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

        秦府尹正了正衣襟，然后对着禁卫一拱手，“京兆府尹秦长青，拜会赵王殿下。”

        禁卫急忙开门，跑进去通秉，里面走出来一位管家引导秦府尹入府。

        进入了赵王府，发现李福在吃酒，正堂之内，一群胡姬在翩翩起舞。

        李福有些喝多了，迷离的双眼看着秦长青，“姐夫，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这些胡姬可都是……”

        话说了一半，李福对着自己的脸啪的就是一巴掌，然后意味深沉的看着秦府尹，“姐夫，在民间有小舅子给姐夫找女人的传统吗？”

        秦府尹斜着眼睛看着李福，然后傲然的一昂头，“你姐夫我为人正派，谦谦君子，就算是民间有这样的习俗，但也绝不会在你姐夫的身上发生。”

        “呵，呵呵！”李福笑了，“嗯，确实。我听说云麾将军回京了。”

        随即，李福一摆手，让胡姬们全都散去，重新准备了酒菜。

        “姐夫，你说要是承乾大哥和青雀哥哥在京城，会不会感慨世态炎凉成王败寇？”

        李福脸上带着一点好奇，眼中全都是期待之色。

        “那谁知道呢。”秦长青说的含糊其辞，“我来除了是想和你庆祝一下，另外有个生意，我觉得你最合适不过了。”

        “什么生意？赚钱不？”李福顿时瞪大了眼睛。

        “挣钱啊，肯定是挣钱的。我考虑了很多人，甚至把李慎也考虑进去了，但都没有你合适！”

        “真的？”李福略微犹豫了一下，“姐夫，你不是坑我？”

        “我们是好兄弟啊，我怎么会坑你呢？”秦府尹笑眯眯的看着李福，“生铁的生意，我准备交给你打理。”

        “好……不是……”李福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挪了一下，“姐夫，生铁的生意，多数都在赵国公长孙无忌的手里，你把生铁的生意和我联营？你这不是坑我吗？在怎么说，那也是名义上的舅舅，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我这么和你说吧。”秦府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会屁颠屁颠的让你做生铁的生意。”

        “这……”李福对秦长青一脸的警戒之色，“姐夫，我能信任你吗？”

        “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秦长青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好了，不和他斗了，斗下去也没啥意思。大家都是外戚，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

        说到这，秦长青拿出来之前写好的奏疏，递到李福的面前，“所以呢，我希望长孙无忌留下来，辅佐你的稚奴哥哥！我这个人不喜欢朝堂，没啥太大的才华，也不懂朝堂的道道……可长孙无忌不一样，人家有宰辅之才，该让贤的时候得让贤，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前途和钱途，就窝里斗给为善添堵不是？”

        看了看奏疏，李福倒吸了一口凉气，“姐夫，举荐他做辅臣之首？那你还有活路了吗？”

        “无妨无妨，舍小家为大家！”秦府尹努力的保持高尚主义情操，“所有的一切，我来背负，只求为善登基之后，没有人给他添堵就好了。”

        李福觉得自己很倒霉，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回京。他因为身份特殊，过继给了李建成，所以很多事情都要避嫌，可偏偏就有人推着他往前走。

        “姐夫，我能让禁卫进来，把你给轰出去吗？”李福对着秦府尹挤挤眼，一脸的憨憨相。

        “外道了不是？咱们是一家人，我是来让你发财的，不是让你跳进火坑的。”

        说到这，秦府尹开始给李福洗脑，“福儿啊，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病！”

        “不是……姐夫，我能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我哪来的病？”李福一脸不解。

        “你是心病！”

        “心病？姐夫，别闹！”李福急忙摆手，“我自打懂事起，第一个离开京城去封地的，就是为了躲避那些事儿，你可别侮辱我。”

        “你确实是心病，和生老病死无关。诚如某个大和尚所说的，心病有很多种，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离合既循环,忧喜迭相攻，你是求不得！”

        秦府尹顿了顿，“归根结底，你没有想去争，可你贪了，你想有钱，你想过奢靡的日子，可因为你身份特殊，所以你求不得。我来你府上，主要目的是给你治病的，让你将来能像韩王李元嘉那样，做一辈子的逍遥快活的王爷！但你居然不理会当姐夫的一番苦心……”

        秦府尹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抄起奏疏放进了袖口，“那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走了，我去找李慎去！”

        “等等……”李福突然叫住秦长青，“姐夫，那你给我一个让我推举长孙无忌的理由。”

        秦府尹将奏疏塞到李福的手里面，“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些地方，我曾经带李承乾和李泰都去过！”

        坐上了秦长青的马车，出来长安城，穿过小清河封地、绕过了状元山在一个庄子停了下来。

        周围的房屋都十分贫瘠，庄子里面壮丁几乎看不到，全都是老弱妇孺。看着这个贫瘠的村庄，李福狠狠一皱眉，“姐夫，别闹。长安城府尹哪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了？”

        “这里原本要改建的，但是我就任京兆府尹之后，就让万年县令把这里保留下来，当成全国的反面教材。从这里起步，一共三个村庄，全都是这样的，壮丁们近乎全都战死了。你面前的这个叫做赵家庄，我当年去西州的时候，带出去的人，回来的仅剩一半。”

        “福儿，这里只是冰山一角，长安城富裕，可那些穷地方呢？这样的村庄不计其数。”

        “姐夫，那换肤就没有一点作为吗？”李福不解的问道。

        “要什么作为？官府除了给抚恤金，除了给赈济的粮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的。福儿，不要想相信别人说的，那就是粉饰太平罢了。”

        秦长青掏出一盒和天下，二人一人点了一支，“你觉得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

        “吃饱穿暖，有存钱、少征战！”李福不假思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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