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贬回原地

        任务交给了上海区，楚凌云并没有意外。

        王跃民和陈树不对路，任务再次失败，损兵折将，连程一舟这个前上海站行动组长也栽了进去，短时间内陈树没有能力对汪填海进行刺杀。

        任务不能停，必然会落到上海区的头上。

        “泥鳅，汉文，你们到了上海区一定要谨慎，汪填海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出击，必须一击致命。”

        楚凌云答应了王跃民，他手中没有可靠的人手，只靠梁宇一人很难完成任务。

        泥鳅和沈汉文过去，可以很好的帮到他。

        “是。”

        两人一同领命，互相看了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

        一有事情，王跃民便想到了他俩，这次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回来。

        “去吧，注意安全。”

        楚凌云点了下头，泥鳅和沈汉文带着梁宇去了上海区，仅仅两天，他们又回来了。

        不是任务完成，而是汪填海突然离开上海，去了日本。

        他和影佐的谈判并不顺利，汪填海要求和日本的重要人物来谈，最好是首相，日本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借助这次被刺杀的机会，汪填海提出将谈判地点放在日本，日本人这次同意了，他已经启程出发。

        汪填海去了日本，没在上海，刺杀只能暂停。

        目标都没有，他们留在上海区也没用，王跃民不好强求他们，先让他们回来，等汪填海回到上海，到时候他们再去帮忙。

        安全屋内，楚凌云正在见刘成柱。

        刘成柱汇报的是重庆药厂的事，重庆药厂投产后，目前生产出了不少的磺胺，磺胺不愁卖，基本生产出来就会被等着的人拉走。

        陈木土他们现在全是重庆药厂供货，上海的磺胺已经不再限量，任何人都能来进货。

        价格依然是高价，磺胺的数量是不少，加上美国史密斯投建的药厂，现在等于是三家药厂在给楚凌云供货。

        数量再多，可相对比庞大的中国市场，依然不够看。

        而且欧洲那边如今出口的磺胺数量大为减少，欧洲此时的局势已十分紧张，战争的硝烟笼罩在上空，包括英国在内，全在储备战争物资。

        磺胺这样重要的救命药，他们自己都不够，哪会再向外出售。

        他们不仅自己生产，并且在外采购了不少。

        美国药厂，除了史密斯新建的那个全力给楚凌云供货外，最初的药厂已经限制了他们的数量，每年只按合同供给他们五十万美元的货。

        他们卖给欧洲的价格更高，若不是有合同限制，他们五十万都不想给。

        毕竟当初史密斯谈了个最低出货价，让药厂的高层为此后悔了很长时间。

        “不错，药厂那边不能停，可以的话再上两条生产线。”

        楚凌云的目的是让普通老百姓能买的起磺胺，如今量不足，价格根本打不下来，不过比最贵的时候好了许多。

        上海大战期间，一支磺胺的价格炒到了三四百大洋，真正的天价。

        “好，我找时间回去一趟。”

        刘成柱应道，药厂那边他一直在遥控指挥，他明白，以后他迟早要回重庆。

        上海这边公司的业务正在逐渐剥离，不少业务让了出去，除了磺胺。

        不过美国那边的货越来越难运，现在日本人卡的很严，经常找麻烦，若不是托马斯帮忙，他们的货很难拿到手。

        托马斯可不是白白帮忙，为此楚凌云又给他加了钱，如今一年喂给托马斯的钱，就高达八万美元，比最初翻了好几倍。

        这么多钱全是白给，但不给不行，不给他们连货都运不进来。

        “冯永和冉五他们现在怎么样？”

        楚凌云突然问道，冯永这次做的很好，若不是他，程一舟肯定被侦缉处的人给抓了。

        “他们挺不错，八个人定期都有汇报，暂时没有任何事。”

        刘成柱低头说道，这八个人很让他省心，严格执行命令，从没有惹过任何事情。

        “你想办法帮他们运作一下，尽早升职。”

        想了下，楚凌云吩咐道，冯永和冉五他们做的都不错，如今两人都当上了巡长，体现出了他们的作用和价值。

        巡长有点低，若是能做上总巡长，他们的作用会更大。

        “好。”

        刘成柱低头应道，和刘成柱见完面，楚凌云换到了另一个安全屋，给老家发报。

        女校有红党被中统的人盯住了，鲍胜群昨天刚刚汇报。

        本来上次常规联系的时间，鲍胜群就想汇报，但那天他突然被徐老鬼叫走，没能联系上，便拖到了这次。

        杨奕宏在他的命令下，没再去过女校，可毕竟是个隐患，徐老鬼若是知道了，保不准哪天会下手，鲍胜群也无法阻拦。

        “女校有红党老师被中统的人发现了？”

        延州，柯公翻译好电文，眉头皱了皱。

        女校的人不是他负责，并没有在他这条线上，他并不清楚情况。

        好在鲍胜群现在是中统的情报处长，他是被邱小姐利用和策反，虽说不是自己人，但不会主动对他们进行破坏。

        可以的话，他还会保护红党。

        这次就是他将杨奕宏调走，放弃了对学校内红党的调查。

        “给胡公发电，把情况告诉他。”

        看完情报，柯公对通信员吩咐道，胡公就在重庆，有胡公在，肯定会处理好此事。

        曾家岩，胡公拿到了柯公发来的电文。

        “老金，果然是中统的特工，小胡确实暴露了，不过暂时没事，她现在不能回学校，也别让她再和那几个学生联系。”

        胡公叫来老金，中统的人确定了胡老师的身份，胡老师和谁走的近，就等于害谁。

        她说的那几个好苗子，只能让其他人偷偷联络，进行引导教育。

        好在柯公说了，中统内有帮着他们的人，胡老师暂时不会有事。

        中统帮他们的人是谁，胡公很清楚，但没告诉老金。

        任何事柯公不会对胡公隐瞒，但也仅限于胡公，重要机密，向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老金应道，心里微微一叹，这两天胡老师又闹着要回学校，这次她肯定回不去了。

        等老金出去，胡公再次把电文拿出来看了遍。

        这是绝密电文，看完后要销毁，他这里不能留档。

        毕竟这是在重庆，不是老家。

        中统情报处的处长鲍胜群，竟然是被他们收编了的人，虽然没有入党，算不得自己人，但毕竟间接为他们做事。

        收编他的，正是邱小姐。

        关于邱小姐胡公也有所耳闻，之前便听柯公提到过。

        邱小姐不是同志们发展，而是自学理论，然后心向红党，并且坚定的为红党做事的果党特工。

        这样的人更难得。

        被他亲自赞为特工之王的柯公，对邱小姐可是极为欣赏，连胡公也在好奇，到底邱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优秀，还能发展下线，中统是他们最大的敌人，现在情报处长站在了他们这一边，等于减少了他们许多的麻烦。

        这次胡老师的事便能看出来效果，若不是鲍胜群阻止，恐怕胡老师早就被查了底朝天，中统的特工甚至可能动手抓人。

        烧掉电文，胡公继续忙碌。

        军统，贺年比许义更拼。

        许义每天还能睡几个小时，贺年为了寻找日谍，每天就睡两个小时，带着人调查了大量的人员档案。

        他实在没有调查目标，便向楚凌云请教。

        三次大规模筛查，这些方式都不能再用，楚凌云最后给他出了主意，查档案。

        所有单位，公司，只要有档案的，能查到的，都去查。

        日谍不管隐藏的再深，他们的档案肯定有问题，找出有问题的档案，就有可能查到日谍。

        这的确是个办法，贺年立刻执行。

        光看不行，还要核实。

        这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十，或者几百人。

        他们拿到的档案就有几万份。

        这还不包括警察局那些办理了身份证明的档案，那些要是拿过来，行动处累死也看不完。

        好在行动处人多，比情报处多出不少，现在所有人在仔细翻阅，贺年承诺，谁能找出有问题的档案，他就给谁叙功。

        要是找出了日谍，不管是谁，找出来一个他就给升官，队员升队长，队长升副组长。

        还有军衔，只要找到日谍，他就帮着打晋升报告。

        除了升官外，贺年更是开出天价悬赏。

        找出一个有问题的档案，奖励五十法币，不管是不是日谍都有钱拿，若是日谍，只要确定身份，便奖一千大洋。

        是大洋，不是法币，如今法币持续贬值，早就不如最初发行的时候坚挺。

        为了防止有人故意骗悬赏，贺年制定了严格的纪律。

        找出的问题若是假的，那将重罚，先打二十军棍，扣半年工资，再关十天禁闭。

        之后会调离总部，而且终身不得升职。

        重罚之下，让人不敢为了那五十块钱去冒险。

        加上能够升官发财，贺年更是以身作则，行动处现在激情还算是高，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许义最为理解，这种大规模的筛查，真的很累人。

        楚凌云告诉贺年方法的时候，也考虑过会不会误伤到自己人。

        他特意先给柯公发电，询问了柯公的意见，得到了柯公的允许，才将方法告诉贺年。

        红党的档案没有问题，本身就是中国人，不需要造假，日谍因为没有中国的生活经历，空白的地方又需要填充，只能使用造假这种手段。

        而且他们造假的区域，肯定是在日占区。

        在果统区的话，很容易被查出来问题。

        贺年等于精简了一些调查方向，档案资料中老家和生活经历都在日占区的人，会做重点调查，一一核实他们的情况。

        “处长，陈树回来了。”

        温继涛凑到贺年面前，小声说道，贺年两眼通红，听到后抬起头闭着眼睛休息会，这些天看了太多的资料，眼睛很累。

        “要是我就不回来了，找块地方撞死不好吗，回来丢人干嘛。”

        贺年冷哼了声，他同样很反感陈树。

        陈树对付的是楚凌云，是他的人，当时出楚凌云的战情组分离在外，他没有理由，现在战情组回到了行动处，要是这个时候陈树敢对楚凌云下手，他绝对敢去揍人。

        “去了八个，只回来了五个，听说路上又死了一个。”

        温继涛笑呵呵说道，贺年没睁眼，但语气明显变了：“你很闲吗，那么有空？”

        “没，我就是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议论。”

        温继涛吓了一跳，很明显处长是在怪他把心思放在了外面，他们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几万分档案，到现在还没看到一万份，没有确定一名日谍的身份。

        找不出日谍，处长肯定不会停手。

        没有找到日谍，但有问题的档案倒是找出来一点，贺年也遵守承诺，确定档案有问题，当场发放奖金。

        不过这些问题大都找到了原因。

        有些是因为需要，偷偷更改了档案，或者造了假，比如学历，一些生活经历等等。

        只要他们没有问题，贺年便不会再去调查。

        他们是军统，不是人事厅，为了更好的升职用了假档案，关他们屁事。

        目前只有三个人的档案还没有核实清楚，依然在核实中。

        虽说还没找到日谍，但贺年很有信心，只要所有人努力，他相信肯定能将日谍找出来，除非这些人之中不存在日谍。

        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日谍想要情报，必须要有适合的潜伏身份。

        况且真找不出来，他也不会放弃。

        警察局那庞大的户籍资料，便是他下一步目标，到时候由近到远，一个个的查，相当于他用网将水塘全部网了一遍，不可能找不到日谍。

        方法是很笨，而且非常的耗费时间和人力，可只要有效就行。

        “老板，这次是我的失误，没能完成任务。”

        此时的陈树，正在在办公桌前，低着头承认错误。

        事情再次办砸，又损失了那么多人，这次他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他真的很害怕戴老板再将他发配回学校，那里他是真不想再去，哪怕做个普通的潜伏人员，也比在学校内要强。

        “哼。”

        戴老板冷哼了声，他被骂的时候，陈树要是在他面前，肯定会被他砸的头破血流，并且严肃处理。

        他现在依然生气，但他明白，陈树确实尽了力，只是被土原敬二耍了，没能刺杀到真正的汪填海。

        但他连假的都没杀掉，实在让戴老板恼火。

        “任务我交给了上海区，伱先去天津站吧，去那做个副组长，韩向辉会安排你。”

        戴老板淡淡说道，陈树脸皮急速抽动了几下。

        他就是从天津站出来的，当初可是站长，现在竟让他重回天津站，做不了站长就算了，连个组长都做不行，直接降为副组长。

        “谢谢戴老板。”

        陈树不敢反对，这次任务没有完成，若是完成的话，不管去哪，至少也是个站长。

        这是他第二次被贬，不过这次好一点，没被一撸到底。

        陈树离开，戴老板对齐秘书说道：“陈树是把好刀，不过性子要磨，让他先回天津站，棱角全给他磨平了，以后用着顺手。”

        “没错，您考虑的很对。”

        齐秘书笑着应道，天津站站长是韩向辉，之前军事情报处时期督查科的科长，因为内奸刘大壮一案，被戴老板发配到杭州做冷板凳。

        后来天津站有了缺，戴老板再次将他提拔起来。

        韩向辉是个老狐狸，陈树在他的手里讨不到好，不过韩向辉和楚凌云关系一般，他被贬就是因为楚凌云查的内奸案。

        至少他不会像王跃民那样，故意针对陈树。

        陈树的调动，并没有对外公布，倒是冯群傻了眼。

        他之前也是副组长，这次陈树调到天津做副组长，他若是跟过去，岂不是要降到队长？

        人家都是一路高升，他倒好，职务一直在下降。

        “组长，我不想去天津了。”

        鼓起勇气，冯群对陈树说道，一是他怕了陈树的性子，二是跟过去肯定讨不了好，与其去受气，还不如回北平继续做自己的副组长。

        哪怕在总部有个闲职，都比去天津强。

        “我知道，不想去就算了，走之前我会去求戴老板，给你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陈树神色黯淡，能够想象到，他去天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自身难保，冯群不愿意跟着他能理解。

        “谢谢组长。”

        冯群心里松了口气，急忙道谢，能留在总部最好，毕竟北平现在也是敌占区，那边必须潜伏，充满了危险。

        留在总部，做个队长他都愿意。

        武汉，方士易从船上下来。

        这批货货量更大，他提前做好了准备，这批货会有百分之七左右被他抽调出来支援老家。

        主要是这次的货中有不少的棉布，如今天虽然不冷了，但老家的布料一直很缺，很多战士的衣服都是补丁打了一层又一层。

        这批布支援给老家，可以很好的改善他们的生活。

        “方君。”

        码头上，冈田温树正在等他，这次的货量很大，其中有不少是汽油，加上总司令山田和参谋长河边都在武汉，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冈田君，麻烦您了。”

        方士易笑道，冈田温树可是联队长，级别不低，现在也成了石原亨的走狗，一心一意帮着石原亨走私。

        这样挺好，至少这些货都能落到中国人的手里。

        “不麻烦，石原君特意交代，要保护你们的安全，还有这批货的安全。”

        冈田温树笑道，他是特意赶来接方士易，至于他来武汉很简单，河边一个命令就可以让他过来。

        “卸货吧，注意点，有些是易碎品，不能摔。”

        方士易轻轻点头，同时看向远处，自己的同志已经在这等着了，很快他们就能把这批货带走。

        组织上为了打通这条运输线，耗费了不少的钱，好在现在运输线畅通，东西可以安全送到老家。

        “去卸货，小心点。”

        冈田指挥他带来的人，这些士兵在驻地的时候耀武扬威，根本没把任何中国人放在眼里，可在这里又老老实实，心甘情愿的当起了苦力。

        至于那些易碎品，自然是各种酒类，粮食可以缺，上层和有钱人喝的酒却不能少，戴老板靠着这些东西可是赚了不少。

        货物安全卸下，送入仓库。

        接下来便是运输，到长沙这条线上目前是冈田温树在负责，沿线不止他一个联队驻扎，但此时沿线的部队主官，不是文社的人，便是和石原亨有着关系。

        这一路不会有任何人敢查验货物，脑袋不灵活的，不是死就是被抓。

        “老常，那么多布料，真的太好了。”

        转运走货物后，这些货被装上了马车，交给了梁记商行。

        梁记商行是红党为了运输这些货物，特意在武汉新建的公司，说话的是老代，他本来在上海工作，老俞出事后，为了避免他被侦缉处的人查到，便将他调到了武汉。

        如今他是梁记商行的副经理，负责运输这批货物。

        “老代，你是第一次走货，一定要注意安全，路上的各路地点我们都打点过了，只要你们自己不出问题，就不会有事。”

        老常叮嘱道，这批货很关键，除了布料外，最重要的就是一些种子。

        老家的环境不好，粮食困难，种子也不多，这批种子据说产量很高，若是老家那边能成功种下的话，以后能多收点粮食，减轻粮荒。

        “你放心，就是我死也要保证货物安全。”

        老代挺直身子说道，老常则皱了皱眉：“什么叫你死，以后不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潜伏的人，其实有很多的忌讳。

        这样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不知道哪一天就可能会应验。

        他们有太多的同志牺牲，保护好每一名同志是他们的责任。

        “哈哈，我就开个玩笑，放心吧，不会有事，我走了。”

        老代大笑，一共十几辆马车，除了他外还有二十名一起押送货物的护卫，这些人全是红党战士，身手非常的好。

        这样的运输，只要自身不出问题，确实不会有事。

        沿路的官道，包括土匪，他们提前都打点好，这个时代走商路，不打点送上钱，根本不可能把货物运出去。

        像石原商行那样，上百辆卡车由日本士兵亲自护送，在他们这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老代早年走过江湖，知道很多的江湖规矩。

        这也是把他安排在梁记商行的原因之一，由他来带队护送，更为稳妥。

        离开武汉这一路很是顺畅，他们有全部的手续，日本兵并没有为难他们，直到西安之后，老代才稍稍松口气。

        接下来他们要一路向北，最终抵达延州。

        同官城外有一座药王山，大约一年前，有伙外来的土匪占据了这里，这伙土匪人数不多，但却骁勇善战，打败了周围好几波土匪，很快成为了这附近最大的土匪窝。

        “老大，这是今天上午收的，西安那边管的越来越严，咱们现在收的可比以前差了老远。”

        狼七从山下回来，往桌子上扔了个钱袋子，里面有几十块大洋和一些纸钱，这点钱确实不够他们用。

        穿着羊皮马甲的狼七，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特工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是土匪。

        “确实不多，咱们要想办法开点新的财路。”

        谭文博拿起袋子掂了掂，低声说道。

        “老大，干脆我们开抢吧，抢光他们，钱不就多了？”

        狼七建议道，他们从武汉离开后，一路周转，最终在同官落脚。

        这里离西安不算远，但也不近，而且是交通要道，他们打败了周围的所有土匪，收编了他们，成为了如今这一带最大的土匪势力。

        人数增加到了一千来人，人人有枪。

        谭文博对他们展开军事化训练，虽然战斗力比不过真正的军人，但比一般的土匪要强的多。

        同官内的果党守军根本不敢出来，谭文博不让手下随便杀人，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处的还算不错。

        这年头到处都是土匪，没有太平的地方。

        “糊涂，短视，抢是能抢到一些，可是抢过之后呢，以后没有了商队，我们难道去打县城？”

        谭文博瞪了他一眼，狼七则嘿嘿笑道：“那就打县城，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就他们那几百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打下县城我们再征兵，您做大帅，我们几个也能混个将军。”

        “还大帅，你以为是之前？”

        谭文博敲了下他的脑袋，县城他是能打下来，但必然引来更多的果党军队。

        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战斗力，至于盲目征兵，那就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真那样做了，一旦吃了败仗，他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将这一千人训练成精兵，并且有了合适的财路和武器渠道，他才会考虑扩张，否则他绝对不会乱动。

        谭文博不是一般人，他和其他的土匪不同。

        “老大，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我们的人不讲信用，收了钱还抢货杀人。”

        正说着，一名小土匪过来汇报，谭文博立刻站起身来，愤怒吼道：“是谁，敢不听我的命令，抢了别人的货？”

        他对纪律要求非常严，不听从命令者，杀。

        “老大，别看我，不是我，我可不敢这么做。”

        见谭文博瞪向自己，狼七急忙摆手，他是想抢货，但他也明白，抢货是杀鸡取卵。

        收保护费的方式更适合他们长期发展。

        “老大，我问了，不是我们，是别的人，有一伙土匪流窜到我们的地盘，是他们抢了人家的货，杀了两个人。”

        小土匪急忙解释道，谭文博愣了下，不是他的人就好。

        他的人敢不听命令，不遵守纪律的，全部变为了黄土。

        “狼七，你带人去看看，找到这伙人，灭了他们，把货给抢回来。”

        谭文博下令道，在他过的商贩全部要交钱，根据货物的数量来交，货多多交，货少少交，但不能不交。

        他就靠收这些钱，维持这上千人马的生活，不收保护费，他只能去打劫了。

        “是，您等我好消息。”

        狼七非常兴奋，马上点了一个百人队和他一起离开，不知道是哪伙不长眼的流寇，竟然敢跑到他们的地盘上抢生意。

        这样的人，他们向来是杀无赦。

        杀了人，在把商家的货物还回去，货能还回去，但这伙流寇身上的财富，会全部被他们没收。

        官道上，老代带人走着。

        这条路他不是第一次走，以前来延州的时候便走过，但带货却是第一次，他很警惕，走的不快，车队也是散开来，避免出现问题的时候集中在一起。

        “砰。”

        一道枪声响起，老代立刻蹲下身子，其余二十名战士则迅速靠在马车上，并且抽出他们藏着的枪。

        “小宋，你不是说着一代是古老大的地盘，古老大从来不抢货，只收钱吗？”

        老代一边寻找枪声的来源，一边对身边的一名小战士问道。

        “之前都是这样，古老大的纪律很严，不准任何人为难我们商队，只要给钱，就能顺利通行，而且他们会保护这一带走路的商队。”

        小宋快速回道，刚说完，又是几枪响起。

        这次老代注意到了，是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上坡点，那里正趴着很多人。

        “准备战斗。”

        老代吩咐道，不管是谁，只要打他们货的主意，他都不能让对方如愿。

        如果真是那位古老大，这次他们恐怕要凶多吉少，小宋之前说过，古老大的实力非常的强，手下有上千人。

        他们就二十一个人，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快，去看看哪里打枪。”

        正在寻找这伙过路土匪的狼七，听到枪声，立刻命手下去查看情况，自己则带人等着。

        他没有贸然行动，在不知道对方深浅的情况下，直接过去容易吃大亏。

        他之前可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做事习惯先了解清楚，然后再做决定。

        “打。”

        老代这边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坡上的人露了头，想要过来，立刻对身边的人命令道，十一人同时开枪，有两个身影顿时被他们击中。

        山坡上一共五十多人，见这个商队有枪反击，而且枪法不错，立刻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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