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再说了，这又没外人的，你休息下，怎会有错漏之处？”马皇后反驳了常氏。

  她的面色阴沉了不少：“本宫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好好的休息。本宫还得去看册子。”

  中秋家宴并非小事。

  如此，常氏也就不再拒绝。

  马皇后又回去看册子。

  她仔细的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后，笑盈盈的看过来。

  常氏注意到，马皇后看过来的视线，是带着赞赏的。

  常氏的心，这才放下了。

  只要能得到母后的赞赏，那不论如何都是好事。

  孩子能生下来，别说自己了，就连家族的荣耀也能延续了。

  “本宫确实没有想到，你能集思广益，写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母后也觉得这东西好了？”常氏带着些许试探的问。

  马皇后点点头：“那是。特别是这里面的想法，当真是绝妙啊。香味引人入胜，却不可多，免得过犹不及，你这里面所提到的香味，就只是作为点睛之笔，在合适的时候运用一下，其他时候便销声匿迹。哪怕是宫中的人，锦衣玉食，见多识广，也会对这香味有深刻的印象。倘若日后，能得到些许，便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马皇后的观点，常氏是非常赞同的。

  “儿臣也正是这么觉得的。当时吕妹妹还说，香味的运用可以多一些，儿臣就觉得，多了反而会让人乏味。同样的东西，用的少，用的妙，才能有好的效果。”

  马皇后点点头：“确实如此。”

  中秋家宴的事，如今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只需要安排人把事情做妥帖，她再审核一遍就好。

  马皇后温和笑着，过来握住了常氏的手。

  常氏对马皇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接下来，你且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事，都交给旁人，切莫劳累了。若有什么缺少的，可直接告知本宫。”

  常氏惶恐，连忙站起来：“母后，儿臣什么都不缺，也请母后不要格外照顾。”

  马皇后这可不乐意了。

  “这怎么能行呢？身怀六甲，本就对自身有很大影响。如今看你精神虽好，倒也和往日有些许不一样的地方。标儿那小子，长年累月的忙于朝政，想必也很少有时间陪你。若是这生活上再同往常一样，怕是要被外人说这皇家冷漠了。”

  内心充满了感激，常氏表面则柔和的和马皇后摇头。

  是真的不必。

  马皇后也知晓常氏所担心的点。

  思虑了片刻后，她道：“这样吧，本宫安排人，秘密给你送些吃食，这御医也去吩咐一声。平日里你也警惕些许。”

  “这……”

  迟疑了片刻，常氏颔首应了下来。

  常氏的精神到底还是有些不好的，马皇后也没强行将常氏留下，只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她回去了。

  刚刚回来，小蓝氏便跳着来了。

  那调皮灵动的模样，倒是有些常氏小时候的影子。

  常氏看着，不禁入了迷。

  直到小蓝氏凑到她的面前，对着她眨眼，她才回过神来。

  “常姐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常氏摇头：“没有。”

  “那怎么会……”

  眷念夹带着些许落寞的眼神落在了小蓝氏身上，常氏的嘴角苦涩的笑容逐渐泛滥开。

  脑海中关于小时候的影子，也不断浮现。

  “看到你如今模样，不自觉的想到了小时候。如今啊，到底是嫁了人，不能如年少时肆意潇洒了。”

  “怎么会呢？只要常姐姐愿意，还是可以的。”

  小蓝氏并不懂常氏言语下的落寞是何意。

  常氏偏过头，只是对着小蓝氏笑。

  小蓝氏不明白的，还有很多。

  她不必解释。

  鼻尖闻到了小蓝氏身上的香味。

  有些特别。

  不是以往的清香，有些浓郁。

  似有茉莉，月季。

  她不喜欢浓香，可小蓝氏身上这香味，调得恰到好处，偶尔闻一闻，倒也可以。

  只是这香味的来源……

  常氏抬眸，对上小蓝氏的眼。

  小蓝氏即刻对常氏眨眼，以展现自己的灵动。

  “蓝妹妹，你身上这香味……”

  “是吕姐姐教我的。”小蓝氏并不遮掩，“嘿嘿，从未想到，吕姐姐在调香这一块能有这么高的技艺。经她手的香料，每一种都有独特的味道。”

  所以……

  吕氏这段时日都去钻研香料了？

  只是之前，从不曾听闻她对香料感兴趣。

  “吕姐姐啊，可真的是个能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绣工也是一绝。如今这调香的手艺也是万里挑一的，妹妹跟她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常氏看到小蓝氏的眼中全是对吕氏的崇拜。

  先前吕氏会调香这一事，并未有人知道。

  她的殿中也不曾闻到香味，如今却有这么大的变化……

  常氏抓紧了衣衫。

  她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妥。

  “常姐姐，今日你去宫中见了母后，母后可还安好？”

  小蓝氏并非过来只为了闲聊几句。

  先前母后闹父皇和殿下的事，大家有所耳闻。

  “还好。”

  “那不知，我能不能进宫去见她一面？”

  那胆怯的模样，倒是让常氏忍俊不禁了。

  “为何不可以？母后是嫌麻烦，免了大家的请安。身为母后的儿媳，她凤体有漾，前去关心一二，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母后那人，寻常与人为善，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计较。”

  如此一说，小蓝氏放心的笑了。

  “嘿嘿，就知道来问一问常姐姐更好一点。”

  “嗯？”

  常氏不明小蓝氏为何要这么说。

  小蓝氏跟常氏解释：“还不是姐姐啦。我寻思着，母后的身体不好，那我们两姐妹去看一看，应当是可以的。可姐姐告诉我，身份有别，切莫逾越了界限。那我就不同意啊，本来也只是小事，于是我们两个，就拌嘴了几句。”

  闻言的常氏捂住嘴，笑了笑。

  另一边，御书房内，朱元璋愁容满面。

  不远处的朱标，慢条斯理的站着。

  仿若任何事都不曾发生一般。

  “哼！”朱元璋气呼呼的丢下一本奏折，“你且看看，这和上面都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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