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指着胡常峰，说：“省长，你就奚落我吧！下面在谈下个季度的工作之前，我先谈两句闲话。现在听起来是闲话，但是不久之后就不会是闲话了。”张清扬看向郝楠楠，接着说道：“自从上任省委之后，我省接连出现了几次违纪大案，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在这方面进行一些改革，通过我与郝部长的研究、商议，最近终于草拟了一个办法，现在还只是草搞。在未正式公布之前，我觉得应该让大家知道，简单的了解一些。”

        张清扬说完，郝楠楠把手中的文件交给工作人员，分给大家。胡常峰看到文件提目为《双林省干部审核制度的具体实施办法》，他皱了下眉头，知道看来张清扬这是真的准备在党委工作上做出一些成绩了。看了几条，胡常峰不得不佩服张清扬的勇气，他相信这个《办法》一但实施，肯定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那些保守派势力一定将张清扬推上风口浪尖。

        政治改革一直是最近几年的敏感话题，是最高长们考虑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实施起来的话题，难度不消细说。连上头都倍感压力，就不用提下面的各省了。现在张清扬竟然敢主动提出并且已经搞出了一套文件，确实让人佩服。

        纪委书记段秀敏无疑是最兴奋的，看了几页，便抬头看向张清扬。

        “段书记，有话说吧。”

        段秀敏激动地说：“张书记，您和郝部长做了我想做却没有做出来的事情，这套审核制度太有针对性了，非常符合现行体制，一但实行起来，这对加深干部的自律很有好处。”

        张清扬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什么改动意见？”

        段秀敏说：“我没现，这个已经很好了。当然，等我回去后再认真地看几遍，如果有想法再找您汇报。”

        “好，”张清扬满意地点点头，他很欣赏段秀敏的工作态度。

        这时候老成持重的秦朝勇皱了下眉头，不安地看向张清扬。

        “老秦？”

        秦朝勇手捏着文件，很严肃地说：“张书记，请恕我直言。这份审核制度虽然好，很有力度，但正因为很有力度，我怕引起干部们的恐慌啊！”

        张清扬解释道：“嗯，你的担心有道理，但是我就是要引起干部的恐慌，想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当干部不是养尊处优，而是要踏踏实实做事！”

        秦朝勇说：“道理我懂，可是要想试行甚至到大面积推广，肯定会引起不小的反对，现在有不少干部成了利益阶层，那个时候您和郝部长……很难预料啊！”

        胡常峰也点头道：“秦书记说得有道理，压力是空前的，张书记……上头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要想在双林省搞试点，如果有了上头的支持，那还好办一点。”

        张清扬露出了笑容，看向大家说：“其实早在上任双林省之初，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啊。现在当了省委书记，搞了半年才搞出来一个草稿，我也知道这将涉及到方方面面。还好，我同内务院姜总聊过此事，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支持我们搞一搞。”

        胡常峰说：“这样我们就有了后援！”

        秦朝勇说：“那在我们试行之前，一定想要做好干部们的思想工作，给他们提个醒，一段时间的试应期，要不然……将有不少干部不合格啊！”

        “对对，秦书记这个建议好！”郝楠楠点点头。

        张清扬说：“今天给大家看的只是草稿，我希望你们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想法，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来找我或者找郝部长。这件事先谈到这里，下面谈谈接下来的工作，先让秦书记介绍下与朝的谈判，随后由李副省长谈谈珲水修铁路的可能性……”

        散会之后，张清扬同胡常峰走在了一起。

        胡常峰认真地说道：“张书记，你放心的研究干部审核制度吧，省政府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了。”

        张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说：“王云杉要是出了问题，可别说我找你的麻烦！”

        胡常峰笑了笑，伸出手来说：“您放心吧！”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这是冰释前嫌的握手。

        张清扬笑道：“高美菊同志……还好吧？”

        “呵呵，正在进展中！”胡常峰春风得意地说道。

        “好好……”

        胡常峰又说道：“美菊说了，哪天在我家她亲手炒几个菜，请您去吃饭！”

        “呵呵，那可不能光说说，要尽快实施行动！”张清扬开心地笑道。

        众常委看到张书记同胡省长谈笑风声，无不惊讶胡常峰的改变之快，看来张书记这一次真的胜利了。

        常委会之后，张清扬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半年来的坚持虽然是失误的。但是回想起来，也幸亏有这半年的失误，才让他对政治懂得了更多。虽然他在半年前就可以压制住胡常峰，但那时的胡常峰肯定不服气，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张清扬刚回到办公室，秘书万捷也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汇报道：“张书记，朝吹药业来传真，一周之后想来我省洽谈红星药业的合作问题！”

        张清扬接过传真扫了一眼，说：“这个朝吹千月终于等不下去了，我想她们一直在等我们主动联系！”

        万捷笑道：“这样一来，她肯定会做出一些让步。”

        张清扬点头说：“是啊，我等的就是这个！”

        万捷说：“张书记，今年的国企改革形式仍然不错，再这么下去，再有一年的时间，省内国企就会全部完成改革了！”

        “嗯，是啊，你拿这个文件交给省政府，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的。”万捷点头退了出去。

        张清扬不禁想到了朝吹千月交给自己办的那件私事，如果崔明亮再没有什么进展，他就只能请小雅帮忙了。正想着呢，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崔明亮就走了进来。

        张清扬抬头见是他，笑道：“怎么刚开完会，就要有事找我？”

        崔明亮说：“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赶紧过来向您汇报。”

        “坐下吧，什么事？”张清扬来了兴趣。

        崔明亮坐下，说：“就是您让我调查的朝吹千月那个事！”

        “哦，我正在想这件事呢！”

        崔明亮说：“张书记，通过我多方打探，终于有了一条线索，找到了当年的那支炮兵旅。这个旅的建制早就取消了，后来改编成一个炮兵团，分给了第二炮兵。这支部队军官的全部材料还在大军区，但由于炮兵部队的保密性，并不对外公开。通过我的了解，竟然现胡省长的老父亲当年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张清扬眯着眼睛说：“对啊，胡省长的父亲好像就是炮兵出身！可问题在于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父亲位居中将，早年在这支部队干过，后来就调到其它部队了，怎么能记住这些小事？”

        崔明亮笑道：“有一个巧合，当年他在这个旅任旅长时，正是朝吹家族把儿子送出去的那几年！虽然具体说不出是哪年，但我敢说朝吹家族与他儿子失去联系时，胡省长的父亲就是那支部队的长，如果说他们把儿子送给了那支部队的吴姓军官，胡省长的父亲是否能知道是哪位呢？”

        “嗯，你的分析有道理，不过你真的确定那时候胡省长的父亲就在那支部队工作？”

        “没错，那几年大乱，他父亲还被斗下去了，后来复出才离开的那支部队。”

        “好吧，等哪天我试着接触一下胡省长的父亲，听说这位长脾气很古怪，这件事急不得啊！朝吹千月又要来了，希望这次能给她一个答复。老崔，你这个线索很重要啊！”

        崔明亮说：“这都几十年的事了，就怕老长想不起来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怎么了？”张清扬不解地问道。

        崔明亮说：“张书记，我有个想法。”

        “说吧。”

        崔明亮清了清嗓子，说：“张书记，我知道你在军方能想到办法，为了万夫一失，既然我们知道这个吴姓军官是哪支部队的，虽然这支部队已经改编，关于它的资料也是机密。但如果由你出面，同军区长聊聊，是不是……”

        张清扬点点头，说：“你想让我从军区入手，调查他们的内部材料？”

        崔明亮解释道：“我们没必要调查，就是让他们帮我们找到这支部队是否有这位吴姓军官就行，如果没有，那证明我前期的调查是错误的，需要改变方向。如果证明有吴姓军官，那我们再找胡省长的父亲了解情况，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在证据没证实之前，还是低调一些好。”

        张清扬笑道：“你的主意好，看来我要请王主任帮忙喽！”

        “王主任？”崔明亮问完之后，马上就想到张清扬说的是谁了，笑道：“现在应该叫王秘书长吧？”

        “哦……是啊！”张清扬拍了下脑门，大笑不已。

        崔明亮走后，张清扬拿起电话打给王云杉。

        “喂，张书记？”

        “王秘书长，您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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