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的按摩师熟练地捏着自己的脚，张清扬就不禁想到那天晚上李钰彤捏自己脚时的尴尬，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女按摩时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着张清扬，瞧他表情有些异样，马上问道：“长，是不是太用力了？”

        “呃……不是，很舒服。”张清扬微微一笑，收回了思绪，扭头对段秀敏说：“十年之前，这类健康的保健项目被我们看成了是黄色的服务，可是现在我们政府的接待活动都有了这些项目，这就是改革开放的好处啊，这说明社会在进步，人的观念也在进步，总的来说，我们整个国家都在向好的积极向上的一面展。”

        段秀敏点头称是，心说张清扬的观念就是年轻锐智，这话马中华断不会讲出来。替张清扬捏脚的小姑娘心里也在想，领导就是领导，捏个脚都能说出长篇大论来。贺楚涵听张清扬说出这话，就有些不屑，其实她不太喜欢张清扬在官场上的表现，而是喜欢他私下里的顽皮和随意，看到他那一身官气，满嘴官话，就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张清扬扭头看向贺楚涵，问道：“楚涵，到双林省之后，你想怎么工作？”

        贺楚涵歪着头说：“先了解下实际情况吧，踏踏实实最重要。”

        “楚涵不错，成熟多了！”张清扬满意地点头。

        贺楚涵听他又对自己摆谱，心中就有些气，当着段秀敏的面又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偷偷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张清扬瞧着她那动人的眼神，很想今天晚上陪她“续旧”，可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也不能单独与她在一起，他只能忍下对她的欲火。坐在贺楚涵的身边，张清扬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这种滋味很舒服，有了这位助手，也让他对双林省的未来更有信心。

        马中华的办公室里，邓志飞微微叹息道：“马书记，你怎么能让他去参加监察厅的宴会呢！”

        马中华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明白邓志飞的意思。双林省监察厅可以说是张清扬在官场起步的地方，这里对他的意义不同。这次他参加监察厅为贺楚涵准备的欢迎宴会，外界也许会传出一些话，这些话对马中华将产生不利影响。马中华当初忽略了这件事，事后想起也很后悔，但话已说出口，自然不可能再反对张清扬出席。现在话从邓志飞嘴中说出来，他只能装得很大度地说：“没什么，都是老熟人，他去见见也挺好的嘛。”

        “哎！”邓志飞摇摇头，突然感觉马中华有些老了。

        第二天，双林省所有有份量的报纸、杂志、电视、广播传媒都同时刊、播报了一条消息：金石轮胎韩方投资人代表为几天前的不理智形为向双林省委省政府、双林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秦朝勇道歉。韩方称几天前受到不明真相的部分投资人的鼓动，金石轮胎在奠基仪式上的种种形为完全是错误的，他们已经反醒，认清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向双林省各界表达对省政府及秦朝勇省长的歉意，同时将承诺不会再次生类似事件。今后韩方将继续投资金石龙胎，并参与双林省政府的多个项目，他们将为双林省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通过这次不理智的形为，金龙轮胎深刻地认识到了……

        张清扬缓缓放下报纸，抬头对孙勉说：“看来真的挺诚肯！”

        孙勉笑道：“省长，看来您说得对，该强硬的时候就应该强硬啊！”

        张清扬抓了抓头皮，说：“我太了解韩国人了，别看他们现在低三下四，但等过一阵子，如果我们救不出三位韩国记者，他们又会跳起来了，反复无常就是他们的性格！”

        “反复无常……”孙勉默默地说着这四个字，笑道：“您真是一语中的。”

        “所以……我们要努力啊，记者事件，应该有点进展！”张清扬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那幅字，深沉有力地说道，仿佛爷爷就在面前支持着他。

        孙勉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问，最终没有问出口。孙勉一直都很好奇，领导想如何解救那三位记者。但是他更清楚，有些话领导不说，他就不能问。正好此时门声响了，孙勉走过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红光满面的秦朝勇。孙勉马上让到一旁，笑道：“秦省长，您请进！”

        “小孙，省长忙吗？”秦朝勇看起来心情不错，看到张清扬就坐在主位上，还是很客气地问了一嘴。

        “老秦，进来坐！”张清扬笑着抬起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孙勉将秦朝勇让到沙前坐好，拿起茶杯泡好茶。张清扬笑眯眯地看向秦朝勇，说：“老秦，精神不错啊！”

        “呵呵，今天高兴！”秦朝勇将手中的报纸扔在茶几上，“省长，谢谢您啊，要不是您，我们省政府的面子就被我丢尽喽！”他说得很客气，其实原意是张清扬替他争回了面子。话有很多种说法，他这种讲法，任何人听起来都会舒服很多。

        张清扬摆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老秦，这是我们省政府的大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这不单是为了你啊！”

        “那是，那是……”秦朝勇点点头。当初参加金石轮胎的奠基仪式后，秦朝勇十分窝火，堂堂双林省政府的二把手却被韩国企业围攻，传出去实在脸面无光。这几天他一直憋着火。今天早上看到报纸，多日阴霾的心情才烟消云散，也难怪他要感激张清扬。

        张清扬接着说道：“要说感谢，你也要感谢张秘书长嘛，是他亲自与韩国人接触的。”

        “哼，您说得也对！”提到张建涛，秦朝勇的语气突然有些不太对。其实他明白，如果不是张清扬的命令，张建涛才不会如此热衷。

        这个轻微的变化没能逃过张清扬的眼睛，但是他只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说道：“人家已经道歉了，下面我们就要办点事了，要不然可就有些不对了。”

        秦朝勇点头道：“您想亲自与朝方接触？”

        张清扬摇摇头：“又不是我们的公民，我们没必要亲自去与朝方接触！”

        “那……您是什么意思？”秦朝勇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相信以张清扬现在在国内、国际上的威望，只要他出使朝鲜，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必竟从两国关系出，再从他的家世出，朝鲜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张清扬笑道：“这是韩国人自己的事，当然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他们的企业家不是很爱护自己的同胞嘛，那就应该使点力气！”

        听着张清扬的解释，秦朝勇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没有深问，他抬头看到了墙壁上的那幅字，皱了下眉头，起身来到近前观看，缓缓读出了声音：“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秦朝勇读完之后，扭头望向张清扬说：“老长的笔力真是苍劲啊！”

        张清扬点点头，说：“爷爷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真不错，手上的功夫不减当年！”

        “年轻人都很难写出这样的字来！”秦朝勇赞不绝口，望着那福字上面的署名和印章，满脸的肃穆。

        此时，省政府秘书长张建涛敲门探进头来，看到秦朝勇站在那里，笑道：“秦省长在啊，那你们聊，我到旁边坐坐。”

        “秘书长，我和省长谈完了。”秦朝勇侧头不温不火地说道。

        张清扬也说：“秘书长，你进来吧。”

        张建涛陪着笑走进来，秦朝勇对张清扬说：“省长，那我先回去了。”

        “老秦，过两天我们去江平工业园转转。”张清扬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先安排一下。”秦朝勇点点头，不经意地瞄了眼张建涛。类似这种工作，张清扬完全可以按排给张建涛，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张建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知道省长现在还不是很信任自己。他在工作上还需要努力，要不然一个不受省长信任的秘书长，今后的工作很难做，张清扬虽然初来乍到，但要想换掉他这个政府的秘书长还不算难事。

        “秘书长，金石龙胎的事，谢谢你了。”秦朝勇临出门前，对张建涛笑了笑。

        “哪里哪里，这还不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张建涛客气了两句。

        张清扬坐在那里没有动，好像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小孙，替我送送秦省长。”

        孙勉送秦朝勇离开后，回来又为张建涛泡了一杯茶，张建涛看了眼水杯，这次并没有怪孙勉。

        “秘书长，有事吧？”张清扬问道。

        “省长，”张建涛微微弯着腰，显得很恭敬地说道：“春湖宾馆那边已经全安排好了，您对菜谱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春湖宾馆……什么事？”张清扬迷惑不解地问道。

        “呃……这个，省长，您不是说今天要与朴春佰会长……”

        “哦哦……”张清扬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记性啊，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要不是有秘书长在，可就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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