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秦岭知道自己有些反常。
他一向专注工作, 高效忘我,且公私分明,私事私情不带进工作, 工作也尽量与生活分开。
近来却很不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工作的时候总是分心,无缘无故就会想起佟贝贝, 想起他的脸、眉眼, 想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甚至想要联系。
是因为发生了关系、变得更加亲密的原因?
近来几天,他晚上总觉得不够;
清早明明已经准点醒了,还是忍不住抱着怀里人继续睡下去;
晚上也是,连班都不想加, 到了七点, 怎么都坐不下去, 迫不及待就要走。
秦岭轻而易举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已经尽量在调整。
结果一调整, 直接把老婆调进了自己的出差同行名单里。
佟贝贝都问他:“我跟着,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
秦岭跟着听到自己的回答:“江南这个时候正是春天,花都开了,刚好带你去看看风景。”
……?
回过神,他们已经坐上了飞机。
秦岭的理智和心情立马有如实质地对立起来。
理智:这不对。
心情:很高兴。
理智很快不敌, 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噗噗噗地憋了下去。
秦岭见佟贝贝一直看着飞机外, 温声问:“怎么了?”
佟贝贝回头,指着飞机的窗外:“云好白啊。”
秦岭看着佟贝贝, 他的心情真好啊。
—
李蒙跟了秦岭多年, 大学一毕业就在麓山。
他从秦岭身上学到许多, 也一直完美地配合着秦岭,多年来在工作方面的发条一直勒得很紧。
这趟出差,是他这些年里最放松的一次。
松着松着,终于能够正常地审视自家老板。
秦岭近来早归晚来、特别反常不假,但整个人就跟换了面貌似的,没那么紧绷,反而变得松弛有度了——
该工作的时候工作,时间久了会自己停下来,看看手表、椅子里靠一靠,小憩一下。
这在从前几乎没有。
在李蒙的眼里,他的老板一直是一根紧绷着压到最底的弹簧:有最集中的专注力,最高效的思维,最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
不会有人比秦岭更擅长工作。
也不会有人比他花在事业上的精力更多。
他是公司的boss,麓山的领头人。
是全大楼上下所有员工累了时候都会拿来勉励鼓励自己的风向标。
可现在,这块弹簧不再紧绷了。
这次出差,李蒙看到秦岭趁着午休的时间一边吃饭一边给佟贝贝打电话,含笑地问他的伴侣现在在哪儿,逛了多少,有没有吃饭。
还看到秦岭在工作的时候抬表看了看时间,不知想到什么,略微出了会儿神,回神之后抬眼看看一众同事,示意大家暂停、稍微休息一下。
又看到早饭的时候,秦岭和佟贝贝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神情放松。
李蒙问自己,他到底在大惊小怪什么?
老板变了,变得能工作也会休息,有紧绷也知道放松,这是好事啊。
谁还能一年365天的,天天高效运转、做着工作狂?
又不是机器。
何况老板还结婚了,有了伴侣。
李蒙第n次在心底感慨:结婚是有什么魔力吗?
这结了婚、有了伴侣,就是不一样啊!
同觉得不一样的还有佟贝贝。
出来和在家就是不一样啊。
在家的话,他早上不睡到八点半九点多绝对不会醒。
一出来,想到天气好、白天可以有地方玩儿,八点不到就醒了。
佟贝贝宅的时候是真宅,出来有得玩、可以放松散心,也能早起晚归。
而他们这次住的地方正好在这座江南古城的市区,去哪个景点都很方便,打车可以到,公交也能直达。
佟贝贝于是天天戴着帽子背个包出去踏春,晚上回来,秦岭没工作了,他们就一起在附近的网红打卡点吃个饭,吃完了手牵手地散散心,回酒店还能配合愉快地来一发。
唯一要说有什么让佟贝贝觉得不是很和谐的……
也不能说不和谐吧。
和谐是挺和谐的,非常和谐,特别和谐。
就是——
清洗干净,佟贝贝埋着头趴在枕头上,不明原因地哼了哼。
秦岭上了个卫生间,回到床上,躺到一旁,手搭过来,问:“怎么了?”
佟贝贝把头转过去,看着秦岭,眼睛带着结束之后的水光,汪汪亮地回视着,哼唧唧:“有点太久了。”
秦岭没听懂,也没太听清,凑过去:“什么‘太久’?”
“那个,那个的时间太久了。”
佟贝贝打了个哈欠,困。
秦岭把人抱进怀里,哄道:“这就是一次的时间。”
他现在为了避免事后的腰酸,已经把过程变得尽可能的温柔。
这么一来,时间上自然会久一些。
要是想快点,就得激烈些,他又怕伴侣受不住,第二天又得喊酸喊疼、睡得醒不过来。
佟贝贝没料到情况会是这样,暗中禁不住欢喜地想,原来他老公这么棒的。
但他还是跟秦岭商量道:“你控制一下,时间上稍微短一点嘛,就短20分钟。行吗?”
秦岭太吃佟贝贝撒娇这一套了。
佟贝贝语气一软,他立刻就同意了:“我尽量。”
而总体来说,佟贝贝对于最近的和谐生活还是非常满意的。
他觉得身心都很满足,尤其是身体。
秦岭去工作,他没有出门,一个人在酒店的时候,还拿纸笔画了近来他日日可以触碰到、摸到的那些肌理肌肉。
画完,他用欣赏艺术品般的目光默默地看着,脑海里同时回忆着那些让他肾上腺素飙高的画面,心情愉快的同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这样的老公都被他找到了!
这趟短差的最后一天,秦岭没随李蒙他们一起返程,反而和佟贝贝一起逛了这座江南小镇有名的古城景点。
在景区,秦岭为佟贝贝拍了许多照片。
返程的飞机上,飞机起飞前,秦岭从手机相册里挑了几张,发上了他不常更新动态的朋友圈。
刚发完,一堆点赞留言。
秦岭放下手机,侧头看去,佟贝贝背靠座椅,正闭目小憩。
秦岭看到了,没有出声,始终看着,看了好一会儿。
乘务长过来打招呼,询问里程方面s的他有什么需求。
秦岭立即竖指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乘务长看看秦岭身边的佟贝贝,理解地点了点头,放轻声音。
—
飞机落地,秦岭看到贾瑞的一条消息。
点开却什么都没有,消息被撤回了。
秦岭只当贾瑞发错了,没放在心上。
秦岭去公司了,佟贝贝回家后才看到贾瑞的消息。
贾瑞问他:【你老公是麓山的老板?】
过了几分钟。
贾瑞:【哥们儿,看到了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和你说。】
佟贝贝坐到沙发上,给贾瑞打电话,两声就通了。
贾瑞开门见山:“你老公今天发了条朋友圈,我跟他有个共同好友,那人喊他秦总,给你老公拍马屁,我才反应为什么你老公看着这么眼熟。”
“敢情是麓山的大老板。”
这要换了平时,贾瑞肯定早开上玩笑了,这会儿没有,佟贝贝便知道肯定有事。
佟贝贝:“怎么了?”
贾瑞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怎么跟你说呢。”
佟贝贝这下更确定有事了,嗯了声,淡定道:“挑重点说,挑关键的说,直接说。”
贾瑞:“成。”
贾瑞没和佟贝贝兜圈子:“是这样的,我这边不是麓山的乙方公司么,和麓山一直有合作。我们公司有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跟我关系挺好的,去年被派去跟你们公司……”
佟贝贝打断:“不是‘你们’,是麓山。”
贾瑞改口:“被派去跟麓山接洽工作。结果被麓山一个什么领导骗心骗身,差点跳楼。”
贾瑞叹:“这事儿在我们这边当时闹得挺大的,我本来以为麓山那么大一家公司,对员工要求严格,怎么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结果好了么,在麓山直接不了了之。”
贾瑞:“贝哥,我这人你也知道的,对身边人向来不错,说好听了有点爱打抱不平,说难听了就是有点喜欢多管闲事。”
贾瑞:“我本来不知道你老公是谁。不知道就算了。”
贾瑞:“现在知道了,就特想从你这儿走个关系,让你老公帮忙把我们公司小姑娘这事给捋一捋。”
贾瑞:“毕竟说难听了,麓山那什么骗人感情的领导,完全就是借职务之便给自己谋私利。”
贾瑞:“当初闹得那么难看,闹得人家小姑娘又是打胎又是要跳楼的,麓山这么大家公司,总得管管,是吧?”
贾瑞的话在当晚就传到了秦岭的耳朵里。
秦岭听完便拧起了眉峰。
他在公司没听过这件事,也没听到半点风声。
而麓山这么大家公司,对于员工的行为准则是框定得非常严格的,尤其是中层以上的领导。
和乙方公司的员工关系暧昧不清,就已经不被公司允许,何况是闹到女方差点去跳楼这种。
秦岭得到这件事详细的时间和贾瑞透露的一部分细节后,当即便给李蒙打了个电话,让李蒙去查查看男方在麓山的具体姓名和职务。
李蒙听的时候便疑惑:“既然在工作上对接过,我们这边那个人的姓氏总该有的。”
这一点秦岭自然也清楚。
但问题是,告知了这件事的贾瑞只清楚整件事的发生,并不知道男方的名字。
据贾瑞说,男方并不是当事人女方接洽的那个部门的直接领导,但总归是个身份不低的领导。
两人是在饭局上认识的。
贾瑞知道秦岭会管之后,已经去联系女方了。
秦岭的意思,这种事在麓山能被压下去,还不被他知道,一点风声都没有,男方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中层领导,应该是高管。
高管层发生这种事,就是管理上自上而下出了纰漏。
这时候麓山不先查起来,难道真要等女方开口指认?
李蒙表示明白,麻溜地去查了。
秦岭刚到家就处理了这档子事,神情都淡了,明显给气得不轻。
佟贝贝没说话,递了杯水过去。
秦岭接过,喝了两口,喝完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好,顿了顿,表情敛起,道:“抱歉。”
他把工作情绪带回家了。
佟贝贝耸耸肩,没事啊。
他道:“你不用跟我抱歉,这件事本来也是我替贾瑞转达的。”
秦岭点点头,人靠着沙发,脑子里已经转了一轮,把公司高管层从头到尾都捋了一遍。
佟贝贝看出来了,问:“有想到可能是谁吗?”
秦岭摇头,胸腔沉下,闷着气。
闷了会儿,察觉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扭头,这才发现佟贝贝坐在一旁、手撑着脑袋地看着他。
见秦岭回望过来,一直看着他的佟贝贝抿了抿唇角。
秦岭:“怎么了?”
佟贝贝摇头:“没什么,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严肃’的样子,挺好奇的,看看。”
秦岭脸上的神色一下都散了,变回了平时在家的神态。
佟贝贝还撑着脑袋,问秦岭:“你上班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跟在家的差别还挺大的。”
秦岭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刚刚坐在这儿的时候是个什么神态,听佟贝贝这么说,估计脸色非常不好。
“嗯,会不太一样。”
佟贝贝“啊”了一声,道:“难怪这次出差的时候,我看有几个年轻同事都挺怕你的。”
秦岭很清楚自己在公司时的样子,承认了:“确实。”
佟贝贝:“是因为凶一点方便管理公司吗?”
想到绿源的祝总,祝总好像就不这样,反而还笑眯眯的,对谁都挺亲切的样子。
秦岭:“不是。”
佟贝贝疑惑,表情上写着:那为什么啊。
秦岭看着佟贝贝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笑了:“因为我就这样,习惯了。”
佟贝贝“啊”一声恍然,表示知道了。
故作庆幸,“幸好你在家不这样。”
秦岭假设:“我要是在家也这样?”
佟贝贝举起两臂,胸口打了个x,说:“达咩。”
秦岭听懂了,问:“你还会日语?”
佟贝贝无奈:“叔叔,‘达咩’是表情包。”
秦岭哭笑不得。
夜里,秦岭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佟贝贝,喘着气地说:“再叫声‘叔叔’。”
“……”
达!咩!
两天后,秦岭出现在麓山大楼的13层,几乎是怒气冲冲的绷着脸大跨步穿过外面的公共办公区,走进了魏晟明的办公室。
而魏晟明就是当初和秦岭共同创业、一起建立麓山的合伙人。
秦岭进办公室后,变色玻璃变灰、大门紧闭,明明外间听不到里面的半丝动静,然而没多久,秦岭和魏晟明在办公室里大吵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公司大楼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不过说真的,就最近这两年,秦总和魏总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差了。】
【理念不合吧。】
【何止啊。】
又过了两天。
魏晟明被免去职务、罚薪半年的公告被挂上了系统。
这次换成魏晟明冷着脸大跨步穿过外面的公共办公区,一下推开秦岭办公室的大门。
魏晟明两手撑着面前的大班桌,一拳头在桌上砸下,怒火中烧地质问秦岭:“就tm为了这点破事,你就免我的职!?”
“就tm为了一个女人!?”
吼完伸手一扫,把桌上的文件全扫到了地上。
秦岭背靠大班椅,冷冷地注视着魏晟明的一举一动,等他吼完,音调平静地开口道:“我真正想免你职的时候,其实是上次帮你收拾烂摊子的那次。”
秦岭坐起身,回视魏晟明:“‘就为了一个女人’?魏晟明,你能说出这种话,就配得上今天的结果。”
秦岭:“现在,滚出去!”
事情在秦岭的亲自过问下也算有了一个姗姗来迟的结果。
始终没有露面的女方托贾瑞向秦岭和佟贝贝表示感谢。
贾瑞也自己发消息给秦岭,说了声谢谢。
贾瑞:【改天一起吃饭。】
秦岭:【好。】
然而这日,老张开车,载着秦岭,回家带上佟贝贝,正打算去吃饭的高架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gls在虚线处别了他们之后,压着速度挡在了迈巴赫的前面。
老张起先以为是大奔变道的时候没看后视镜,心底骂了句,跟着打灯变道。
结果刚变道,大奔跟着变,像之前一样,先别再压速。
老张一个急刹,后排的秦岭和佟贝贝跟着惯性,身体前倾再向后。
秦岭和佟贝贝这才注意到前车。
秦岭:“怎么了?”
佟贝贝跟着从后排探出目光。
老张:“前面的车故意别我们。”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紧方向盘,目光瞥向后视镜,以防后面跟着车、来不及会追尾。
秦岭看向前车,目光猝然变冷。
他没说什么,把车交给老张,收回目光,倾身向佟贝贝那儿,给佟贝贝系上安全带。
佟贝贝不明所以,问了句:“为什么?我们刚刚不小心别到他、挡到他的路了?”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但此刻发生的事,显然没这么简单。
秦岭系完安全带,示意老张:“前面路口,下高架。”
“好。”
老张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车,说:“坐好了。”
七八秒后,老张变道加速再变道,一气呵成,成功把那辆黑色大奔甩在身后。
没一会儿,迈巴赫驶下高架。
佟贝贝扭头看身后,大奔还在跟着。
秦岭:“找个路边停。”
迈巴赫在一处空旷的路边打双跳停下,大奔开到了前面不远处,跟着停下。
秦岭道了句“锁车”,便径直下车。
一下车,“哒”一声,车门被老张锁上了。
佟贝贝眼看着秦岭一步步走向前车,走到架座旁,伸手拍了拍车门。
很快,大奔的车门从里面被推开,刚开了条缝,佟贝贝就看到秦岭从外面握住门把手一把拉开了车门,里面的人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身形前倾,秦岭拉开门,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口,利落而气势汹汹地将对方从车里扯了出来,按在车边。
佟贝贝惊讶,问老张:“是认识的人?”
老张:“魏总,哦,错了,前魏总,老板的合伙人。”
原来他就是那个合伙人啊。
佟贝贝纳闷:“合伙人别我们做什么?”
还是在高架上,也太危险了。
老张幽幽道:“吃饱了撑的,拿自己的命报复老板呗。”
佟贝贝更纳闷了,问:“报复?”
老张扭头,满口吃瓜的语气:“秦总前几天刚免了他的职,还罚了他半年的薪水。”
免职,罚薪?
怎么这么耳熟?
佟贝贝恍然,这合伙人原来就是那个借职务之便骗人女孩儿感情的骗子啊!
抬眼看去,前车那儿,秦岭按着他的合伙人,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秦岭抬手就在合伙人脸侧的车窗玻璃上砸了一拳,合伙人吓得偏头,秦岭冷冷地松开手,转身回车上。
车锁解开,秦岭拉开车门,带着一身寒气地坐了进来。
佟贝贝看看他,没说什么,老张了解秦岭地问了句:“还去吃饭吗?还是回家?”
秦岭绷着脸瞥向车窗外,没有答,老张看看后视镜,佟贝贝道:“掉头回家吧。”
秦岭沉了口气,调整神色:“去吃饭。”
佟贝贝的手覆上秦岭的手背,声音温和地劝道:“回家吧。”
闹成这样,也没心情去吃饭了。
迈巴赫在路口掉头。
回家之后,秦岭明显心情欠佳,不说话、沉着脸,站在阳台无声地往外眺望。
一杯温水递了过来。
秦岭转头,看到递水给他的佟贝贝,佟贝贝冲他温和地笑笑,说:“心情不畅的时候就喝点水吧,把心口的烦心事都冲下去。”
秦岭接过水,喝了一口,烦躁的心情因为伴侣的安抚,果然淡了不少。
佟贝贝从没和秦岭在家聊过工作的事或者工作的人,这是第一次。
他对秦岭道:“要跟我说说吗?”
秦岭握着杯子,眺望窗外,过了片刻,缓缓道:“我和魏晟明是大学同学。”
魏晟明比他大好几届,秦岭刚上大一的时候,魏晟明已经在读研一了。
秦岭那时候从农村出来,想要翻身的心情很迫切,遇到认识了魏晟明,魏晟明恰好也有创业的决心,两人一拍即合。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非常合拍:秦岭聪明、能吃苦、不怕累、脑子活,魏晟明时间充足、愿意东奔西跑、有能力。
他们搭档得不错,公司在初期虽然运转艰难,但也算慢慢步上正规,靠着扎实的设计图稿和非常不错的信用度,逐渐在圈子里小有名气,有了固定的客源。
后来,靠着当年法国公司的那个大楼项目,麓山一战成名,事业逐渐得到拓展。
再后来,麓山稳步且迅速地发展着,秦岭成了大老板,魏晟明也跟着成为麓山的股东、高管。
近两年,随着地产热的退去,秦岭和魏晟明的分歧很大。
秦岭认为地产虽然已经过了黄金期,但国内市场依旧有比较充足的发展空间,麓山在设计上一直是强项,售出的楼盘和房型也一直颇受好评,麓山专注地产没什么问题。
魏晟明则认为地产是未来的夕阳产业,麓山应该趁早转型,因此近两年频频申请召开股东会议,乱七八糟的方向投了不少。
两人因此逐渐不合。
秦岭:“我们私下谈过很多次,次次都是不欢而散。”
秦岭:“记得上次过年的时候我出差,回来还带你参加了一个商务宴、还找苗老师通关系的那次吗?”
佟贝贝点点头。
秦岭:“说白了,那就是魏晟明在故意摆烂。”
故意把好好的一块地搞砸。
佟贝贝想了想:“他这是损人不利己。”
秦岭点头:“他故意的,故意给我找不痛快。”
秦岭:“我那时候就想撤他的职,这次这件事,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岭:“我已经找不到让他继续留在公司的理由了。”
佟贝贝想到今天:“然后他气不过,开车来别你?”
秦岭点头。
佟贝贝心道,这什么小学鸡做派?
佟贝贝看出来秦岭的心情不好,也心知为什么不好。
佟贝贝想了想,温声宽慰道:“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路口分分合合。”
“有时候想细究下原因,最后发现可能的原因无非就是‘你变了’,或者‘我变了’,要么‘大家都变了’。”
秦岭看向佟贝贝。
佟贝贝认真地温和地看着秦岭:“你没错。”
秦岭心中触动,拥住了佟贝贝。
一句“你没错”,轻松化解了他的心烦。
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站在麓山的巅峰处。
“不过,”佟贝贝靠在秦岭怀里,突然来了句,“你今天从车上下去,把人从车里拽出来,还有砸那一拳的时候,真的好an哦。”
秦岭一愣,啊?
佟贝贝搁在秦岭胸口的手开始画圈圈。
秦岭低头,佟贝贝抬眼,目光里带着仰视。
呃……
秦岭从没被佟贝贝这么仰视过,一时没反应过来,解释道:“我有定期健身打拳。”
佟贝贝立马露出星星眼:“你还会打拳?”
疑惑:“没看到你有拳击手套。”
秦岭:“放健身房了。”
佟贝贝:“你一周健身几次啊?”
秦岭:“至少三四次。”
佟贝贝:“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岭:“公司有健身房,公司附近也有。我基本都是上班的时候抽时间去。或者出差的时候在酒店的健身房。”
近期倒是去得不那么勤了。
佟贝贝抬着自己的星星眼,仰视道:“这样啊~”
秦岭被这么看着,越发想笑。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边抱着怀里人边伸手刮了下佟贝贝的鼻尖,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佟贝贝诚心诚意,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an哦。”
秦岭忍俊不禁,十分受用。
见佟贝贝还这么看着自己,心念一动,道:“下次健身的时候带你一起?”
佟贝贝立马点头:“好呀好呀。”
秦岭:“带你跑跑步,做点力量训练?”
佟贝贝一脸不要地摇着头:“你练,我在旁边看你。”
秦岭太吃这套了,笑着抱住人,根本舍不得松手。
也跟着就把什么魏晟明、矛盾不合抛到脑后。
世上只有老婆香。
他低头在佟贝贝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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