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脱衣服，就是给这个女人穿吗？可惜了，我这可是死贵死贵的定制款啊！”韦小午弄不懂杨小宝此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嘀嘀咕咕地照办，给那女人换上了衣服。

  杨小宝吩咐道：“到洗手间弄点水儿把她淋醒。”

  韦小午赶紧拿漱口杯接了一杯水，泼在她的脸上。女杀手恢意了意识，悠悠睁开眼醒来，本能地就要一跃而起。杨小宝一脚狠狠踏在她的胸脯上，把她踩了回去，贱兮兮地笑着说道：“哎哟，踩着还挺软。”

  女杀手吃痛不过，哼哼了几声不敢

  韦小午没好气地拧了杨小宝的胳膊一把：“臭流氓！你能正经点儿不？”

  “好，正经点儿。”杨小宝敛了笑意，蹲下手对那女人冷冷说道：“我不杀女人，给你十秒钟。”

  女杀手愣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如蒙大赦一般立刻翻身爬起，像兔子似地蹿了出去。

  “喂，你干嘛放走她啊？”韦小午跺了一下脚，恨恨地说道：“这臭女人居然冒充我同学，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杨小宝笑了笑：“都说了啊，我不杀女人。”

  韦小午撇了一下嘴，很不以为然：“哼，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绅士。”

  杨小宝哈哈大笑了几声，淡淡说道：“不过呢，我不杀女人，还有别人杀。”

  韦小午瞪大了眼睛，愕然追问道：“这么说，你在外面还另外安排了人要杀他？”

  杨小宝嗤笑起来：“你当我是脱裤子放屁么？”

  话音未落，寂静的校园里响起了一声爆竹似的短促响声，紧接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

  经管学院女生宿舍楼对面的男生宿舍楼天台上，藤原轻轻长吁了一口气，合上了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盖子，把长枪放回了一个吉他盒里，拉上了拉链，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掌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木村横岗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藤原君，干得不错。我收回我说过你不是好狙手的话，但你还缺乏一些耐心。”

  “什么耐心？”藤原不明所以，愕然道：“不是已经打中了吗？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了，南洋那帮猴子螳螂捕蝉，我们黄雀在后，很完美的嫁祸给他们了。”

  “打中了当然是打中了。”木村横岗冷冷说道：“可你能确定打中的就是目标人物吗？纳多行动队进去了七个人，为什么就单单跑出了韦小午一个女人？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藤原愣了一下，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白天我已经观察清楚了，那位目标人物韦小姐就是穿的这套衣服，身材也大致相当，也正好是从那间宿舍里跑出来的，不可能是错的。”

  “衣服对，不一定就人对。”木村横岗轻轻拍了拍藤原的肩膀，温和地说道：“耐心些，藤原君，再等等，再看看。现在是晚上，这里是学校，不会很快就有武装人员过来搜捕的。”

  木村横岗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有着一股令人服从的魔力似的，藤原很听话的趴回了狙击毯上，重新架起了狙击步枪。

  就在木村横岗劝告藤原要有耐心的时候，杨小宝也在劝说要韦小午要有点耐心。这小姑娘的性子就跟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多少有一点儿毛燥，听到惨叫就本能地跳了起来，慌了神连声问怎么回事，打算冲出去爬栏杆上往下看看。

  杨小宝一把拉住了她：“别急，等一下，让我看看。”

  “会不会是死人了？”韦小午本能地感觉到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之中隐藏着极为诡异的凶险，追问起来，“是不是刚才那个跑出来的女人？”

  “当然。”杨小宝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道：“我刚才说过的，另外有别人杀了他。”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红外望远镜，走到窗户跟前，小心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用望远镜对着宿舍楼下面望了一会儿。

  他招手叫韦小午过来，把望远镜递在她手上，指了指宿舍楼跟前那一片开阔的水泥地：“你自己看看吧。”

  韦小午怀着满腹狐疑拿起红外望远镜，看向杨小宝指示的那一片地方，立马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幕吓了一跳，险些把望远镜都一把扔了。

  在红外视野的正中央，一个留着长发的女人一动不动地伏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身下流出了一摊亮色的液体。只有超出环境温度的物体才能在红外望远镜上成像，很明显那就是一摊刚刚流淌出来的热血。从血泊摊开的面积来看，这个女人多半是已经没救了。韦小午一眼就认出，她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刚才杨小宝让自己给她上的。

  韦小午终于明白过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你早就知道有人盯上了我了，埋伏着要杀我，就事先让我给她穿了我的衣服。大晚上用红外望远镜也看不到多清楚，只能靠衣服认人。这等于是她……是她代替我死了？”

  “不然呢？”杨小宝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是没有代价的。包括你的命，包括我的命，也包括你爷爷的命。有人活，就必须得有人死。”

  韦小语一时无语，她承认杨小宝所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女孩子到底是心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代替自己死掉，哪怕是来者不善的敌人，也同样很难接受，迟疑了一下：“说不定她还有一口气，要不咱们还是下去看一下，兴许能救过来呢？”

  “你看看这个女人中枪倒地的姿势和面向，开枪的射手一定藏在这幢宿舍楼对面的那栋楼上面。”杨小宝指了一下窗外，淡淡说道：“按照这样的距离，射手一定是用狙击步枪。这种步枪一般都是大口径，一枪都可以把人的胸口掏出一个拳头大的洞，打脑袋可以打成血葫芦。所以根本就不用救，这个女人一定是死透了。”

  他转头看着韦小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不定那个狙击手还没走呢，你真想冲出去试试？”

  韦小午悚然一惊，在脑海里想像着一个美丽的头颅被一枪爆头脑浆四溅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连连摇头，再也不敢滥发圣母心了。

  这个时候，电忽然来了，学校电工赶到经管学院宿舍楼打开了配电箱，重新合上了闸刀。整个宿舍楼恢复了灯火通明，学生们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一看到投在前窗的两个人影子，杨小宝马上意识到了危险，冲着还傻站在窗前的韦小午断喝了一声：“蹲下！”

  韦小午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杨小宝不及解释，立马和身扑上，将韦小午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迅速避让到了角落里。

  韦小午的人影刚刚离开前窗，一个子弹射碎玻璃，打在宿舍房间中间的地板上，溅出了隐约的火花。

  “你个小娘皮特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啊！宝肚子里毛起火辣，声音压得很低，火气却一点都不小，“早跟你说了，今天晚上叫你拉屎就拉屎，叫你放屁就放屁，什么都要听我的，一刻都不能犹豫，听明白了么？”

  韦小午知道自己这次远不止是不小心犯了错这么简单，还差点害得杨小宝也送了命，歉疚地小声说道：“杨哥，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

  杨小宝的气恼消退了一些，环视了一眼宿舍房间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纳多七人组，心里有一个促狭的主意，看着韦小午眼睛，低声笑问道：“小午，你胆子大不大？”

  “不大。”韦小午的一双眼睛忽闪闪的，把胸脯往上挺了挺很坚决地说道：“不过有杨哥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小姑娘挺胸表决心，杨小宝立马感觉胸口一阵阵柔软的挤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压在她身上，笑着松开了她，低声道：“那好，只要你不害怕，我给你来一点儿刺激。对了，你们宿舍有晾衣杆没有？”

  “有的，有的。”韦小午这一次学得乖了，不需要杨小宝提醒嘱咐，自己就弯下腰，避开了宿舍前窗的射击视界，小心翼翼地爬到后阳台上，给杨小宝拿来了晾衣杆。

  杨小宝左手拿着晾衣叉杆，右手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目光滴溜溜的在地上躺着的那七个人中间乱转，转头笑着问韦小午：“这地上躺着被我放倒的这七个人，那都是冲着绑架你来的。你就说说，你看哪一个最不顺眼儿？”

  “都不顺眼！”韦小午哼了一声，指了一下躺在最旁边的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白大褂，恨声说道：“我最恨这个！你看这个大胡子都昏过去了，手上还捏着刀，刀上还有血丝，肯定就是他在身上割开的口子。”

  小姑娘说得认真极了，杨小宝不由得有些感动，笑着点了点头：“好，就他了。”

  当下让韦小午搭了把手，杨小宝把她声称最痛恨的那位大胡子兄弟拖到了前窗边儿上，接着将他扶得坐起，然后把韦小午拿来的可伸缩型晾衣叉杆支在了他的后腰皮带上，最后慢慢将他的整个身体撑得直立站起，正好面对着窗户。

  “砰！”那位大胡子兄弟的人影投在前窗的窗帘上没两秒钟，立刻就有一颗子弹透窗而入，把他的脑袋开了一个血瓢。鲜血脑浆飞迸，溅得韦小午满身都是，吓得这小姑娘哇哇大叫。

  “刺激不刺激，惊喜不惊喜？”杨小宝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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