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福的脸色不太好看，换作是谁也不会给苏雪好脸色看。他站起身，冷冷的说道：“姑娘，有些闲事是你管不起的。”

  苏雪淡然笑了笑，走上前轻轻说道：“我是你帮你呀！”

  “帮我？”蔡成福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帮的？”看着脚下的刀，说道：“把我的刀打飞了，你是在帮我？”

  苏雪将刀捡了起来，递还给蔡成福，蔡成福默然的接过。苏雪瞥了一眼地上鬼哭狼嚎的几个城管，对蔡成福道：“如果你真的留下了他们每个人一只胳膊，那么你的后半生可能就要在牢房里度过了。”

  “哼！我蔡成福既然敢做，就敢当！”蔡成福目光炯炯，直视着苏雪，冷笑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对于打飞我刀的事，不和你计较。”

  苏雪望着车来车往，苦笑道：“我走倒是随时随地可以走，只是……你想要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恩？”蔡成福浑身一震，耳边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现场的车辆纷纷让道，不远处驶来一辆警车。

  虎躯一震，蔡成福眼睛微微眯起来，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手里刀一扬，空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咬了咬牙，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豁出去了！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不等警车靠近，他便迈开步子就朝警车走去，每一步都异常的坚定。“来多少，我就灭你多少！”

  围观人群纷纷四散，知道事情闹大了，这个热闹看不起了。

  苏雪急忙奔过去，一把抓住蔡成福的胳膊，喝道：“不要自投罗网，走！”说着，拽着蔡成福就走，蔡成福用力一耸，瞪眼道：“你要干什么！？”

  眼见警车已经快冲到近前了，闪烁的警灯令人不寒而栗。苏雪急声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蔡成福摇头道：“你不必管我，我今天和他们拼了。”说着，又扬起了手里的刀，“想死的就他妈给我下车！”

  警车到了跟前，噶然停下。果然有想死的了，车门一打开，一车的警察都下来了。

  “不许动！”纷纷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蔡成福和苏雪，“举起手来，那个男的，放下你手里的刀，听到没有，立刻和我们去警局一趟！”

  苏雪柔弱的说道：“我是无辜的。”

  “那你靠边。”一个警察说道。

  “好。”苏雪连忙离开场中，站到了一边。

  蔡成福惊道：“你不是吧！？这就叛变了？”

  “大叔……我刚才明明要你走的，可是你死活不肯，这下好了，你死定了。”苏雪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蔡成福转过头，“死就死！”瞪着眼前不远处剑拔弩张的警察们问道：“你们刚才让我放下手里的刀是不是？”

  “没错，把刀放下，和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警察说道。这时候，120急救车也到了，一群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把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城管给抬上了车，绝尘而去。

  “放下刀……可以！”蔡成福眼中寒光一闪，手臂上扬，突然用力掷了出去，“啊……”正中一个警察的鼻梁，刺入的很深，只留下一个刀柄犹在打晃。鲜血汩汩而下，这个警察整张脸，已经红彤彤的了，很是狰狞可怖。“扑通……”他倒在地上，不住的打滚，惨呼声震耳欲聋。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蔡成福急冲上前，面带狂暴，举手投足之间，两个警察被扔了出去。苏雪站在不远处看的一清二楚，不住的点头，眼睛里绽放着光彩，暗道：“这手功夫可谓强悍，如果能够把他拉到张明海会……”想及此，心中有了主意。且先观看一会，如果蔡成福一有危险，那么她就要出手了，这样的市井高手，可并不多见，一定要想办法留下。

  几乎毫无悬念，这些警察虽然手里都有枪，但是蔡成福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开枪的机会，下一刻，所有的警察都在不远处的地上被摔的*，头晕眼花。

  蔡成福解开身上的围裙，扔在地上，跑到苏雪跟前急声道：“快走！”

  苏雪玩味的说道：“你不是敢作敢当吗？”

  蔡成福眼一瞪：“屁！我开玩笑你也信！”

  进入电梯，张明海将枪拿了出来，紧握在手中。电梯里的空间太过狭窄，他感觉有些沉闷，“咣！”他狠狠的给了电梯壁一拳，整个电梯甚至都微微一晃，血红着眼睛，拳头关节处，裂开了两个口子，血液渐渐溢出，他咬着牙，仰起头狂喊道：“萧然——为什么这样做！一个人变心，真的有这么快吗！我哪里对不住你——”

  “仓郎！”到了顶层了，张明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里的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自从进入风云娱乐城开始，曾子必定已经通过监控发现了自己。那么电梯门后面，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既然来了，那么就无所畏惧，管他前面是*阵还是万丈深渊。

  电梯门缓缓的自动打开，空空如也，并没有张明海想想中的一排枪口。他微微一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电梯，一路上踩在光滑洁净的地板砖上，“踏踏”的脚步声回荡在这个走廊里。

  直奔曾子的办公室，张明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框！”一脚踢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人。

  屋子里烟雾缭绕，曾子正对着门口坐在转椅上，略含笑意的看着张明海，在他的身旁，至少有二十多个穿着黑色西服、手里拿着枪的人，同时被踹门声吸引，瞪眼看着张明海。

  张明海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不妙。手里的枪握的更紧了，就听见曾子拍手笑道：“张明海，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轻轻的迈步走了进来，站在曾子四米远的地方，微微打量了一阵曾子，忽然笑道：“老狐狸，你的计策真TM好啊！用你一个替身，加上五个高手，换来了张明海会的覆灭，你是不是暗自兴奋了好几天？”

  “还可以吧！”曾子淡淡的说道，眉宇间却又一丝凄凉，叹道：“可惜了吴城……”

  “怎么，老朋友来了不让我坐坐？”张明海把玩着手里的枪，悠悠的说道。

  “随便坐，不必客气！”曾子笑道，张明海也没有跟他客气，找了个椅子就坐下，听见曾子道：“哦对了，你有两个朋友比你早些时候来我这里做客了。”

  张明海转过头，就看到了曾子得意的笑脸，心下却也安心不少，那两个人自然是曲三和骆冰，好在虎子没事。正要说话，曾子沉吟道：“你的另一位朋友，在三个小时前，不请自来，我也好生的招待了。”

  张明海的心沉了下去，虎子也落入曾子的手里了！再一看现在的情形，自己也是凶多吉少，或者说根本就是必死无疑。

  仰起头，张明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这么说，我的朋友你一定照顾的很好了？”

  曾子嘿嘿笑道：“那是自然！”

  张明海忽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犯困呢？”

  曾子也站起身，冷笑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哦？”张明海一怔：“喜从何来？”

  曾子对身后的人一挥手，立刻将张明海团团围住，齐刷刷的把枪掏出来，整齐的指着张明海的脑袋。张明海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大概有十几把，任自己本事通天，恐怕也是插翅难飞。曾子缓步走到张明海跟前，深深的看了张明海几眼，深深的说道：“你若是我的朋友，那该有多好！”

  张明海默然，他知道曾子的意思。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曾几何时花落去，依依惜别忆故人。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曾子了解张明海，远比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刻。

  他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踌躇了片刻，递给了张明海，叹道：“你还有一支烟的时间……”张明海接过去，曾子用眼神示意了下，立刻有人给点着了烟。曾子顿了顿，仰头看了看天花板，那些沉淀的岁月，如同苍老的手，在年华逝去的瞬间，悄无声息的将心底最脆弱的心弦拨动。

  “虽然，咱们一直以来都是敌人，但是……”曾子苦笑着说道：“在某个层次来说，你我却远比朋友还要知心。”

  “不错，”张明海吸了一口烟，第一次吐出了一个完整的烟圈。烟圈在徐徐的上升，经不住空气的荡漾，扩散，扩散，直至消逝。张明海怔了怔，苦笑起来，一下子好像明白了许多——人生，岂非如同这个烟圈？在脆弱中来，在脆弱中去，徒留一抹余韵沉浮于天地间。“如果我们不是道上的人，说不定会成为很不错的哥们，有可能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张桌旁喝酒吹牛。”

  曾子叹道：“人啊！有时候还真是无奈。”看了看张明海，转过身去，冷声道：“凌老弟，时候不早了。”

  周围的人立刻神经紧绷，就等一声令下将张明海打成筛子了。

  此时此刻，张明海居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冷声说道：“时候是不早了，”忽然一声大喝：“就是现在！”

  曾子一震，心底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正欲转身，却听到一句：“别动！”

  曾子这回不仅仅的是一震，连心脏都砰然一声，这个声音，是他手下的！一股怒气抑制不住，咬着牙说道：“小山，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这个叫做“小山”的人笑了笑，站到了张明海身旁，冷声道：“曾子，你可知道风哥为了对付你，费了多少周折？”

  曾子仰头一叹：“原来你是卧底！”

  “错，”张明海站起身，环顾身边站着的人，纵意笑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张明海会的兄弟。”

  曾子背对着张明海，身体明显的颤动不已，一字一顿的说道：“张明海，你果然够狠！”

  张明海笑道：“在一个月以前，我就在考虑怎样将龙虎门在哈市除名，而那个时候，刚巧我在看守所里，遇到了黄大山。”

  身旁的被曾子叫做“小山”的黄大山吃吃的笑了笑。道：“风哥，你的计策简直是太绝妙了！”

  “咯吱咯吱！”曾子用力的攥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一刻自己一无所有了。

  “好计策！真是好计策啊！”曾子仰天长啸，

  “砰！”门再次被踢开，程爽、虎子、骆冰、曲三、刀疤、苏雪一个不少的出现在门口，而且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的高大，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很亮。

  “这位是？”张明海怔怔的问道。

  不等这个人回答，苏雪抢先道：“他叫蔡成福，恩……上次咱们在哈医大二院门口那家过桥米线的老板。”

  “哦？”张明海眼睛一亮，走上前握住了蔡成福的手，激动的说道：“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蔡成福连忙说道。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

  “嗵！”曾子一脚把桌子踢翻，怒吼道：“你们有完没完？要杀就杀，给个痛快的！”

  众人一愣，却见曾子的手中蓦然间多出一把枪，狞笑着暴喝道：“小山！我操NM！”说完，便扣动了扳机。

  “砰！”

  几乎就在他的枪响同时，苏雪的扳机也扣动，“砰！”

  曾子额头一抹艳红，怔怔的瞪着眼睛，看着苏雪，嘴里咕噜咕噜一阵，吐出了不太清晰的几个字：“报应……报应……”

  “扑通——”一代枭雄的身体，颓然僵直的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暴睁，死不瞑目。

  “大山，你要不要紧？”张明海反应快，就在黄大山胸部中枪的刹那，便将他一把抱在怀里，眼看着他的胸口血流不止，焦急万分。

  “我……没事……”黄大山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有几点血末，却带着笑意看着众人，将手举起，紧紧的握住拳头，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却咬着牙，欣慰的说道：“我看到了……张明海会……称霸哈市……”

  “大山！”张明海暴喝，程爽等人无不动容，黄大山为张明海会付出的太多了！从看守所出来，先是扮演着一个懦弱者的形象，而后被迫假自杀，之后混入龙虎门，短短时日，已经博得了曾子的重任。可以说，如果没有他，那么张明海的计划，就会失败一半。

  “不仅仅如此！大山！”张明海看着黄大山的眼睛，抱住他，不住的摇晃，声嘶力竭的喊道：“称霸哈市只是开始！你还要眼看着张明海会的纵横整个世界！”

  黄大山无力的闭上眼，嘴里小声的说道：“对不起……风哥，我好困……我好困……”

  说着话，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举起的手臂蓦然垂落下去。张明海浑身一震，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过了许久，才终于流下眼泪，紧咬着嘴唇：“大山，好兄弟——走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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