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将这魔族小首领提在手上，犹如拎着一只被擒的猴子，任由它玩命的挣扎，却根本逃不脱秃子的手掌心。

        至于其他魔族余众，早就被秃子这暴烈的手段吓坏了，一个个垂头耷拉着脑袋，眼睛都不敢正视秃子，就更别说替他们的首领搏命了。

        “老子在问一遍，没人回答，我就把他撕成两截。”秃子凶神恶煞怒斥一声道：“告诉我，哪里有冥船。”

        魔族余众闭口不言，这首领唯恐秃子真下了毒手，自己赶紧高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前面不远处的巫司处有冥船。我们这里，但凡入冥海，都需要巫司的认同。”

        “巫司？巫司是个什么矬鸟？报上他的名号来。”秃子嘀咕道。

        结果，秃子这么一问，那魔族愈加鸦雀无声了，就连这怕死的小首领也欲言又止，满脸为难。

        “好汉兄弟，我知道。”魔族不敢言语，一旁的鬼族头头却自告奋勇开口了。

        一来，这魔族鬼族长期争斗，鬼族处于下风，平时没少被欺负，现在有人暴揍魔族小首领，替他们出了恶气，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们乐意开口。

        二来，他见我和秃子乃是人面鬼魂，应该是鬼族，所以本身就有着亲切感。

        “这巫司乃是魔族的祭长，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通往海外的冥船，确实都在他的手中。”

        秃子朝提在手里的小首领道：“这老鬼说的可是实话？”

        秃子冷眼相问，魔族小首领不敢不答，只好小声道：“千真万确，不过，不过巫司是红魔，我们平日里不敢越过前面的接线。”

        “什么红蘑，榛蘑的，我还小鸡炖蘑菇呢.”秃子不屑道。

        我解释道：“据说在魔族之中，原本有四个等级，即金红黑灰，金魔代表王侯，红魔代表巫祭，黑魔为兵勇，灰魔为平民和奴隶，喏，就像他们。不过，神魔大战之后，魔族人数存世不足十分之一，随之，等级体系也就不复存了。”

        “原来如此，可奶奶的爪的，这体系不在了，他凭什么还作威作福，坐拥千顷土地？”秃子骂道：“这等货色，当初五行军上北俱芦洲的时候就没弄死吗？”

        “好汉爷有所不知了。”鬼族头头道：“这巫司狡猾的很，那五行军不是讲究五族平等吗？所以，五行军一登岛，他就马上跳出来，表示拥护五行军，保住了命。可五行军一离开，这老东西又恢复了常态。这家伙霸道的很，周围黎民，不管魔族鬼族还是妖族，都得朝他定期纳贡，什么灵珠法器，什么日华月华，他是来者不拒。”

        那被提着的魔族首领小声道：“确实如此，我等虽也是魔族，可受尽了他的盘剥。”

        秃子将这魔族小首领扔在地上，哼声道：“老子天生一副造反相，就爱打土豪分田地。你们谁肯带路，我这就去把这老匹夫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说归说，可真要行动的时候，不管魔族还是鬼族，都不敢言语了。毕竟，万一最后那巫司又躲过一劫，日后谁带路还不被清算？

        我淡淡道：“算了，别难为他们了。还是你我亲自过去吧。”

        秃子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被欺负不是没有道理的，天生的奴颜婢骨，人家不骑在你们头上拉屎还骑在谁头上？”

        “两位壮士好走啊。”鬼族头头无奈谄笑道：“我们就是最底层的贩夫走卒，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无非苟活而已。就好比当初五行军来的时候，我们还真以为天亮了，以后不用受欺负了，结果呢？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罗卜也不过是假老虎，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们还是最底层。被人呼来唤去的还是我们。”

        “假老虎？你们眼界只有草莓籽那么大，知道个屁啊，我家卜爷……”

        “秃子！”我摇摇头道：“走吧。”

        自古成王败寇，世人都看结果，谁管你经历了什么啊。

        我和秃子继续往前走，也就踏上了那巫司的领地。

        远处，已经能看见北境冥海的巨浪了，呼啸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嗖”。

        突然，一枚哨箭毫无征兆射了过来。

        秃子凌空一个飞跃，将朝着面门的哨箭一把攥在了掌心。

        “雕虫小技，还暗算老子？给我滚出来！”秃子将箭头调转，啪的一声打了出去。

        远处的薄雾里顿时惨叫一声。接着，七八个手持冰刃的魔族兵勇杀了出来。

        秃子咧嘴一笑道：“你们是一个个死，还是一起来？”

        那几个魔族兵勇正要动手，忽然听见一老者急促道：“不准动手！说过多少次了，不可鲁莽，来者是客，怎敢朝人舞刀弄枪？”

        说着话，一个紫须老汉缓缓踱了出来。

        此人魔族无疑，精神矍铄，修为确实是那些鬼族魔族平民不能相比。

        秃子一见此人正要发难，谁料，老者马上躬身就拜道：“两位客人远道而来，属下无端冒犯，实不应该。老朽身为一地之主，纵惯属下，万死，万死，我给你们扣手致歉了。”

        说着，躬身就拜了三拜。

        我和秃子一愣，这老家伙这是要干嘛？未免太客气了吧。本来怒气腾腾的情绪，一下子反倒被憋住了。

        “卜爷，怎么和传说的不太一样啊。”秃子小声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家伙都跪下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岂能因为一拜就宽容他？

        “起来吧！”我淡漠道：“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们兄弟俩，要去北境冥海一游，需要一条冥船，不知道你能否成全。”

        “当然啊。”万万没想到，这老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边招呼手下准备冥船，一边无比诚恳道：“老朽就是这北境苦寒之地的一个渡叟，给来往客人备船那是我的职责所在，两位若是不急，可到寒舍一叙，若是着急，马上就可以出海了。”

        呀呀呸的，老头态度诚恳，毫无破绽，难道说，是那群魔族鬼族的山民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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