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的世界沉稳中透露着温柔的【带土】完全不同。

    “是吗？”带土怔怔道：“你跟琳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琳死了。

    “好久不见，琳。”尽管不太一样，宇智波带土还是朝对方扬起灿烂的笑容，“欢迎回来。”

    好像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琳一样。

    带土脸上的笑容让卡卡西四肢僵硬，如坠冰窟。

    对方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变回了那个戴着橙色风镜自信说出自己梦想的少年带土。

    脸上的阴鸷瞬间消失，纯真和羞涩又爬满他的脸颊。四战大boss不见了，只有梦想成为火影的宇智波带土站在这里。

    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村子，没有用九尾袭过村，没有收集过尾兽，没有发起过四战。

    他又变回了最初的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不平静，害怕自己露出难看的狼狈表情。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琳却轻易做到了。

    仅仅是因为琳的一个照面，带土便变回了原来的带土。

    而他，只是将带土带回村子，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

    卡卡西知道自己应该对此感到欣慰，可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内心蔓起无边无际的失落，胸口仿佛被洞穿了一个大洞，只有冷风在其中呼啸，什么多余的东西都不再剩下。

    ‘如果当初，活下来的人是琳就好了。’

    这个念头再一次爆发出来，蛮不讲理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如果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是琳，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琳不会死，带土不会离开，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都不会死，鸣人不会成为孤儿，宇智波一族的事也不会发生……’

    旗木卡卡西独自站在角落，独自垂头，神色落寞又愧疚，好像是个做错了事被主人赶出家门的流浪狗。

    这时【卡卡西】凑过来，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欸，这么看的话，带土确实很喜欢琳呢，真是不可思议。”

    这话又是让他一僵，心脏沉得呼吸不过来。

    而宇智波带土沉浸在与琳重逢的喜悦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卡卡西难看的表情，他不受控制地露出傻笑，挠着后脑勺想要对琳说很多很多的话。

    琳一直都耐心温柔地回应他，女孩清脆的声音和男孩偶尔的爽朗的笑声交织着，成为这栋破旧老宅唯一美丽的风景。

    回过神来的时候，卡卡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南贺川河畔，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不知道沉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他这么想着，眼睛就盯着河面深处不放，脚趾缓缓移动，身体一寸寸接近河面中心。

    脚下的查克拉消失，卡卡西的脚缓缓沉入河中，然后是腰肢，腹部，手臂……直到整个身体都被河水淹没。

    气泡从他的口鼻中冒出，冰冷的河水往里倒灌，堵住他的呼吸道……渐渐的越沉越深。

    身体越来越重，周围越来越安静，眼前也越来越迷糊，湖面的璀璨的光离他越来越远。

    上面有少年带土和少年琳的身影，他们并肩站着，微笑着转身离开。

    “带土，琳……”他伸出手臂，却远远够不到离去之人的身影。徒劳无功后，他收回手，两手交错着搭在腹部上，安详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再度往下沉。

    ‘一切都结束了。’

    ‘琳，带土，永别了。’

    没有他的世界，想必会无比美好吧。

    对不起，琳，带土，一直以来都对不起。

    噗通！水花溅起的声音响起，有人影在朝他靠近，是谁？谁来了。

    “卡卡西！卡卡西！你怎么样？！”

    唇上覆上一片温热，有气体渡入口中，“噗咳咳咳……”

    卡卡西咳嗽着睁开眼，看到带土焦急的神情，和含满关切的眼神，他扯了下唇，说了声“带土”，便再度闭上双眼。

    “卡卡西？喂，卡卡西！”宇智波带土紧咬着牙关，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开神威跳跃到医院，完全不去理会不停响起的查克拉报警器。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四战战场上站在高处朝着忍界众人发动攻击的疯批反派大boss，如今狼狈得像条落水狗，可怜地哀求别人给予他怀里的人一线生机。

    医生瞳孔紧缩几秒，心里腾起复杂的情绪，还未来得及体会这群情感，便看到了宇智波带土怀里的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迅速把人接过来送入急救病房。

    怀里没了温度的宇智波带土脱力般坐在地上，眼神颓废不已。

    “带土，卡卡西怎么样了？”波风水门迅速赶到，搭着带土的肩膀，眼神关切又复杂。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眼看着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转了，卡卡西怎么会突然投河自杀？

    他忽然想到同样是自杀身亡的白牙大人，呼吸都多了几分颤抖，害怕卡卡西步朔茂大人的后尘，就这样死去。

    带土把脸埋在掌心里，没做反应，脑海里一片混乱。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明知道卡卡西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为什么不多关注他一下呢。

    明知道……

    “哟，这是要死了吗？”与卡卡西相似的声音响起，带土抬眼就看到【旗木卡卡西】脸上戏谑又凉薄的表情，怒火霎时熊熊燃烧！

    砰！

    带土的拳头狠狠击出，【卡卡西】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打中，还是【带土】及时推开他，自己受了这一拳。

    “你到底对卡卡西说了什么！”他对【卡卡西】声嘶力竭怒吼：“你到底要干什么？卡卡西哪里对不起你吗？！为什么要刺激他！”

    听到这话，【卡卡西】脸色瞬间冷下，“哈？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错？”

    “够了，你冷静点。”【带土】把【卡卡西】往自己身后拉，神色同样很冷，“这跟我的卡卡西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带土疯了一样大喊，眼球突出，仿佛要崩裂出来，“都是你们的错！”

    “接你们回去只要水门老师里就行了吧，为什么要把琳叫过来！你是在故意要刺激卡卡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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