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悬在阁楼的房梁上，我差点直接看吐了，这就是所谓昆仑墟第一佳丽？这人分明就是从棺材瓤子里爬出来的阴尸啊！

        看了这一眼，我觉得常人至少得少活三年。

        太恶心了！

        可想而知，那术士刚才还一脸的欲色，此刻正将其抱在怀里！他面对着这张脸，不过半尺之距……

        “啊！”

        术士惊嚎一声，红扑扑的笑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双手一抖，想着将女人扔在那，撒丫子就跑。

        可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这女人却像是黏在了自己身上，甩都甩不掉。

        我算看出来了，那绿玉君将此人送到这里，其实就是充当上供之物，这个男人，算是完了。

        按理说，我可以救他。

        不过，一想到刚才他那副奴颜婢色，卖色求荣的德性，算了吧，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再说了，这次来，老子就不是为了一决胜负，更不是为了什么行侠仗义，拿到镜子，先把我两个兄弟救下才是王道，如此一个下贱的术士，有辱道门的败类，由他去吧……

        “鬼……鬼，你是什么鬼东西！”那年轻术士被一直拥簇在怀中的女人吓得三魂无主，一边惊声大叫着，一边慌乱地坐了一道驱邪印。

        结果掌心刚闪烁出法光，却被那女人的手掌压了上去，十指相扣，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掌心之中冒出了一股烟雾，这术士惨叫一声，甩开女人的手，嚎啕大叫……

        只见其掌心已经被洞穿出一个鸡蛋大的窟窿，皮肉全被灼烧的冒着黑烟，一股烤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啊……”那术士哇哇狂叫，身体一晃，瘫在了地上。

        只是那女人，依旧稳坐他的怀中，怪异的面孔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嘘！”女人竖起白皙的手指，在烂唇面前轻轻嘘声道：“不要大喊大叫，我喜欢安静。”

        那术士早就吓废了，半靠在墙上，看着这个身材婀娜，却面似罗刹的女人泣不成声。

        “道圣姑奶奶，我不喊了，不喊了，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玉泉子淡淡一笑道：“你们阳间人为什么都是口是心非？你……已经是第一百领七个，口口声声要一辈子追随着我，可你们怎么就如此善变呢？日日在我身边受训，夜夜陪着我诵经，这话不是你刚刚说的吗？”

        “小人无知，口不择言！”那术士苦着脸颤声道：“道圣位高权重，德行高筑，我乃一阳间来此的小道，哪有如此福分？还请……还请道圣奶奶看在小士一片忠心的份上，放我走吧……”

        “一片忠心？呵呵！”玉泉子一笑都：“现在怎么变成忠心了？绿玉君怎么告诉我，你对我的是一片真心和孝心啊……”

        “那……那是绿玉君逼迫小士的……”这术士带着哭腔哭诉道：“我就是一个只有修到元婴一级，尚未有出窍之能的小道。因为仰慕昆仑圣境，便独自一人朝拜昆仑山来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落入了这昆仑墟中。然后，辗转被人介绍到了绿玉君座下，绿玉君见我还……还有些相貌，就说把我送个您当个小差，我……我哪知道是……是近身伺候啊……道圣姑奶奶，求您了，小的没这个福分，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呸，我听着就恶心，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纯属活该。

        “我的屁？呵呵，我的屁什么时候如此哆哆嗦嗦了？”玉泉子摇摇头，苦笑道：“这个绿玉君啊，怎么能逼迫别人呢？真当我是没人要的老太婆了？你叫什么着？虚坤子？那好吧，虚坤子，既然你不愿留在我这，我也不勉强，就放你回去吧！”

        “真的？”这术士一听，慌忙道：“道圣姑奶奶您大人大量，此恩小的终身不忘。我虽不能近身侍奉，但一定誓死效忠。要不……您……你从我怀里起来，让小的给你磕几个，也算是聊表孝心……”

        “不忙！”玉泉子嘤咛一笑。

        你还别说，不看脸，这笑声比林志玲还志玲呢……

        那术士愣住了，使劲朝后仰着身体，跟这女人的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颤声道：“那……那道圣还有什么吩咐？”

        “呵呵，没什么大事，还是那两句话。第一句，我老吗？”玉泉子抿着烂嘴唇，眯着皱纹眼，笑吟吟问道。

        术士虚坤咬了咬牙关，低声道：“不……不老，您年轻着呢……”

        “嗯？大点声，我没听见！”

        “您不老，您很年轻呢！”虚坤鼓足勇气大声道。

        “好，呵呵，那我丑吗？”

        “不不不不……丑……”

        “到底是丑还是不丑？”

        “不丑！您漂亮着呢，小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属您……您最漂亮！”这术士咬着腮帮子道。

        我在房梁上摇摇头，心道，小子，你算是彻底完了。

        果然，听闻此言，玉泉子哈哈大笑，这女人笑的张狂，笑的阴祟，声震整个楼宇，我估计这，半里地都能听见这老鹞子发春一般的声音……

        那术士虚坤被这笑声吓得浑身烂颤，挂在侧梁上，我都能听见他那哑巴骨撞击的响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敢撒谎，请道圣奶奶放了我吧……”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玉泉子猛然收住笑声，大声道：“我这人到底是个女人，听不得暖心话，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放你回去，不过，到底是见过我容颜的男人，总得留个纪念吧，你，亲我一口吧，然后就下楼去……”

        “亲……亲……亲你……”

        “怎么，你不肯？”

        “肯，肯，小士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心道，这玉泉子有在搞什么名堂，看这架势，是不会放过这个虚坤了，可该亮剑亮剑，该翻桌子就翻桌子，来点直接的不就行了？怎么还搞个少儿不宜的节目……

        尤其是那张烂烂唧唧的嘴巴，真要是亲一口，估计能省三个月的饭……

        那术士虚坤急着摆脱此人，离开此地，此时也只好强颜欢笑，一狠心，咬着牙关凑了过去！

        我实在不想看那嘟起来的烂嘴巴，刚要转头，结果就在这瞬间，忽然看见那玉泉子阴森森一笑，那张令人作呕的嘴巴瞬间扩长了好几倍，咔哧一声，直接将闭着眼递过来的虚坤子的脑袋瓜子含进了嘴巴……

        血瞬间在那长扭曲的大嘴巴嘴角渗了出来，虚坤子全身痉挛一般挣扎着朝外躲闪，可这女人的嘴好像是无底洞一般，三口并做两口，已经将虚坤的脖子和肩膀吞进了嘴巴……

        我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杀戮和残暴，领略过十八层地狱的血腥和阴森，可终究还是被这一幕给惊到了，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低叹……

        《六指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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