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上邪
簪花小楷是楷书的一种,以柔美清丽著称,据传为奇女子卫夫人所创。
卫夫人,本名卫铄,字茂漪。
其家世代修习书法,族祖卫瓘,善写狂草,人称“绝妙”;从父卫恒,亦善书法,著有《四体书势》。卫夫人自小得两者传授书法,年幼时已名动一方。后又拜师楷书名家钟繇,经过多年练习,最终融钟繇、卫瓘、卫恒三者笔法于一炉,创出簪花小楷。
簪花小楷线条清秀,字态婉丽,一出世,便引来天下女子研习。
其所著《笔阵图》中云: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后人又称其为“卫圣”,乃万古以来第一女圣。
公良见妍姝喜欢,就打算买下来,问道:“这幅字多少钱?”
“不贵,就这点。”老者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枚天晶,确实不贵。”公良点头道。
“什么一枚,是一千。”老者没好气的说。
“这么多,也太贵了。你看那纸上才多少字,再说这诗也不怎么样,你竟然敢卖一千天晶,也不怕亏心?”公良鄙视道。
“不怎么样,你厉害你写一首来看看。”老者气得脸都红了。
“我不会写,但我随便念首诗也比这首好。”
“你念,你念,你要念不出个好歹,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厉害。”老者快气死了。
“那好,我就给你念念,仔细听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公良摇头晃脑的把诗念完,问老者道:“怎么样,我这诗不比这首差吧?”
老者没想到他来这招,气呼呼的说:“念古人的诗算什么?”
“既然不服,那我就再念一首不是古人的,且听好‘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念完,公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老者道:“怎么样,我念的诗比得上这首吧?”
这首上邪属于汉代乐府歌,是古代女子忠贞爱情的自誓之言。
诗以山无陵、江水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等五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来表达自己磐石般坚定的信念、火焰般炽热的情感和生死不渝的爱意。整首诗新颖大胆,深情奇想,气势豪放,感人肺腑,素来被誉为“短章中神品”。
公良在祖星时候,走过整片东土大陆都没听过汉朝这个朝代,天界这边应该也没有。所以这首汉代乐府诗肯定未曾出世,拿来震慑老者刚好。
老者嘴皮颤动,想要说好,又撇不下面子;想说不好,又抵不过良心,一时两难。
“你念的确实比这幅字上面的诗好,不知是何人所作?”
突然,清脆的声音响彻店铺。公良转头,就看到一名身穿月白儒服的女子站在门口,慢慢往店内走来。见公良没有应,又道:“请问,方才那首诗是何人所作?”
“抱歉。”
公良听到她的话,缓过神来,连忙拱手一礼赔了个不是,才说:“这首诗乃乐府民歌,是我无意中听来,也不知道何人所作。”
女子眉头微蹙,道:“可惜了。”
抬眼看了沉迷于书法意境里面的妍姝一眼,又道:“难得听到这么美好的诗,这幅字就送你们了。”
公良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不由往老者望去。老者摆摆手道:“她说送就送,拿走拿走。”
“多谢。”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听他这么说,公良连忙上前收起字幅,然后拉着还沉迷在书法意境中的妍姝,叫上静姝等人离开,免得老者反悔。
要知道,一千天晶可是不少钱。
“三日后,学宫开坛讲学,小友不妨带这位小姑娘去听听,相信会有收获。”
公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连忙转身谢过,才继续带静姝她们离开。
等他们走远,老者才问女子,“你怎么回来了,学宫不忙吗?”
“忙的是别人,我又不忙。”女子傲娇的说了一声,走到柜台,熟练的从各个地方取出笔墨纸砚摆在桌上,写下刚才公良念的诗。轻轻吹干墨迹,看着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的诗,叹道:“好美的诗啊!”
“是不错,好久没见人写出这么好的诗了。”老者认同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何人所作?”
“反正不是我等天人所写,要是的话,早就传遍天界了。”
“好美的诗啊!”
客栈之中,静姝看着墨迹未干的诗,发自内心的赞道。玉姝看得两眼发光,抬头两手抱心,望着公良期待的问道:“公子,这首诗是你写的吗?”
哪个女孩不想自己喜欢的男子是才华横溢的人。
“我哪有这等才华,都是我以前听来的。”
公良哭笑不得,自重生以来,他就很少用前世的东西。以前为了点香火之力,虽然也写过书,但都是奇奇怪怪的内容,大家全当传奇故事,也不在意。
没想到今天念个诗,后遗症竟然这么大。
圆滚滚和米谷也伸长脖子看着静姝写下的诗,可惜两人都是榆木疙瘩,根本不理解里面说的是什么,有看没有懂。小香香似乎懂了一些,从圆滚滚头上的熊猫毛中探出可爱小脑袋,看着公良,眼睛一闪一闪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喔”
玉姝听到他的话,眼里的光瞬间没了。
一直沉迷在书法意境中的妍姝被她们说话声打扰,清醒过来,发现身在客栈,不觉奇怪,刚刚明明还在店铺里面,怎么转眼就在客栈了呢?咦,姐姐好像在看什么,不由走上前瞧去,上邪诗句印入眼帘。
豁然,幻境丛生。
天地昏沉,雷霆轰鸣,山岳摇动,江水滔滔。
一名女子站在高原之巅,面对苍天,铿锵有力的说:“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炽热的情感、坚定的信念和生死不渝的爱意,一字字一句句,无时不刻不在妍姝心中激荡,方才领会到的文字意境喷涌而出,脑中文宫大震。
以往烙印在文宫里面的绝艳诗篇,美妙文字,通通大放光彩,如萤火般在文宫飘动旋转。
每旋转一周,文宫就厚一些,高一点。
过一会儿,种种异象才平息下来,妍姝境界也在不知不觉间上升一阶,文气大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儒者,充满了书香气。闻一闻,灵智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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