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从顺德市来的柳香香是吧，小柳同志，你能保证杨小宝昨天一晚上都在你的视线内？”

  尤有志不死心，又问了柳香香一遍。

  “是的，我可以作证。”

  柳香香面色坦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尤有志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准备了半天来抓人，结果闹了一场大乌龙。

  柳香香和杨小宝没有任何的亲人或者家属关系，也说不上是利益相关。

  身为警务人员，如果柳香香的证词再不管用的话，那么这世上也就在没有人能做证人了。

  “局长，怎么办？还要把人带走吗？”有下属问尤有志。

  “抓个屁！撤！”尤有志没好气哼了一声。

  有了柳香香一席话，杨小宝就有了不在场的铁证。这样一来哪怕尤有志级别高，权利大也不能把杨小宝怎么样——他的权利还没大到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罔顾王法的地步。

  尤有志感觉很窝囊，就好像是蓄力已久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结果屁用都没有……

  …………

  金老歪父子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这怎么可能！除了姓杨的，别人谁还能有这手段？”金老歪当即就勃然大怒。若不是顾忌到尤有志的身份，以后少不了还得用到他，金老歪估计得直接问问他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尤有志苦着脸对着电话讲道：“金老哥，事实确凿就是这样的啊！我们那么多人就守在八方物流门口，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算一只耗子也不可能逃过这么多人的眼线，除非杨小宝是飞进飞出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人就在杨小宝身边蹲了他一整夜。”

  尤有志把情况都跟金老歪讲了，尤其是讲道杨小宝因为调戏小女警，结果被人用绳子捆了一夜。金老歪这才无话可说。

  “既然这样……辛苦你啦尤老弟。”

  “呵呵，好说好说，那我这就先挂了啊金老哥。”

  挂断了电话以后，金老歪又被气的火冒三丈。

  “一群废物！饭桶！这帮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金老歪气呼呼的骂道。

  对于老爸这急脾气，金道明也是无可奈何了，只得劝慰道：“……爸爸您消消气吧！没准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呢！”

  金老歪冷静下来，想了想问儿子：“小明，那要这么说的话，你觉得小陈子的死，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或者真的是个意外？”

  金道明干脆道：“不可能！陈大哥纵然斗不过杨小宝，但他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对付的了的。在冀州市，陈大哥并没有得罪过真正厉害的大人物。而普通的小人物，又不可能把陈大哥怎么样。所以，这件事无疑就是杨小宝做的。”

  金老歪不明白了：“那就不对了啊！已经可以证明杨小宝不在场了，难道说光凭他的手下就能把小陈子做掉？真要是那样的话，这小子也太厉害了，冀州市差不多该轮到他说了算了。”

  金道明有点无可奈何，看来爸爸真的是老了……

  “爸爸，你想的太多了。杨小宝那帮手下的确很厉害。而且他们的底细，到现在我们都摸不出来。不过没关系，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的时候了。如今的道上，讲究的是钱和人脉！从这两点上说起来，杨小宝在我们面前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一席话说的金老歪恍然大悟，顿时欣喜不已。

  “哈哈！真不愧是我金老歪的儿子，看的透彻啊！他妈的，姓杨的那小子太能折腾啦，把老子都搞糊涂啦！这么说来，咱们完全不必担心杨小宝那小子能蹦跶的多高嘛！”

  金道明无奈道：“也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啊！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放松。杨小宝那家伙的确不简单，无论是混江湖，还是做生意，都是难得一见的对手。现在没了陈大哥，他肯定要趁机扩大自己在物流行业的影响力了。如果我是他，就会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争取垄断掉整个冀州市的物流行业。”

  “那不可能！那小子不要以为没了小陈子，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物流行业的老大了。回头我就重新派一个人过去……可是这个人选问题是个麻烦啊！”

  金老歪说着说着又烦恼起来，他手下比陈戚能力强的，能承担得起南货场那一处产业的重任的人才，还真的不多。

  “小明，你说说现在，下面那帮人谁能斗得过杨小宝？你说谁行我就把谁派过去。”金老歪对儿子说道。

  金道明：“这个……坦白说，现在我们这边论能力，没人比得过那家伙。”

  金老歪：“……还真是，那小子实在是太棘手了！简直是个摸不得的刺猬。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把物流那么大的产业，就这么白送给那小子吧？”

  金道明摇摇头：“那当然不能，杨小宝是一头猛虎。要是给他得了原本属于南货场的份额，那还不是如虎添翼？呵呵……其实说起来，杨小宝这家伙，并不是没有弱点。”

  金老歪：“嗯？说来听听？”

  “杨小宝的致命弱点，就是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不择手段的狠角色。但实际上，他做事情却是非常讲究的。这种人混社会，讲究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先弄死你。说句难听的，如果当初陈大哥只是堂堂正正的在生意上和杨小宝斗法，肯定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金道明入情入理的给老爸分析了杨小宝的性格。

  金老歪：“说的太对了！那小子一直以来就是给我这种感觉。我以前总觉得这小子人品还行，所以才一直没有对他下狠手。现在看来，当初真是养虎为患了。还是说现在吧，现在怎么办？”

  金道明想了一下，然后笑了。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不如让我去跟杨小宝好好过几招吧。”

  金老歪：“不行！绝对不行！我决不能再让你受任何伤害了。小明，爸爸对不起你啊……”

  金道明赶紧打断了老爸：“哎呀，您说些什么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呗！再说了，我又不是和杨小宝明着打架去，做生意而已，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而且，就算他想对我不利，也得看他有没有那本事……”

  金道明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

  人死账清，陈戚既然死了，警方也就把南货场大门上的封条给揭下来了，南货场也换了一个新主人。

  金道明自己滚着轮椅，来到了南货场，望着满目苍夷的偌大场地，他若有所思……

  已经四散去了的南货场众多职工，又都被以结算工资的理由召集了回来开会。

  身后，是南货场办公区的小平房墙上那斑驳弹孔。面前的，是一群站的七零八落的老工人。中间的，是金道明这个行动不便的瘸子。

  自从南货场被封，工人们有的回到家里都找到新的工作了。所以对于金道明这个从未谋面，面皮白净一看就是个娘炮货的瘸子，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不太感冒。

  “老板跑了，换了新老板，以前的工资发不发？”

  “对啊！前边的时候我们还有两个月工资没领呢！不发钱开什么工啊！”

  “先发钱再说……”

  ……这些工人都还没听说陈戚已经死了的消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陈戚这样的就算是冀州道上最厉害的人物了。而杨小宝显然更厉害。所以，他们之中不少人已经不敢再继续在南货场干下去，免得啥时候被殃及池鱼就倒了霉。

  金道明笑眯眯的不说话，一直等到工人们吵够了，安静了下来，他才缓缓开口。

  “陈大哥没有跑，他只是被人弄死了。”

  开口一句话，就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又等了好一阵子，众人又安静下来，金道明又开口道：“现在，我是这里的新老板了。愿意跟着我混的，到前面来领三个月工资。然后，站到我后边。”

  一口大箱子被抬了过来，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百元大钞。

  工人们面面相觑一阵，然后忽然一拥而上。

  “我领工资！”

  “我先来，我也要跟着新老板混。”

  ……金道明带来的钱足够，所有人几乎都领了工资之后，还有不少富余。

  然而，他的面前还有那么四五个，铁了心的不愿意继续在南货场干的。

  金道明又开口了：“我听说南货场被封的时候，有一些人浑水摸鱼占便宜，趁乱搬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走。当然了，既然老板都换了，你们又愿意继续跟着我，我就既往不咎了。但是占了好处就想跑的，这种人我不喜欢。全部给我打断手和腿！”

  还真别说！金道明玩弄人心理的手段的确高明。没有过来拿工资的这几位，恰好就是当初占足了便宜，不想再给南货场卖命想要自力更生的几个人。

  金道明一开口，这些人顿时面色大变。但是金道明根本没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他一转过身去，一帮打手就一拥而上。

  哀嚎连连……

  几个人真的就被打断了四肢，往荒郊野外一丢就不管了。对于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金道明都懒得用心思。

  金道明只说了三句话，就把一个南货场又变成了铁板一块！

  三天后，杨小宝回来了。也就是在这一天，他接到了冀州商会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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