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望长白山脉一念超然 身事逸林公司两情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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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脉是鸭绿江、松花江和图们江的发源地,是中国满族的发祥地,满族人民心中的圣山。“长白”二字有“长相守,到白头”的美好寓意,代表着人们对忠贞不渝与美满爱情的憧憬与向往。
长白山,山势峻拔,重峦叠嶂,云雾缭绕其上。四面峰峦,横见侧出。但雾散,却见白雪积于峰巅,又初曦落照,雪映而山色斑斓,萧然泠然,荡涤肺腑。
远看草木蓊葱,莽莽苍苍。近看野花叠翠,袅袅婷婷;百年乔木,挺拔恣傲。绕树之藤,曲折缠绵;山风秀劲,过耳呼呼。流泉轻缓,水声潺潺。
车过山海关,韩若冰便觉一种清凉袭遍全身,值长白山上,虽更是风冷骨脾,但呼吸间,便有一种清新,似雨后的空气,洁净新鲜。
望青山绿水,云兴霞蔚,便自意态闲远。更树影婆娑、澈流涵澹,便似召唤寒暄。递影送声,生动欲语,便觉青山解语,绿水知心。
韩若冰沉醉于大好河山,舒心明朗,一念超然。
尽管不是景区,登上国道边的一个土丘,遥望远山,如诗如画的风景已然吸引了四人,尹林也是由谢雯雯搀扶,拄了拐杖艰难地爬到半坡,举目四望:“这才叫壮美,比南方的山伟岸挺拔,比西部的山草木繁盛,色彩绚丽。”
谢雯雯说:“是比我们老家的山高大险峻,尹伯走过大江南北,肯定看过许多名山大川,你的评价肯定没错。”
尹林说:“还名山大川呢,我们家门前翠微湖中的湖心岛,我都没登上去过。也就是年轻时候的记忆,甘肃和云南两省。”
谢雯雯恍然有悟,脸一红,诚恳地说:“尹伯,等以后我有钱了,就陪你走遍五湖四海,你走不动了,就让我哥背你,背不动了就雇人,也要让你领略这大好河山。”
尹林动情地说:你这份心我领了,就这么一说我也就知足了。”
……
车行两个多小时,近古林市,田野沼泽间零星出现磕头机,在暮阳恬淡的表情里间默默耕作,有节奏地起伏。
“古林油田到了。”韩若冰看到抽油机,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类似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还好,井深就是按预估的2000以下,费用预算还算合理。”
朗逸之说:“你怎么知道?”
韩若冰说:“从驴头大小看出来的,要是井深3000米以上,这种型号的抽油机可不行,体型太小,抽油杆也细。”
朗逸之松了油门,脚放刹车上方,让车滑行,扭头看尹林:“哥,咱俩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是瞎子摸象?根本一窍不通就蒙头来了。”
尹林说:“五十年的采矿权,有的是学习的时间,怕什么?”
朗逸之说:“就怕以后交不起学费。”
尹林说:“这不有冰儿嘛。”
……
韩若冰似乎成了这个团队的主心骨,他没有辜负尹林的希冀,到古林次日,便开始了公司注册工作。
他先去了古林市石油勘探开发指挥部,持区块勘探权、采矿权证书,进行区块、采矿权登记咨询,确定区块位置及相关路线后,租赁了一个小院作为办公地点,继而和韩雯雯一起办理工商注册,税务登记、开户银行许可证等相关手续。
两周后,当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开户行许可证及古林市石油勘探开发指挥部批复文件等一系列证件依次摆在尹林、郎逸之面前时,尹林露出不轻易显露的微笑:“逸林公司今天正式成立,走出去喝点庆祝一下。”
郎逸之说:“我看冰儿这一段跑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明天院门口摆个花篮、放点鞭炮,热闹热闹再说吧。”
尹林目视韩若冰,韩若冰说:“不累,逸林公司成立我高兴得紧,感觉自己没白拿股份,我需要再接再厉,努力工作,把雯雯的也饶回来。
尹林说:“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我和你郎伯就是出钱,什么都不懂,后面的事多着呢,还需要小子你多操心。”
韩若冰说:“后面区块坐标需进一步确定,然后依据批文就可以施工了,但是施工前最好能拿到二维地震图,请专家给定个井位,才能开钻,不能瞎打。”
郎逸之说:“一切全靠你了,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叶文瞻先期500万已经到账,后期他还会筹集,你只管规划咱们的‘逸林公司’怎么运行就可以了。”
韩若冰说:“我尽力。”他转头又给谢雯雯说:“逸林公司财务老总谢雯雯,公司启动之后,一切费用必须做账了,你学得咋样了?不行的话,还需要雇一个财务。”
谢雯雯说:“雇一个吧,我正在学习,还没会计证呢,我了解到,公司也是需要一个有会计师资格的人,起码有会计证,不然年审不好过。”
郎逸之说:“这个我是知道的,给忘了,不然把茶楼的会计带来了。”
韩雯雯说:“虽说万变不离其宗,但茶楼会计真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石油行业会计。”
尹林说:“奶奶地,真麻烦,雇一个。”他转头看了一眼韩若冰又扭头对韩雯雯说:“乖女儿,这事你负责,一定雇个丑的,我最近感到某个人不太老实,顶不住诱惑,老折腾事。”
谢雯雯笑着说:“听尹伯的,雇一个标新立异的,嘻嘻。”
……
近3周的连续忙碌,韩若冰无暇思虑什么,他心心念念的想法是等注册完毕,便大睡三天的,但真当安静下来,他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叶文瞻来的那晚,宴席上的情景便扑面而来,挥之不去。
叶文瞻来上京的理由合理充分,这么大的投资是需要当面商谈,也可以借机见见老战友,见见大舅哥、一担挑。
但叶子青的同行使韩若冰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他是既希望她来,又怕她到来。心中的牵挂使他难以抑制地想见到她,可见了又不能有所动作,甚至不能有任何的表现,这种情况和小猫看着鲜美的鱼儿不能触摸,小松鼠看着喷香的松子不能碰触有什么区别?世上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情吗?相爱了不能在一起,远离便不可怕,只是思念。可怕的是明知道互相喜欢,而且就在眼前,却要装作若无其事。这其实不是折磨,是一种痛,只有自己能懂的一种痛。
韩若冰拖延半天最终还是进入大包间,他想尽量避免与叶子青的视线相遇,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望去了,她依然亭亭玉立,姱容修态,便一身素衣,也光彩照人。
四目相对,先是一惊,便是一笑,笑着笑着却又收了,韩若冰看她的耳边金光闪闪,分明是自己给她买的耳环,她还戴着,不由自主心里就是一酸,便强忍了泪水,扭头朝郎轸行旁边空座走去。
入座后,他便不敢看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会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韩若冰不敢看叶子青却敢直视叶文瞻,他用怨愤的眼神死盯了他,似血海深仇一般。而叶文瞻却似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与尹林、郎逸之谈笑风生。
谢雯雯便扯了他衣襟:“哥,别这样,不好的。”
韩若冰说:“我不怕他。”
谢雯雯说:“我知道你不怕,但一旦有事,你让叶姐在当中怎么做?”
韩若冰便蓦地悔恨,收了目光去看叶子青,却见叶子青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
谢雯雯便说:“哥,你去吧。”
韩若冰说:“我不去。”
谢雯雯说:“换个人,我便不会劝你,但那是叶姐姐……我还是希望你去的,或许是个了断呢?”
韩若冰说:“断不了,再续前缘咋办?”
谢雯雯便不说话,许久才说:“我只好再做你妹妹,我知道叶姐姐是喜欢你的,你也舍不得叶姐姐。”
韩若冰便抚摸她的脑袋,万千意绪,在心中盘根错节。
谢雯雯说:“哥,看你难受的,你还是去吧,不管结果如何,你别不要我就成。”
韩若冰紧搓了她的后脑,终于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叶文瞻方扭头看向韩若冰的背影,心里也是“别有风味”。
韩若冰出得门来四处寻找叶子青,楼梯口没有,便折回来奔卫生间方向。转身时,却不想与一人撞了满怀,他急忙扶住,是韩露汐。
韩露汐说:“你在找谁,慌慌张张的。”
韩若冰说:“我没找谁……”
韩露汐说:“你撒谎,让我看看。”她便扒拉他脑袋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然后出其不意地勾了他脑袋踮脚亲了上去,韩若冰推拒,韩露汐却更紧地抱了,韩若冰碍于她的脚伤,不敢用力,只得任她外亲内疏,直到口腔疏通得接近麻木不“忍”,他猛地挣开,不经意地就和在卫生间门口盈盈而立的叶子青锐利的眼神不期而遇。
三人便互相审视。
韩若冰看着从自己身边袅袅娉娉走过的叶子青欲言又止。
韩露汐却不慌不忙,轻然有语:“韩哥,今晚结束后,我还想唱歌。”
韩若冰急得一抖肩膀,差点把韩露汐扯倒,又不忍心,便去搀了:“妹妹,你先饶了我吧,我都四面楚歌了。”
韩若冰只得扶了韩露汐回到包间,一脸苦楚坐回座位,谢雯雯便问:“哥,怎么了,叶姐姐沉着脸回来的。”
韩若冰斜了一眼隔了谢雯雯坐的韩露汐:“唉,被唱歌耽误了。”
谢雯雯说:“啥?唱歌?”
韩若冰无语,一把一把搓脸。
韩露汐说:“哼,敢欺负我脚有伤,这我也能跟得上。”
……
韩若冰便不再说话,不时却又鼓噪而起,左右碰杯,谢雯雯拉也拉不住,直到他一杯一杯把自己灌得大醉酩酊。
最后还是郎轸行和一男服务员把他拖拽着扔车上,十里春风是回不去了,颐和茶楼四合院两侧厢房,开门迎客,终于迎来了多年不遇的满员场景。
只是次日清晨,天还没亮,他便给谢雯雯打了电话,二人竟对尹林不管不顾,自行回到十里春风15楼。
谢雯雯知他痛苦,也不说话,只是坐了沙发,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拍打他的背,果不其然,效果奇佳,韩若冰大喊一句:这是什么世道?!我现在竟然连她的手也不能牵了。便瞬时流下泪来,他死抱了谢雯雯的腰,泪水湍湍,先是吭哧瘪肚,后便嘤嘤痛哭,泪水便随意地擦在她小腹上,最后又埋头向下抛洒,直到她像尿了裤子。
韩若冰知道,终究是回不去了,两人终究要走平行线,再也不能有交集了。自己以后的所有事情已与那个人无关了,这一转身或许就是一辈子。
而谢雯雯怜悯之心大消,她抚摸着他的脸,便感惠风和畅起来,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她知道眼下的这个男人八成、拿不准、差不多、大概齐就是自己的了。
……
“哥,干嘛呢?”谢雯雯穿了一身睡衣推门而入。
韩若冰便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我在想我好没用啊,帮不上忙。”谢雯雯却是不坐床沿,脱了鞋,撩了被子,钻了进去。
韩若冰说:“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谢雯雯说:“我还要为所欲为呢。”说完“啵”了一下:“嘻嘻,第六个。”
韩若冰无奈地皱皱眉说:“雯雯,明天你去劳务市场招人,真整个丑八怪回来?”
谢雯雯说:“看你表现了,达到我满意我可以适当调整方向,奔半老徐娘去。不然就是尖嘴猴腮或脑满肠肥。”
韩若冰说:“随便吧,50步100步的事。”
谢雯雯说:“知道你想得什么,想得就是最好跟叶姐姐或韩姐姐一样”
韩若冰说:“别提他俩。”
谢雯雯说:“怎么了?叶姐那,我知道,你怎么会对韩露汐姐姐也有意见呀,她也怪可怜的。”
韩若冰说:“有你身世可怜?”
谢雯雯说:“差不多,我第一去看她,韩姐姐可高兴了,给我讲了好多。后来我又看她两次,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临来古林头一天,咱们去颐和茶楼给她们道别时,她就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韩若冰不说话,起身跨过谢雯雯去桌边拿了烟,示意她向里去,斜靠了床头,点燃,喷出一团青烟,如云奔雾驶。
谢雯雯便去扯他衣襟,问:“想不想听吗?”
韩若冰说:“不想。”
谢雯雯又晃他:“听嘛,人家憋心里怪难受的。”
韩若冰不为所动,说:“我怕又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故事,又让我心疼,不知道怎么办好。”
韩若冰说的是心里话,他知道韩露汐再巾帼须眉、豁达率性也不可能给谢雯雯细致讲述“唱歌”的事情,所以谢雯雯现在知道自己与韩露汐之间曾发生过不可描述事情的可能性很小。她一旦知道了,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毕竟自己见识过她吃醋喝多的情景。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本来醋意大发的谢雯雯又成了韩露汐的小迷妹,但他隐隐觉得如果在两个人之间做选择的话,谢雯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会不经意地凸显出来,她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不同于以往,或是她的温柔体贴与日久生情,也或她一直在默默地改变自己。尤其是那日她醉酒后,自己抑制不住的一吻之后,情感便有些许倾斜。
至于韩露汐,自己酒后糊里糊涂惊人一举后,也是心向往之的,甚至有点心醉魂迷,只不过与叶子青会面那晚她争强好胜的行为很让自己失望,她应该是看到叶子青后,故意和自己亲吻的,这种嚣张示威的举动,致使叶子青愤然而去。这与他的雯雯大气包容、宽以待人的做法截然相反,雯雯是劝自己去和叶子青沟通的,这种豁达大度,让自己感到欣慰。假如以后还有机会的话,也就是幻想中的自己与叶子青有重温旧梦的一天,谢雯雯必定还是会既往不咎、网开一面的。
而韩露汐却不尽然,两下一比较,自然而然会是对韩露汐的行为有所忌惮。但倘是韩露汐那又是一个令人悲悯的故事,如谢雯雯一般的身世,自己怜悯心又起,会不会又‘古道热肠生情切,柔情蜜意绕露汐’去了?
那雯雯该如何处置?她已经历过自己和叶子青的一段感情而给她的伤害,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自己与韩露汐感情纠缠的打击?想想都觉得这着实太刺激。
两情难专,又终难圆。
如有不可预料事情发生,之于二人,自己于心何忍,又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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