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那就一起死吧……”

  随着夏夜的一声大喊，她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彻底的改变了。

  变得疯狂，且杂乱无章。

  同时，她的眼神在疯狂的变换着，一会儿是普通的眼神，一会儿又是黑暗而没有焦点的视线，在不断的变换来变换去。

  这是体内两个人格错乱，在开始融合的迹象。

  这让鸦有点怕了。

  他感觉出夏夜身上的气势居然变的更强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一手抓着夏夜的脖子，把夏夜提在半空中，手上一用力，就准备直接捏断夏夜的脖子……

  也就在这时，在这千钧一发时刻。

  一声惊天大喊震动了山洞里的所有人。

  “不要啊……”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黑色身影有若迅捷的闪电，瞬间穿梭过人群，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台上。

  那一剑劈下之威，只听“轰”的一声，在台上地板上砍出了一道长长深坑。

  整个山洞都在震荡。

  然后烟尘滚滚，乱石飞溅。

  鸦虽然最后之际挡了下夏新这全力一剑，但还是被扫飞了出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了后边的石壁之上。

  这也让所有人一下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除了夏夜之外，还有人能在鸦身边行动自如，完全不惧龙威。

  甚至，一上来就把鸦给扫飞了。

  当然，最令他们担心的是，鸦没死吧……

  与此同时，夏夜自然也被松开了，娇小的身躯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不过，并没有落到地上，被人一下给抱到了怀里。

  “夜夜……”

  夏新仿佛害怕夏夜跑掉一般，紧紧的抱住了夏夜，把她娇小的身体给抱进了怀里。

  不过，夏夜在看清楚是夏新之后，却是拼命的抗拒着。

  “滚开，……咳咳，……不许，咳……不许碰我，给我，滚开……”

  夏夜因为脖子被紧捏的关系，那原本雪白的脖子上此时已经通红一片，小脸也是被憋的通红。

  却是倔强的拼命的推着夏新。

  仿佛一下也不想再碰到夏新。

  不过，夏新却是相当执着的，毫不动摇的，紧紧抱着夏夜。

  任凭夏夜的右手，那一掌一下打在他的胸前，一下打在他的肩膀上。

  那可不是普通的推，是夏夜真正用力的手，每一下都让夏新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夏夜那看似软绵无力的手掌，可是轻易的能把一个普通人的脑袋给拍的稀巴烂的。

  那每一下，都让夏新浑身巨震，手掌脱力的，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打飞出去。

  但他却是咬着牙，就这么死死的硬撑着。

  也不还手，也不动作。

  死死的抱紧夏夜。

  从胸口涌起的血液，止不住的从嘴角溢出，一串串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滑落，又顺着下巴滴落到衣服上。

  但夏新完全不为所动。

  任凭夏夜拍打着。

  然后用着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不会……再放手的，这一次，……就算死，……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滚开，我叫你滚开……”

  夏夜用着仅剩的能动的右手，拼命拍打着夏新，每一下都是用力的想推开夏新。

  但夏新哪怕浑身散架，哪怕嘴角献血直流，也是牢牢抓住不肯放手。

  “放开啊，我叫你放开我，滚……”

  夏夜挣扎着，拍打着，嘴上虽然严厉，但看着夏新嘴角溢出的大量鲜血，那死也不肯放手的模样。

  两串热泪，也是从阴暗的，毫无焦点的视线中，缓缓流出。

  “滚开啊，我叫你……滚开，不许……碰我……呜……”

  夏夜就这么一边哭，一边打着。

  而夏新，就这么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轻轻的摇头。

  他不会再放手了，他已经抓住了夜夜的手。

  “现在不会放手，以后不会放手，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滚啊……”

  夏夜眼眸中的热泪是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但她却是很倔强的，死也要推开夏新，死守着自己最后的骄傲，一边拼命的哭着，一边去推夏新。

  夏新也是硬气死也不肯松手。

  心想着，就算人造天使，也会伤心，流泪，不，她才不是什么人造天使，不管多厉害，她也只是个小孩子。

  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是自己全世界唯一的亲人，会哭，会痛，会流泪……

  最后，还是第二人格的夏夜出来，制止了第一人格。

  “不要再打了，不妖再打了，不要再打葛哥了……”

  夏夜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恢复了，那从前天真活泼又可爱的纯真视线，只是，此时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却是充满了泪水。

  “不要，再打，葛哥……”

  夏夜说着，嘴巴一扁，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夏夜一哭，就让夏新越发心痛了，那心如刀绞的痛感，远超他身上所有的伤痛。

  夏新艰难一笑，露出了几分苍白而带血的笑容，“夜夜，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夏新只觉的自己也是眼眶一热，忍不住的一手抱着夏新的后脑勺，让两人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轻声嘀咕着，“对不起，……夜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全都是哥哥的错，对不起，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对不起，我真是，最差劲的哥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句对不起，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而他每说一句对不起，夏夜就哭的更大声了，就这么放声的大哭着……

  顿时，周围没有了刀剑声，没有惨叫声，没有谩骂声，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偌大的洞穴里，只剩下少女稚嫩而清脆，又满是凄惨的嚎啕大哭声，以及少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不断道歉的声音。

  那画面，看起来尤其的凄惨，可怜，甚至令人心痛的几乎窒息……

  夏新拿脸轻轻磨蹭着夏夜的小脸，就仿佛两人过去，无数个寒冷的冬夜，都是这么靠在一起，相依相偎着，挤在那破旧不堪的房子里，挤在那缝缝补补满是破洞的被子里，仅仅能靠着双方的体温，来带来那丁点的温暖。

  虽然微小，虽然冰冷，虽然对比起那寒冷的几乎要把人血液都冻僵的温度，这点点温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两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靠着那丁点的温度，相依为命着，度过那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季，度过那无情而冰冷的社会。

  就像两只微小而又可怜的野兽，只能抱在一起取暖，互相舔着伤口。

  但，就这么小小的温暖，却是拯救了夏新。

  让夏新哪怕再艰难，哪怕生活再艰辛，也会面带笑容，向着更美好的明天出发。

  因为，他知道，不管如何辛苦，也会有夜夜陪着他。

  不管如何艰险，至少有夜夜陪着他。

  这就足够了。

  这点点幸福，就足够幸福了。

  是的，这就……很足够了！

  不管是对夏新，还是对夏夜来说，这都……足够幸福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道歉，他心中的歉疚，多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一遍遍的道歉，去祈求对方的原谅。

  夏夜“呜哇……”的一声，更是忍受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却是缓缓的伸出右手，抱住了夏新的脖子……

  “葛哥……”

  那原本精致而漂亮的脸蛋，此时却是血迹斑斑，脏兮兮的还带着不少地上的尘土，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的左手被踩断了，只能无力的耷拉着，垂落在身侧，她的身上布满血迹，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怜，弱小，如此的惹人怜惜。

  也看的夏新大为心痛。

  他平时就连让夏夜吃一点苦都舍不得的，无比疼爱着自己这唯一的妹妹。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呜哇……”

  夏夜就这么靠在夏新怀里，一手抱着夏新的脖子，大声的哭喊着，“不要再说了，不要……葛哥……”

  “夜夜，你终于……”

  夏新很想说，能再听你叫我这不称职的一声“哥哥”，我死也无憾了……

  他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明明才分开一年，夏新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了……

  终于……

  终于能再抱着夜夜，能嗅着夜夜身上的味道，能感受夜夜的体温，能牵着夜夜的小手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没事，真是太好了……”

  夏新说着，感觉自己眼眶都热的受不了。

  夜夜的哭声，听在他的耳朵里，让他浑身都痛的仿佛窒息。

  他多想，让夜夜笑着，永远笑着，永永远远的，露出那幸福，而灿烂的笑容，那活泼中带着几分调皮，几分纯真，可爱又稚嫩笑容……

  那是他从很早之前，就发誓，一定要守护一辈子的笑容。

  自己这么久以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好一会儿，夏夜才勉强止住哭声，伸过小手轻轻抹了抹眼泪，扁着小嘴，抽泣着，小声说道，“为什么，会来，……葛哥，你，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夏夜说着，轻轻的推了推夏新，试图去推开夏新。

  因为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这里所有人，都想杀了自己呢。

  如果夏新跟自己一起，那夏新也会……

  “你走吧……”

  “不会走了。”

  夏新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肯定回道，“既然已经抓着了我的夜夜，我就永远也不会放手了，哪怕，世界毁灭，哪怕，全世界都要跟我作对，我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因为我们，可是订立过不灭誓约的啊。”

  那是，在某个圣诞夜，由夏夜订下的契约……

  思念着前世的邂逅以及未来的你，以夜之公主之名，咱在此立下永生不灭，即使世界毁灭也不会消亡的誓约。

  在此誓约中，咱将所有的魔力倾注给你，为你加持守护，协助你屠神灭圣。

  半身哟，不要害怕！

  即使世界背叛你，咱也会在你的身边！

  爱你的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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