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9)
纪长泽回去的时候照着刚才对那几个老太太说的话,原样对着纪父纪母说了一遍。
两人直接就愣了。
小儿子一说完,他们半天都没说话。
纪长泽冲着他们挥挥手:“爹,妈,你们干吗呢?”
纪母反应了过来,猛地抓住了儿子手臂,脸上满是惊喜,赶忙问着:“长泽,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当工人了?”
“那还能有假的吗?钱我都拿回来了。”
纪长泽拿着那十块钱在父母面前晃悠了一下,用着特别得意的语气道:“之前你们给我的钱我早就花完了,要不是人家厂长提前预支工钱给我,我怎么可能拿得出钱来。”
听他这个口气,好像把爹妈给的结婚用的钱直接花完了是一件很自豪的事一样。
这要是换成别家父母,心里还不一定多心塞呢。
但换到了把小儿子当成心肝肉的纪家父母这,就都直接略过了。
没办法,纪长泽从小到大不知道做过多少让人痛心的事,要是他们次次都被气的半死不活,早就没有命在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虱子多了不愁。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那没什么出息的小儿子居然去当了工人这件事转移走了。
纪母接过这十块钱,激动地不得了。
“他爹,你看见没,咱们长泽出息了啊!”
之前纪长光当工人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高兴过,毕竟纪长光踏实肯干,自身也有点学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操心过他以后怎么办。
但是换成纪长泽可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个会偷懒的,别说踏实肯干了,他不把事情都搞砸了就不错了。
虽说他们疼纪长泽,但有时候也会担心等到他们不在了,小儿子可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可好了!
不操心了!
这可是工人啊,而且,一个月还有二十块。
纪长光的工资也才二十五块呢。
纪母高兴的不行,拉着小儿子一个劲的夸:“我早就说了,我们长泽是个有出息的,长泽啊,等到去了厂子里要好好干,这可是一份好工作,你看村子里多少人都想去当工人就是去不成的。”
纪长泽撇撇嘴:“什么出息,这是我善良得来的回报,要不是我好心把那个厂长扶起来,我会成为一个工人吗?”
“是是是,我们长泽就是心好。”
纪母乐呵呵的吹捧了小儿子几句,心底要多么舒坦有多么舒坦。
现在眼看着长泽要结婚,他又当上了工人,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
怨不得她今天早晨在村口那柿子树边上听见喜鹊叫呢。
纪父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也是放松愉悦的,显然正为纪长泽这个小儿子成了工人而开心。
“对了,大嫂家还让我带菜回来了。”
见两人都信了,纪长泽转身就拿了板车上的菜,递给他们。
“这么多?”
纪母惊讶的看着这些菜,之前纪长泽哄着她把野鸡肉送出去的时候就说过会带菜回来,只是她那时候心底却不怎么信。
到嘴的肉,谁乐意送出去啊。
结果现在,她居然看到了这么多菜,这野鸡肉,怕是半只鸡都在里头了。
翻了翻,居然还有鱼。
纪长泽没说鱼也是自己送的,只一脸得意:“那可不是,我跟你们说,大嫂看我特别亲,一口一个长泽,我过去了,他们家立刻拿出了最好的菜来招待我,我不是拿了野鸡过去吗?一共就俩腿,一个让我吃了,另一个就被我给带回来了。”
说着,他手落在上空,虚指了指那野鸡肉,吧唧吧唧嘴:“嫂子还说,她那边不好请假,不然就跟着大哥一起回来了,下次她一定要请假回来看你们,妈,嫂子不是对我们家挺好的吗?你怎么总说她坏话。”
纪母神情复杂。
低头看了看那野鸡肉,的确,正有一个鸡腿放在那。
谁不知道野鸡最肥硕最好吃的地方就是两条腿了,刘家竟然一点也没碰,全送进了他们纪家的肚子里。
再想到大儿子之前说的那些话,纪母心底难得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现在想想,其实大儿媳妇对他们也挺好的,自从和长光结了婚,就总是买这买那的送回来,只是长光那个憨货,竟然从来不告诉她这些东西是惠芬买的。
让她以为刘慧芬这个城里人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公婆,不回来看看他们不说,每次都是长光一个人回来还连个口信都没带。
结果原来,惠芬对他们可孝顺,东西都是她准备的。
要说昨天纪母心里还对大儿媳妇从来不来看她而心中有点芥蒂,那么在今天,纪长泽说了刘慧芬难请假之后,这点芥蒂也没了。
她拿着这些菜,对着纪长泽呵呵的笑:“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说你大嫂坏话了,我看惠芬亲的很。”
纪父纳闷的抽着烟,望向妻子:“长泽说的也没错啊,你不是一直在说惠芬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吗?”
纪母眉一拧:“那是我的错吗?!还不是纪长光那个小兔崽子,半点都不知道给他媳妇说话,要不是他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误会惠芬吗?!”
纪父觉得这事好像不能这么算,他吧嗒抽了一口烟:“这也不能怪长光吧,你也没问过他……”
“那你怎么不问啊?!说的好像成我的错了,你之前怎么就不知道问问长光那些东西都是谁买的,现在倒还说起我来了。”
说起来纪母就一肚子的气:“我看你和长光都是一个德行,什么都是我和惠芬的错了,你俩就站在边上看戏,诶你还记不记得,我二十五岁那年,长光摔了一跤娘怪我,嘿你半点不知道帮我说话,就这么看着我被娘说。”
“对了,还有长泽小时候跑到山边去,你娘也怪我没看好孩子,你帮我说过一句话没?没有吧,长光肯定就是随你,他不知道护着惠芬,你又不知道护着我,要不是你们父子俩,我们婆媳关系不知道多好,都怪你!”
纪父:“……”
怎么说着说着,还怪起他来了。
纪长泽见此,连忙插了一句:“反正也都没事了,下次大嫂来,我们对她亲热点就好了。”
纪母一听见小儿子说话,立刻变了脸,满脸母爱的看着纪长泽,声音都低了八度:
“还是我们长泽懂事,不像是你爹,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拿出来说。”
纪父:“???”
他说?!
他说???
刚才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事的都是谁来着。
见他不服,纪母瞪了丈夫一眼:“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吧,你是不是不服气,纪爱国,你这人就这样你,总是不记事,长泽,妈跟你说你爹多不靠谱,我怀着长光那年你爹跟我说看见东山有片野菊花,好看的很要给我摘,结果呢?你今年都二十多了,我别说花了,我连叶子都没见着一片。”
她很是为刘慧芬不平的模样:“长光也是这样,从来不在我这个妈面前提惠芬一句好,害的我们婆媳关系好不起来,你们纪家男的,就知道合起伙来欺负我和惠芬。”
说完,纪母又满脸慈爱的看一眼纪长泽:“除了我长泽,看我家长泽多乖多懂事多有出息,一看就是我教出来的。”
纪父不吱声了。
纪长泽抓住机会,一脸得意的拍胸脯保证:“妈你放心,我是你教出来的,肯定不跟爹和哥一样,我绝对对媳妇好!”
这要是以前他这么说,纪母心里肯定多少要酸一下。
婆媳关系为什么总是紧张,还不就是因为对于母亲来说,自己辛辛苦苦将儿子养大了,结果一转眼,儿子要护着的,爱着的,却是别的女人。
尤其是婆媳有冲突时,做儿子的为了别的女人和自己作对,心里能舒坦才怪。
但是现在,纪母一点都不觉得酸。
她觉得她小儿子可真是好,跟他那没良心的爹和大哥一点都不一样,特别的清新脱俗。
于是纪母一脸高兴的响亮答应了:“诶,不愧是我家长泽。”
纪长泽吧唧了一下嘴,嘿嘿笑:“为了表示我对我媳妇好的决心,现在我就去安家!”
纪母一愣:“去干吗?”
这不是还没正式结婚吗?
在村里向来有混名的纪长泽满脸理直气壮:“安晓露她妈不是病了吗?队里特准她能在家做饭,我去她家看能不能蹭点饭吃。”
说完,他又赶忙补充一句:“当然我不是为了蹭饭去的,我也是想去帮帮忙的。”
他?帮忙?
在家里连个被子都懒得叠的,都恨不得让人把水递到嘴边去喝。
纪父吧嗒抽了一口旱烟:“什么帮忙,你就是去蹭饭的。”
“怎么说话的!”
因为提起了那些旧事,纪母火气还没消,听见丈夫拆小儿子的台,眼睛又瞪了过去,气势汹汹道:
“谁说我们长泽是去蹭饭,长泽!妈给你弄点肉,你带过去,对人家晓露好点,可别像是你爹和你哥一样,坑媳妇的玩意。”
于是,五分钟后,纪长泽如愿端着混合了野鸡鱼的肉,用布遮掩着出了门。
纪母之前是一时之气,现在眼看着好不容易回到嘴边的肉又要走了,心里又不舍起来。
纪长泽见状,故意作出一副拖拖拉拉的模样出来:“妈,这肉咱们自家吃不行吗?安晓露她说不定不爱吃肉。”
纪父吧嗒吧嗒抽着烟路过:“呵呵。”
纪母脸上的不舍立刻变成了义正言辞:“长泽乖,刚妈怎么教你的,对你媳妇好点,赶紧去,可别跟你爹一样一样的。”
纪长泽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妈,我记得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安晓露,这肉咱们就自己吃吧。”
纪母以前是对这个未来小儿媳有点意见。
是个哑巴—交流肯定不通畅。
父母病的病伤的伤—家里有拖累。
长得好看—招蜂引蝶。
但是在刚跟纪父单方面吵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还有因为纪长光这个大儿子丝毫不走心的操作,害的她误会大儿媳这么长时间……
没错,在纪家,纪母是不会有错的。
如果她错了,那一定是因为别人给了她错误的信息!
她绝对不能让纪家最后一个还能抢救的长泽也变成他爹和哥那样破坏家庭和谐的家伙。
纪母:“谁说我不喜欢晓露了,这么一个学历又高长得又好看人又孝顺的好姑娘,我喜欢的紧!”
纪长泽:得了,计划通。
他溜达溜达带着肉跑了。
半个小时后,纪父正吧嗒吧嗒坐在门口抽旱烟,突然发现自己小儿子又颠颠的跑了回来。
他拧起眉,伸长脖子看了看纪长泽背在身后的手:“长泽,你不会是自己跑去把肉吃了又回来吧。”
纪长泽嘿嘿笑,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一捧黄灿灿的菊花落到了纪父眼前。
纪父愣了愣,纳闷的看着他:“你采花干什么?又不能吃。”
“给我妈啊。”
纪父吧嗒吧嗒抽旱烟:“不用,你妈说两句好话哄哄就行了,她一直都挺好哄的。”
纪长泽:“爹你拿着花说好话,更好哄。”
纪父:……好像有点道理。
他接了话,赶小孩一样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
纪长泽面上应答下,却悄悄的扒在门口,看着纪父拿着那捧菊花,径直走到了正在扫院子的纪母面前。
纪母一抬头看见这一幕,先是一愣,接着凶巴巴:“干什么!现在想送给我花了?晚了!”
纪父一脸严肃,把花往前一放:
“我就是觉得你很适合这些花。”
纪母上上下下打量着这捧菊花,眼睛一瞪:“你说老娘脸黄?!!纪爱国,你想死啊!!”
纪父不慌不忙,缓缓道:“我是说,你就好像它们一样,无论多冷的天日子多么难过都能漂漂亮亮的,我把这些花捧在手心里,就好像也把你捧在手心里了一样。”
纪母愣了愣,脸颊露出一抹红。
她伸手接过菊花,轻轻推了一把纪父:“就你会说,馋肉不,我给你热一下肉。”
见他们和好了,纪长泽不看了。
他靠在墙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安晓露刚刚从镇上拿了药回来,刚走到村口,大树后面蹦出来一个人。
纪长泽一手端着肉,一手拿着菊花。
把菊花往前一递。
“安晓露同志,这些花送给你。”
“因为在我心里,你就好像它们一样,无论多冷的天日子多么难过都能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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