都要承受随时间推移不断翻倍的暗影伤害。

　　没有了杜克这种超越凡世的存在压阵，这就是一场互相伤害的战斗。

　　要么是萨尔他们先被暗影能量压死，要么是他们先怼爆灵魂之匣，现状就是这么残酷。

　　根本不敢停手，也停不了手。

　　看着在最后一刻把维伦灵魂也吸进去、然后变成一个精致小盒子的灵魂之匣老兄，不管是联盟还是部落的强者统统呆立当场。

　　大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局面。

　　这……

　　这……这……

　　我可以说粗话吗？

　　不能！？

　　那我无话可说了！

　　杜克头都快爆炸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在发表悲伤感言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去做——先把伊利丹给收拾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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