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郝楠楠现在一定很深情，他不想看到这尴尬的表情，只是说道：“你明白就好，但还是为了我自己，你升得越高，对我不是越有利吗？”

        “省长说什么……就是什么……”郝楠楠的手贴着张清扬的脸移动。

        张清扬知道不按住她的手不行了，伸手拉住，抬头说道：“楠姐，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清扬吧。”

        “小女子不敢……”郝楠楠痴痴地笑。

        “小女子?”张清扬回头大笑不止。

        “怎么，嫌我老了？”郝楠楠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到他身边坐下，问道：“辽河未来的事……有把握吗？”

        “不管有没有把握，也必须把你顶上去！”张清扬的态度很坚决，“我不会再让你等下去了！”

        “不会再让我等下去?”郝楠楠脸上的笑意很特别，反手按住张清扬的手。

        张清扬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郝楠楠产生误解，慌忙解释道：“我是说工作上，不是……”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哪方面？”郝楠楠娇声笑着。

        “你就逗我吧！”张清扬抬手拍了下她的大腿。

        郝楠楠的手拉着张清扬的手在自己腿上活动，说道：“你老实说，我老没老？”

        “成熟了，也丰韵了。”张清扬轻声笑了笑，“双林省的展，辽河是唯一让我放心的地方，这里的国企改革搞得不错，我下一步就将在江平动刀子，然后是松江市、平城市，这是一场国企改革攻坚战啊！”

        “江平的工作应该会好搞一些，但是松江和平城市就难了，这两个地方历史上民风就很彪悍，又是老工业基地，要想让他们接受你的想法，有点难度！再说，马中华那里……”

        张清扬坚定不移地说：“有难度也要搞，这次必须下狠心了！”

        “你不怕省委的麻烦？”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张清扬望着郝楠楠的眼睛：“有了辽河成功的例子，我的底气还足一些！”

        “那你怎么感谢我？”郝楠楠逼视着张清扬的眼睛。

        张清扬淡淡一笑，拉着郝楠楠的手揉捏了两下，说：“我心中有数。”

        “好一个心中有数，不知道被你推到几年之后了！”郝楠楠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向你推荐一个人，朴相珠知道吧？

        “当然知道，她可是我当年破格提拔成旅游局长的人！辽河的旅游业展，离不开她的功劳，她现在不是常委副市长吗？”

        “你觉得她怎么样？”

        “很不错的一个人，他今天还敬我酒了。”

        郝楠楠点点头，有了张清扬这句话，她也就放心了。她看了眼时间，说：“还有什么指示没？”

        “在自己家什么指示也没有，辽河不但展的好，干部选的也好，今天晚宴上，我特意关注了一些干部，你选的人都不错。”张清扬满意地点点头。

        “挖苦我是吧？”郝楠楠推了张清扬一把，“这些干部你比我还了解，可都是你之前看好的。剩下的一些人虽然你不认识，但也可以说成是你的老下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带给辽河的不单是经济增涨，而是一个城市展观念的转变，另外就是干部思路、方向上的转变。不是我夸下海口，辽河市的任何一个副市长拿出去，都要比全省其它各市的市委书记有眼光！”

        “这个我相信，所以我说，抓经济不如抓干部，只有干部抓对了，经济自然就会展。双林省落后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经济结构的问题，第二就是干部思想老化的问题，其实这也可以归为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干部思想老化，经济结构也不会落后到这个程度！”

        “可惜啊，你不是一把手！”郝楠楠无奈地摇摇头，又苦笑道：“当然，我相信一把手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

        郝楠楠说完就起身道：“我坐了有半个多小时了，你还要接见别人吧？我坐久了影响不太好，出去帮你把尚云叫进来？”

        张清扬也看了眼表，摇头道：“再陪我坐五分钟，你是我姐嘛！”

        “省长真会说话！”郝楠楠虽然嘴上把省长挂上嘴边，但是私下里并没有把他当成省长。

        郝楠楠又坐了一会儿，起身道：“行了，我先走了，你今天晚上要见的干部还有不少呢，得让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调研好几个地方。”

        “我送送你……”张清扬想要送她到门口。

        郝楠楠见他站起来，突然回转身体扑向他，紧紧抱着他，笑道：“这个就算是你对我的感谢吧。”

        张清扬一愣，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紧抱着她的腰身，轻声道：“这个感谢是不是有点廉价？”

        “省长的拥抱价值千金，我想有不少人都渴望着这个拥抱吧？”郝楠楠又把头向他的怀里缩了缩，一脸的甜蜜。

        “你就挖苦我吧，我这个省长在你眼里可没什么身价了！”张清扬笑了笑。

        敲门声惊醒了郝楠楠，她推开张清扬，笑道：“你有事了吧？”

        张清扬不温不火地说了声进来，是孙勉拿着手机说秘书长的电话。张清扬知道张建涛是要汇报朝韩会谈的情况，便伸过手来。孙勉将手机交给张清扬，又要退出去。郝楠楠见状，对张清扬说：“省长，我也先回去了。”

        “孙勉，代我送送郝书记。”张清扬点点头，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秘书长，你好。”

        “张省长，您好，我向您汇报一下今天会谈的进展……”张建涛的语气中透露着小心，张清扬今天出访辽河没有带着他，这令他心里很难受。幸好他今天参加了韩朝会谈，对外可以解释成因为有重要工作在身，才不能陪同省长前往，否则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不管怎么样，如果省长对秘书长不满意，他今天的工作可就难了。

        朝韩第二次会谈，由于之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当然，这个进展是在韩国商人大出血的情况下得来的。经过协商，韩国企业家联合会决定向朝鲜投资一千万美金，用以赞助朝鲜的副食品加工行业。另外，韩国外交部也做出承诺，如果韩方将三位韩国记者送还，那么他们也将把两年前抓捕的一位朝鲜女特工送回朝鲜，作为交换。以三对一的交换，看似朝鲜有些赔账，但有韩国企业家投资的一千万美金，将会对韩鲜的食品加工业产生巨大推进作用。无论怎么算，朝鲜都是赚了。

        双方已经基本达成一致，唯一的矛盾就是在如何交人质遣返的方式上还有分歧。韩方希望将三位记者直接送回韩国，但是朝鲜以三位记者已经取得华夏户照为由，并且他们是在延春入的境，因此打算先将他们送回双林省，在双林省完全人质交换。朝鲜的这个方式，一是想在外交层面上压倒韩国，如果记者没有被直接送回韩国，这会让韩国颜面尽失。另外也是想向我国示好，感谢张清扬在这件事情上为朝方所做的努力和付出。人质在双林省完成交换，可以体现出我国的大国地位，也可以体现出双林省政府在这件事情上的功劳。韩方花了那么多钱，自然不甘心这个结果，所以双方产生了矛盾。

        说到这里，张建涛就试探性地问张清扬：“张省长，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张清扬正色道：“秘书长，我们作为中间人，不应该有任何的看法，这样才对他们双方公平，我看继续由他们谈下去吧，我们的基策不变。”

        “但是……”张建涛不由得骂了一声老狐狸，别看张清扬比他年轻了十几岁，但是其官场智慧却一点也不输于他。他只好交出底说：“但是朴百佰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够出面与朝方谈，帮帮他们。最好直接将记者送回韩国，这样对我国也有好处。”

        “对我国也有好处？”张清扬笑了，冷声道：“朴春佰这话是什么意思？秘书长你可要说清楚！”

        张建涛听到张清扬声音变得严厉了，马上解释道：“张省长，您想想看，朝方一直坚持要在我省交换人质，这会令韩方也对我们不满，会让他们以为好像是我们……也就是您从中……”

        “秘书长，这是您的想法，还是朴春佰的想法？”

        “这个……”张建涛被问住了，他不可能说是自己的想法，但也不能说成是朴春佰的想法，朴春佰嘴里并没有说出这话。他想了一会儿，讪笑道：“这是韩方的潜台词。”

        “秘书长啊，我们双林省政府向来不作亏心事，在这件事情上对得起他们韩国人，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如果想帮忙，就直接和朝方联系吧，你也有这个权利嘛！不过，那时候你就不担心朝方也对我们产生看法？如果朝方不满了，你的责任可就大了！”

        张建涛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省长太难对付了，一但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马上进行反击。张建涛不敢再说，陪着笑说：“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向韩方表明我们中立的态度。”

        “还有什么事情吗？”张清扬的语气里相当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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