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将药汁渡尽后, 陆封寒才起身。
这法子果然奏效, 昭昭将大部分药汁都喝下去了。
陆封寒接着把剩余的药汁饮尽, 如同刚刚一般将药汁一点点渡到昭昭口中。
这等场面莺儿和青叶自然是不能看的,早在陆封寒刚要俯身的时候她们就退下去了, 而蒋大夫则一直在外间, 更看不到了。
将药汁全部喂完, 陆封寒也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榻上昏睡不醒的昭昭, 方才离的太近, 他几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他帮昭昭把凌乱的发丝掖到耳后,才把莺儿等人唤进来。
“蒋大夫, 接下来该怎么做?”陆封寒问。
“贵人高热不退, 现在好不容易把药喝下去了,接下来就是等一段时间,看这药能不能奏效, 若是高热退了,那便无虞了。”
陆封寒细细地抚着昭昭的脸:“现在还有什么旁的法子能减轻昭昭的痛苦吗?”
昭昭这样娇弱的一个人,再烧坏了怎么办。
蒋大夫捋了捋胡子:“那便只有用湿帕子给贵人敷额头,勤换着些了。”
说罢, 青叶就准备好了凉水, 她刚要洗帕子,就见陆封寒亲自拿过帕子打湿,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敷在昭昭的额头上。
陆封寒是王爷之尊, 从未做过伺候人的事, 此时初初做来有些笨手笨脚的,可他却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青叶暗暗心惊,她们王爷这是将主子的的确确地放在心尖儿上啊。
陆封寒怕人多打扰了昭昭休息:“你们都退下吧,”他自己照顾昭昭就行。
陆封寒如此说,青叶等人便依次退下。
屋子里,陆封寒又重新换了一块湿帕子,他看着昭昭蝶翼一般的睫毛叹了口气,总是不让他放心。
陆封寒握住昭昭的手,直过了半刻钟时间,昭昭好似有些退热了,脸看着也没那么红了,他连忙叫了蒋大夫过来。
蒋大夫诊过脉后道:“王爷放心,贵人现在无事了,不过这发热总是反反复复的,还是要勤看着些,等明天早上起来再看看。”
“既如此,你们也歇着去吧,”陆封寒道。
蒋大夫跟着折腾一晚上了,累倒是还好说,可后来陆封寒回来后一副要是治不好昭昭他就没好果子吃的样子实在吓人,蒋大夫有些心力憔悴,闻言就告退了。
莺儿和青叶收拾好以后,小心道:“王爷,您也回书房歇下吧,留下来过了病气儿怎么办?”
“不必,你们都下去吧。”
莺儿和青叶对视一眼,只好从命退下。
陆封寒解了衣裳躺进榻里,然后抱住昭昭,他摸了摸昭昭汗浸湿的额发,他心想还是得请个御医彻彻底底地给昭昭诊一下脉才好。
这一晚上陆封寒都没怎么睡,隔一会儿便要看一下昭昭有没有又烧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天就亮了。
陆封寒起来轻手轻脚的穿朝服,这一晚上昭昭睡得颇熟,一次都没醒过来,看着像是好了不少。
他临走前吩咐莺儿和青叶仔细照顾好昭昭,然后才去上朝。
陆封寒入宫后直接遣了德顺去御医院请御医到府给昭昭诊治,毕竟越早越好,然后才去太极殿准备上朝。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德顺在宫门外一见到陆封寒就回禀道:“王爷放心,御医一早就过去了,眼下已经给昭姨娘诊完脉了,现在昭姨娘的高热已然退下去了,没事了,您放心吧。”
陆封寒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准备出宫。
可没等走几步,德妃宫里的小太监过来了,一件他就行礼道:“王爷,德妃娘娘请你去长宁殿一叙。”
陆封寒微挑了眉梢,自打上回林静漪的事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见面,怎么母妃忽然要找他,说到底德妃是他的母妃,陆封寒便点头:“带路吧。”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长宁殿,陆封寒撩起衣袍行礼:“儿子见过母妃。”
德妃正在喝茶,她与陆封寒这么些日子未见,一直在置气,此番叫他过来也是想好好说说他,可此刻一见陆封寒眉宇间一股疲惫,顿时就心疼坏了。
德妃想过去扶起陆封寒,到底还是忍住了:“过来坐下吧。”
陆封寒坐在德妃身侧:“不知母妃叫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装着明白揣糊涂。
德妃气道:“要是我不叫你过来,你还永远不来我这长宁殿了?”
陆封寒连忙道:“儿子不敢,只是怕母妃正在气头上,就一直没过来,想着等母妃的气消一些再过来。”
瞧着陆封寒有些憔悴,德妃也不好再生气了,她无奈道:“你可不知道,静漪回去后直哭了一整天才算完事。”
人是她这个做姑母的送过去的,回来时却哭成那样,德妃当然怨上陆封寒了,还以为是陆封寒直接将林静漪给送回去了。
可后来一问林静漪,林静漪却道是她自愿回来的,还说以后定会收了心思,再不执着过往了。
德妃知道后心想这样也好,林静漪到底是她的侄女,她也是为着林静漪想的,只是除了林静漪这事,德妃真正关心的还是陆封寒的子嗣问题。
“我这个做母亲的想让静漪做你的侧妃无非是为了子嗣,现在静漪回去也成,只是你心里还得有个成算,该多多宠幸你后院里的人才是,”德妃语重心长地道。
陆封寒半垂了眼睛。
德妃见陆封寒没回应,又道:“若是府里的人你都看不上眼,另选就是,朝中哪个大臣的女儿都可,只要身份合适,母妃便求了你父皇让人嫁过来给你做侧妃,好延续香火。”
“母妃不必如此费心,儿子心中自有成算,”陆封寒说。
只是说起侧妃之事,陆封寒想把昭昭升为侧妃,一个小小侍妾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不过昭昭身份上实在说不过去,若是现在他要把昭昭升为侧妃,那德妃反而会更加看不上昭昭,这样反倒害了昭昭。
故而这事得慢慢筹谋。
德妃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一向是个杀伐决断的,旁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一样。
正在这时候,一个宫女过来在德妃耳边说了几句话,陆封寒就见德妃面色大变。
德妃把茶杯重重放下:“好啊,我总算知道你连连推辞是为了什么了,是不是为了你府上那个叫昭昭的侍妾?”
原来这宫女过来禀告的正是今晨一大早陆封寒请了御医回去给昭昭看诊一事,德妃一听就怒了,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小侍妾去宫里请御医,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陆封寒的声音低沉:“没错,昭昭病了,发了高热不退,儿子是想着让御医过去仔细瞧瞧,免得耽误了病况,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小事?”德妃气极反笑。
他这个儿子一向是什么都不记挂的性子,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特意来宫里请御医!
德妃这回是真的担心了,她越担心,反而越镇定,将方才的怒火都压下去了:“好,这次便算是一个小事。”
她说着看了眼陆封寒,“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小侍妾了?”
德妃问的平淡,一字一句却直击人的心底。
陆封寒难得的沉默了起来,他想起了昭昭。
他想起洛州时的昭昭,还有庙会那晚上提着花灯的昭昭,最后是昨晚上病的糊涂的昭昭。
是,他承认他对昭昭上了心,但那……应该只是担心而已。
“母妃放心,儿子心里有数,”陆封寒道,他说完便离了长宁殿。
可这次德妃却没有似上次一般放心,上次陆封寒还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可这次却说心里有数,这是她的儿子,她当然了解陆封寒。
他这分明是在嘴硬,又或许是还没看清自己的心。
德妃看着外面透进来的日光,看来她得仔细看看这个昭昭才是了。
…
听云院里。
御医来给昭昭诊过脉了,这次他彻底地给昭昭细细查了身子,又开了调理身子的药,然后才退下去。
昭昭这时候才悠悠醒转,她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很哑,半晌才说出话来,声音还极小。
莺儿见昭昭醒了激动地快掉下泪来:“主子,您可不知道,您这次发了高热,好容易才退下去。”
青叶又伸手试了试昭昭额头的温度:“可算是好了,只要日日慢慢养着身子就是了,”她也放下心来了。
青叶说着给昭昭倒了碗清水,然后扶着昭昭靠在软枕上喂她喝水。
昭昭的头还有些晕,身子也虚弱无力,此时喝了些水舒服多了,她只隐约记得昨天下午身子不舒服,然后便躺在被子里闷汗,之后的事便不知道了,她问莺儿都发生什么了。
莺儿的小嘴儿说话极快:“主子您可不知道,昨天您那高热来势汹汹,我和青叶连忙去了王妃那儿请蒋大夫入府给您看病,这高热才退下来。”
青叶也接着道:“主子,昨晚上都是王爷亲自照顾的您,对了,今儿王爷还特意请了御医过府给您诊脉。”
昭昭愣住了,陆封寒照顾的她?
她怎么有些不敢相信呢,可瞧着莺儿和青叶言之凿凿的样子,确实是陆封寒照顾的她,她着实想不到。
这会儿青桃端上了一碗鸡丝粥,昭昭还在病中,需吃些清淡好克化的,这鸡丝粥最为合适。
青叶接过鸡丝粥喂昭昭,昭昭到底不舒服,没吃下多少,不过吃了点儿就比不吃好,不会伤到胃。
昭昭还有些发晕,又说了几句话便睡过去了。
莺儿帮昭昭把被角掖紧,一行人退下去。
…
陆封寒散了朝后便直接回府去了听云院,只是昭昭正睡着,他便去了偏殿问御医昭昭的情况如何。
御医一直等在这里就是等着陆封寒呢,故而直接道:“贵人这病症就是寻常的着凉,只不过因着贵人身子有些弱,便来的凶猛些,只好服药便是了。”
“依臣来看,最重要的还是要慢慢调理贵人的身子,等贵人的身子和寻常人一般健壮就不会如此了,再就是贵人的宫寒一事,这个也是要慢慢调理的,否则于身孕一事上有些阻碍,臣已经将方子开好了,只要贵人日后按时服药便好,”御医道。
陆封寒点了点头:“劳烦御医了,”他说着叫德顺把御医好生送出了府。
御医是侍奉皇上的,何况陆封寒这次特意请了御医院的院正大人,医术可谓是最好的了,他开的方子自然要比蒋大夫的强上一些,陆封寒便吩咐人从此按着御医的方子煎药。
等处理完事务后,陆封寒才又过去了內间。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昭昭这一觉睡得很深很久,都到夜里了也没醒过来,陆封寒索性在这里直接住下了,他同之前一般抱着昭昭。
昭昭是在半夜里又醒过来一次,她睁眼就看见了陆封寒。
他的眉头紧紧蹙着,眉宇间一道皱痕,昭昭想抬手将那皱痕抚平,只是她的手刚刚放到他的额上,陆封寒就醒了。
他醒后把灯燃上,见昭昭面色微有些红晕,又试了试昭昭的温度,发现昭昭没发烧才放下心。
“用不用喝点粥?”陆封寒问。
昭昭摇摇头,她一点也不饿,倒是有些渴了,陆封寒便倒了杯水给昭昭,小心地喂昭昭喝下去。
等喝完水后,见昭昭没事,陆封寒才把蜡烛吹熄,然后又抱住昭昭。
直到重新被陆封寒抱在怀里,昭昭还有些晕晕的,看来确实是陆封寒一直照顾她了,她实在没想到陆封寒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会照顾她。
见昭昭愣愣的,陆封寒问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昭昭摇摇头:“没有,妾身挺好的。”
“那就好,睡吧,”陆封寒说。
…
昭昭开始了养病的日子。
这一天她刚刚起来,外头莺儿忽然跑进来急切地道:“主子,王妃来了。”
昭昭很疑惑,薛月怎么来了?
等薛月进来后她起身要向薛月行礼,薛月连忙按住她:“你现在正在病中,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快快坐下吧。”
薛月细细打量了昭昭,她面色发白,形容委顿,看着确实是病了,只不过虽在病中,却更添了楚楚之姿,美的惊心动魄。
“我听闻妹妹病了,这不赶紧就过来看看妹妹,”薛月说。
这厢戴嬷嬷把药呈上来,都是薛月拿着药材,有许多补身子的。
昭昭连忙道谢:“妾身多谢王妃记挂,只是这些珍贵的药材妾身是留不得的。”
薛月让戴嬷嬷把药交给莺儿:“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几味补身子的药材而已,你便收下吧。”
薛月如此说,昭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药材留下来。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薛月才离开,然后回了正屋。
一到了正屋,戴嬷嬷就道:“看来昭姨娘是真病了,没装病。”
薛月垂下眼睫,她本以为昭昭是在装病示弱,可没成想是真的病了,“这昭昭是个没用的,性子竟如此软弱。”
她本想用昭昭来平衡韩侧妃,但是这事才刚刚过去,昭昭就病了,不管昭昭是真的病了,还是吓病了都一样,这只能说明昭昭的性子担不起大事。
瞧着薛月生气的样子,戴嬷嬷只好道:“娘娘也别太逼着昭姨娘,这事还是得缓着来才是。”
其实戴嬷嬷还挺理解昭昭的,本身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只能在后院里小心过活的姨娘,现在却突然被王妃拉拔着涉及到王妃和侧妃之间的争斗中,换谁都会担忧。
薛月也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等以后再看。
她点了头:“嬷嬷,我知道了。”
…
听云院里。
昭昭看着薛月送过来的药材,然后吩咐青叶把这些都登记造册。
莺儿跟着担心了起来,看来王妃还不想放过她家主子,她家主子实在是个命苦的。
昭昭看着窗外零落的树叶,她心道她这场病来的倒也正好,如此一来薛月也会思量一下,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紧逼着她了。
不过这只能暂缓一时,她还是得想法子才是。
接下来的日子,昭昭就留在听云院里养病。
着凉发热这事最怕见风,故而这些天昭昭连门都没出,每天就是在屋子里养着,再就是喝药。
将养了五六天以后,昭昭的病才算是好全,只不过还需要服药调理身子。
这天陆封寒过来的时候昭昭正在喝药,托盘里总共有两碗药,药汁发黑,闻着就知道极苦,她眉头紧紧皱着,很抗拒的样子。
“只有喝了药身子才能好,等会儿药放凉了药效就不好了,”陆封寒说。
昭昭起来给陆封寒行礼,行礼后才道:“王爷,这回的药全换成了御医开的药,比蒋大夫开的药还苦,就算是有蜜饯妾身也有些受不了了。”
昭昭真没说假话,御医开的药苦极,她又是个怕苦的,每次喝药都要费上好些时间。
“何况这些日子天天喝药,我的嘴里全是苦味儿,”昭昭可怜巴巴地道。
陆封寒也知道喝药难受,“你乖乖喝药,等明天晚上我带你去醉仙楼吃饭。”
醉仙楼是如今京城里最火爆的酒楼,里面菜色齐全,且味道精美,多少人排着队都难去醉仙楼吃上一顿饭呢。
昭昭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
她出去王府也有两次了,当然听说了醉仙楼的名号,昭昭先前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出去的话一定要去醉仙楼吃顿饭,没想到陆封寒竟提出来了,她高兴的很。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把药乖乖喝完。”
有了陆封寒的许诺,昭昭喝起药来也痛快多了,等喝完药后又含了蜜饯止苦。
这之后两人便安置了。
…
第二天傍晚,陆封寒如约带昭昭去了醉仙楼。
陆封寒定了个雅间,这雅间很大,里面还有屏风隔开,设了个榻,想来是防备着有人喝醉酒时可以歇一歇。
推开窗就能看见京城长街的夜景,往远看还有贯通京城的河,垂柳弯弯,人声喧闹,是个极好的所在。
昭昭很开心:“多谢王爷带妾身出来,”她笑的眼睛弯弯。
陆封寒无奈地想昭昭果真是个呆的,不过是带她出来吃顿饭就这么开心,实在是很好满足:“好了,菜色也上齐全了,用膳吧。”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都是昭昭喜欢的。
昭昭尝了几口,味道果真不错,虽然王府里的厨子手艺很好,可是外头酒楼的味道又是一样,是两种不同的美味。
陆封寒还要了一壶酒:“要喝吗?”
这酒味道醇香扑鼻,但喝上几杯并无问题。
昭昭摇了摇头,她还没喝过酒,只浅浅地尝过一口果酒,也不知道喝了会怎样,她听人说有的人喝醉以后还会说胡话,她可不想出丑。
这一顿饭两个人用的都很开心,等用过膳以后,小厮又端上甜点来,醉仙楼的甜点做的也十分美味,陆封寒一连要了七八样点心。
因着养病,昭昭好些日子都没吃过点心了,此时看见点心眼睛都亮了。
陆封寒起身:“你慢慢吃,我出去有点事,等会儿就回来。”
昭昭也没想其他的,陆封寒一直都很忙,就点点头:“王爷去吧,妾身在这儿等着。”
陆封寒出了醉仙居后拐了个街巷,然后顺着往里走。
德顺一头雾水:“王爷您这是去哪儿啊?”陆封寒没跟他说有什么正事要办啊。
陆封寒问德顺:“附近可有什么成衣店吗?”
没错,他出来是想着给昭昭买两套衣裳,先前昭昭还给他买了中衣,他当然要回礼了。
德顺想了想道:“巧了王爷,再往里就有一家成衣店,生意可好呢。”
没一会儿就到了成衣店,成衣店的老板见陆封寒生的俊美非凡,且衣饰华贵,一瞧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主儿,连忙凑上前招呼陆封寒:“公子想要买些什么?”
“买给夫人穿的,”陆封寒说。
老板又问:“那敢问公子夫人身段如何,皮肤可白不白?”
“她穿什么都好看,你瞧着好的便都说一下吧。”
“这件天水碧的百褶裙颜色清淡,衬的人出尘,”老板说着又指了旁边的衣裳,“这件湘红色对襟刺绣花草纹的襟子也好看。”
说罢,老板又一连气介绍了好几套衣裳。
陆封寒瞧着都不错,“都包起来吧。”
老板乐的牙不见眼,这可真是来了个大客户,他连忙叫来小厮把衣裳都包好。
等着结账的时候,陆封寒忽然瞧见一旁的中衣,其中有一款中衣像极了昭昭给他买的那款中衣,最关键的是,这中衣旁写了明显的五折!
陆封寒指着中衣:“老板,这中衣的款式是不是很常见,哪里都卖,”他猜一定是碰巧遇上了一样的衣裳。
老板回道:“这中衣是最寻常的款式,自然哪里都有,不过我家的衣裳在袖角里绣了我家店铺的印记,是个忍冬花纹,是我家独有的,你瞧瞧,”他说着翻开衣袖,里头果然一小朵忍冬花纹。
陆封寒:“……”
他记得分明,昭昭给他买的那件中衣衣袖里也有这样一朵忍冬花纹,一模一样,昭昭就是在这里买的,她竟然给她买五折的衣裳!
陆封寒黑了脸:“你去把昭昭叫来。”
德顺虽不知道陆封寒要做什么,但立即就过去叫昭昭了,醉仙楼和这里离的近,昭昭很快就到了,她一进来就觉得这店颇熟悉,好像来过似的,直到她看见那件五折的中衣,她才确信她是来过。
看见陆封寒的脸色,昭昭就知道陆封寒是发现了,完了完了。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店家怎么还把这件中衣挂在上面呢?
陆封寒正在问老板:“这件中衣为什么打五折?”
老板心道怎么忽然问这个,“我家店里主要是卖外裳的,中衣卖的不好,这才打了五折指望着快些卖出去,不过公子你放心,我家中衣的料子是极好的。”
听了这话,陆封寒的脸色更黑了。
昭昭上前一步,她勾住陆封寒的手,轻轻晃荡:“你别生气了,”她想找个理由解释,但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来。
老板见了昭昭也想起来了,实在是这样的容貌见过就不会忘,看样子这俩是一家人?
陆封寒咬牙切齿地:“你就给我买这个五折的中衣?”
昭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下头去。
陆封寒又叫老板过来:“把你们这儿最贵的中衣拿出来。”
老板一愣,他们家不是主卖中衣的啊,可陆封寒都这么说了,只好叫人掏箱底一样把最贵的一件中衣拿出来,“公子,就是这件了。”
“你给我买这个,”陆封寒说。
昭昭必须得给他买个最贵的,才能解气。
昭昭无辜地抬起头,“王爷,我没带钱……”她出来的时候一文钱也没带啊。
陆封寒把腰间的香囊拿出来,里面是几张银票,足有上千两,他随便抽出一张来:“用这个给我买。”
昭昭愣住了,陆封寒他是认真的吗?
可瞧着陆封寒这样子不似作假,她只好结果银票然后递给老板:“老板,把这件中衣包好。”
老板虽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些什么,但把东西卖出去他高兴的很,他连忙把中衣包好,又把剩余的钱给昭昭:“夫人收好。”
昭昭把中衣递给陆封寒,她心想这样就成了吗?
这回昭昭给他买的是店里最贵的中衣,陆封寒的气总算是消了不少,“好了,回府吧。”
昭昭看着陆封寒的背影。
用他的钱,给他买最贵的中衣……
好吧,他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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