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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惹谁别惹靖海侯


  崇祯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辽阳城外。

  风雪稍稍停息了一夜,太阳很是给面子的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阳光照耀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淡淡的刺眼红光。照的人眼睛都有些刺痛。

  城上,陈板大手扶着垛口,望着城外远处那冒着青烟的一处处工场。

  从他将守卫工场的旗丁兵马撤进城内那一天开始,倾注了他大量心血的十几个冶炼场、枪炮场、匠作坊都成了吴三桂的战利品。那些来不及运进城内的上好精铁,完成了大半的铳炮,打造完成的刀枪盔甲,堆积如山的生铁、碳料,悉数都归了明军。

  “没关系!”面对着城内众人的白眼,陈板大强自支撑着,“本官第一波就将工匠撤进了辽阳城,只要这些匠师在,工场我们还可以再建!可是这些匠师若是没有了,我们如何打造火铳,铸造大炮?”

  这种自己给自己开脱的话,自然不能为众人所接受。一时间,陈板大在城内从香饽饽一下子变成了一摊臭****。往常离老远便跑过来打招呼行礼问安的八旗将领官员们,如今便是鼻子和陈板大撞在了一起,也是假装没看见。

  “大人,您看!”一个工场护卫旗丁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到了远处充当临时明军营地的几处工场内人喊马嘶,旗号磨动,似乎有大队人马运动的迹象。

  “那些明狗要攻城了!”

  城上的辽东反贼们,开始紧张起来。城中人马并不算多,往盛京求援始终没有救兵前来,守城成功的把握不大。可是如果是放弃辽阳的话,却是众人万万也不敢的。

  不说放弃辽阳这样的门户重镇,辽贼们的第二巢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军法惩处,那都是要等逃到盛京之后才能面对的。眼下,大家能够逃得到盛京吗?

  连续数日的大雪,早已将道路覆盖,各处积雪早已不是盈尺的地步,三尺童子若是不小心,几乎可以被雪淹没。城内稍稍破旧些的房屋,已经有些被屋顶的积雪压塌。

  城外,吴三桂看了一眼将头脸手用皮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施郎和那些南粤军的兵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自豪。这些南粤军虽然作战勇猛,军纪森严,但是在辽东这块土地上作战,却是只有他和他的宁远镇才是最后的王者!

  登陆作战以来,原本是这支六千人军队核心的水师陆营,因为天气原因,对严酷环境的不适应,两千人的队伍被冻倒冻伤了四五百人。没奈何,施郎只得将这些冻伤士兵留在了沿途的各处堡垒之中充当守备,在保护自己的后路和侧翼安全的同时,让这些兄弟们能够得到治疗。

  “吴帅,可以开始了吧?”

  看看从数十栋由原本的工场作坊临时充任的营房里蜂拥而出的几千军马,施郎向吴三桂示意。

  几个吴三桂手下的乌鸦兵将一个被绑缚的和肉粽子相仿的辽贼军官从营房之中连推带打的押解了出来。这种用青条石做基础,垒砌了五尺高之后,再用大砖砌筑的工坊,原本是因为追求坚固耐用,如今却成了明军最好的御寒营地和监押俘虏的所在。不过,这些俘虏们,便是你让他们逃,此时也未必敢逃走。

  荒原上漫天的风雪,山林中饥饿的野兽,身上无衣肚内无食,就算是侥幸逃走了,也难保自己不成为野兽的食物。

  陆陆续续的,有百十个辽贼俘虏被吴三桂的兵丁们从这临时的牢房之中押解出来。

  “努达海,本帅再问你最后一句。降还是不降?”吴三桂眼睛从这群俘虏的头顶上望过去,口中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那努达海是守御大石桥的辽贼军官,被吴三桂俘虏之后,咱们的平西王爷出于爱惜勇士,同时也是为了招募打手的需要,打算收了此人,在辽东招募一群本地的炮灰用来作战。

  “呸!你个尼堪!让老子投降,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好吧!本帅便成全你!”

  几个吴三桂的家丁将左右挣扎着的努达海抬起来,沿着泥泞的道路行了十余步,将他丢在一处低洼处。令他的脸面向上,可以看得清楚。

  身后一阵辘辘作响,几辆炮车从此那个炮队营的营房里被挽马拖曳而出。

  沉重的炮车因为橡胶轮胎的损耗,变得只有巨大的铁制车轮骨架。

  噗噗几声闷响,沉重的火炮从那用努达海充当铺路石的路面上经过,车轮上沾满了血肉碎末。

  “求仁得仁。本帅也是成全你了。”

  看着几辆炮车从努达海身上碾压过去,吴三桂冷哼一声,“去,吴勤思,问问那些人,有没有愿意和努达海一样,充当铺路石的?本帅的大炮要运到辽阳城下,铺路石要不少呢!”

  。。。。。。

  将近四千人马在辽阳城下列开阵型,五个方阵带给城上守军巨大的威压。在这五个方阵前面,数十门火炮和火箭发射架,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辽阳城墙。

  “诸位!今日一战破城!我等便在城中欢宴!来日攻破沈阳,本帅再与诸位大醉一场!”

  在各自的队伍前,施郎和吴三桂给部下们做了一番简短而又有力的动员。

  “点火!”

  “开炮!”

  一路珍而重之的小心运到辽阳的火箭,被火箭手们极为奢侈的放在发射架上,用手中的火把将引线点燃。

  长长的火箭发出阵阵尖啸声划破空气,飞过城墙,掠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之后,在城内传出一声低沉的爆炸声。

  不待这声爆炸落地,又是十余枚火箭飞过城头,或是在城内点起火头,或是发出阵阵爆炸声。

  与城内老弱妇孺面对这从天而降的灾祸而惊呼慌乱相比,城上守军们面对的压力更大。

  那些十二磅炮、八磅炮,大佛郎机,只管对着一个点位上倾泻炮火。

  使用炮火为攻城打开通路,南粤军也好,宁远军也罢,几次在辽东的小规模攻城上已经有了心得。

  先用大炮攻击,诱使城上炮火现身反击。之后以更多的大炮打掉这些守城火炮。取消了敌军大炮发言权之后,便是开始为攻城的部队打开通道了。

  明代的城墙,大多是在夯土墙上包砖。一颗实心炮弹过去,便是砖石乱飞,第二颗炮弹过去,那些黄土夯筑的城墙便是一个缺口。

  吴三桂部下的屯田兵们,将一架架云梯从队伍的后方搬运过来,在炮队的阵地后面列队等候。借助着这个短暂的空当,这些来自胶东、东营等处的彪悍士兵么,互相检点着身上的装备,看看是不是有哪里不曾拴束好。

  稍稍靠后一些,吴三桂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炮队和水师陆营的炮手们一起向城头倾泻火药和炮弹。

  对于辽阳城的围攻,两位将帅深谙攻城不如诈城的招数。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打不如吓。让那些城中军民在明军的巨大压力面前心理崩溃,弃城而逃,岂不是更好?为此,吴三桂和施郎二人将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在辽阳的南门。至于说东门和北门只留下少数部队监视,至于说西门,连监视的人都没有放。为的便是让城中军民可以放心的向沈阳方向逃走。

  这样的战术,便是围三缺一,虚留生路暗设口袋。在狩猎场上,猎人们将这种招数,称为打起。便是将野兽惊扰起来,在运动之中将它们一一猎获。

  手中端着一个大铜碗,里面满是热气腾腾的肉汤,一面与士卒一道喝着肉汤抵御寒冷,吴三桂一面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看着自家火炮在那些炮手们手中的操演。

  在不惜工本的李华梅调教之下,宁远军的炮手们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炮手的技术水平已经和水师陆营的相差不远。不过,差距的部分恰好在于测距和指挥等最要命的方面。

  以大佛郎机为例,装填了同样十磅弹丸的子铳原先宁远军的炮手,大部分只能一分钟打个一炮,准头还不好说。可是如今却是二十秒便可以发射一次。而水师陆营的炮手,却连二十秒钟都不要,他们开炮,再装填子铳,又开炮,又准又狠。娴熟的火炮操作动作,早已让吴三桂部下们叹为观止,原来火炮还可以这样打。

  他们给宁远镇的炮手们很好的上了一课,完美地阐述了什么叫弹雨,什么叫快速与准确的完美结合,什么才是经典炮击。

  暴风骤雨般的炮弹倾泻地辽阳南门城墙上,正在火炮的最佳射程距离之内,炮手们的精度惊人,几个宁远军的炮手甚至将八磅炮直接瞄准,把炮弹砸在了方才炮弹弹着点的二尺距离内,顿时兴奋的狂吼不已。

  呼啸着飞上城头的炮弹,砸得城上烟雾弥漫,断肢残骨血肉横飞,侥幸没有被炮弹击中的辽贼手中举着盾牌小心翼翼的遮蔽着身体,眼巴巴的看着各级主子们的态度。

  城下的炮火开始调整射击角度,不再以城墙为目标,城墙,早已被百余枚炮弹砸得坍塌了半截,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出来,如同一个老妪缺了牙齿的嘴。

  城下开始为准备登城的步兵清理通道,把炮弹向豁口两侧砸过去,将躲藏在城墙垛口后面的建奴士兵作为主要打击对象。

  于是,那些紧握着刀枪,准备与登城明军肉搏的建奴士兵便倒足了大霉。无情的炮弹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一波波沉重的炮子劈头盖脸地只管砸在城墙上,那些准备在明军冲锋时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建奴士兵们,或是躯体被炮弹打成两断,腥红的血肉飞扬,或是身体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洞,内中盘居的内肠断裂。或是整条大腿,整条胳膊被打断,血液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断肢血肉,血雾弥漫,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更显得冷酷。

  鲜血和各种人体碎片,转眼便冻结在了城墙上。

  城上血肉填充了城砖,城内火光熊熊。

  那些火箭,在房屋上充分发挥了射击性能。而原本水火不能相容的寒冰和烈火,这一次却是勾搭成奸,沆瀣一气。被火箭的热情融化的寒冰,变成了冷水四处流动,而那些由鱼油和猛火油制成的油箭,便借助着水流到处扩散,将火势蔓延开来!

  转眼间,半个辽阳城都笼罩在烟雾火苗之中。

  “大帅!施大人!城内辽贼已经彻底乱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攻城了!”

  代替吴静思统领这次出征家丁的吴勤思,摩拳擦掌的到二位大人面前请战。

  “慌什么!急着立功也不至于这样!”吴三桂朝着吴勤思的胸口轻轻擂了一拳,将手里的大铜碗递给他,“去,再给老子添一碗汤来!看看施大人是不是再来些。”

  吴勤思很是无奈的去到炊事车那里为二位大人舀汤盛肉,心中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下令攻城,难道真的打算用炮火轰塌了辽阳城墙之后再去?

  他猜的虽然不对,但是也距离谜底不远。

  两个历史上的大汉奸、大走狗,可都是在战场上长大的人。如今又是一军统帅,考虑的自然不能只是辽阳一城一地的事。

  如今因为要保护粮道,同时因为冻伤,能够投入作战的人马不超过四千三四百人。这点本钱如何不让两位大人得好好的盘算一下?能够用火药解决的问题,就尽量不要消耗兵力。

  虽然现在开始令步兵攻城,沿着炮火摧毁的城墙,也是可以一鼓而下,马上就能拿下这座建奴的第二重镇,打开通往沈阳的门户。

  但是吴三桂和施琅故意不这样做,就是要让建奴不停的拿人填火炮,为的就是要尽可能的减少自己部队的伤亡。不过话说吴三桂倒还好说,施琅的内心之中却是饱含着一阵阵的狰狞笑声。虽说他自己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充分,但是在表面上高大上的外衣下,却也有着巨大的私心。

  “敢动老子未来的老婆,看老子如何让尔等化为肉泥!!”

  塔山之战后,施郎与李华梅的那点小暧昧已经渐渐的公开。作为郡主的李华梅已经接受了施郎这个家伙。而李沛霆作为女方的舅舅,自然是女方义不容辞的大媒人,同时他受守汉的嘱托,给郑芝龙写信,将李华梅与施郎二人婚姻之事说明,请他作为施郎一方的媒人。

  施郎和施大瑄父子,从此便会一步跨进南粤军的高层行列,从此至少便与郑芝龙家族和那些最早跟随守汉的家族一样,成为李守汉集团的核心与基础。施郎本人,更是朝廷认证的妥妥的郡马爷一份!这些事情,如何能够保密?施郎此番出战辽东半岛,也是为了躲避无穷无尽的巴结讨好之人,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功劳薄上再添一笔。

  除了这些,也是为了给李华梅出一口兵溃塔山的恶气。如此一来,辽东半岛上的辽贼们便是倒足了血霉!

  粗粗的算了一下,被押上海船解往宁远充当吴三桂部下炮灰和准备押往南中给各处矿场、林场之中送去终身苦力的辽贼,便有数万人之多。何况还要沿途被南粤军和宁远镇杀死的那些军功首级?更有那些因为躲避战火而逃到深山老林之中被某些人笔下的狼图腾和黑瞎子变成了越过寒冬的食物。

  施郎的一腔怒火,便燃烧了辽东半岛上至少十万人的生命,将沿途大小数百个村落、十余个城镇卫堡变成了废墟。施琅也用同样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了辽东反贼,战争绝对会永远是单纯的单方面杀戮,自己举起了刀子,也要做好被捅一刀的准备。明军所过之处,田园庐舍变成了沙漠一般,辽东反贼们不但在几年之内不能利用辽东半岛上的人口和出产作为战争潜力,相反,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来进行恢复。因为,破坏的话,很简单,只要一把火一桶火药就够了,如果要建设,那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了。

  莫说辽东反贼们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便是有,也是要先投入到对明国的战事上来。因为只有不停的发动攻势,才有可能解决自己的危机。

  面对着明朝这样一个虽然千疮百孔,但是却从各方面实力都强胜过满清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庞然大物,黄太吉和他的臣子奴才们都很清楚,只有不断的发动战役级别的进攻,在战略上采取防御,才有可能生存下去,倘若和播州杨应龙、宁夏的蒙古人哱拜一样,看不清形势,盲目的进攻或是死守,势必会被明军耗死。

  (说到这里,呆傻蠢笨慢的作者又在想,这几天被无数大V们所热炒的南海米国飞机抵近的事情。无数的人气势汹汹的指责水师,说其畏敌怯战,为啥不把米国飞机打下来等等的。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当真有他们说的那样有勇气敢于直面战争,当年北洋水师作战时,朝中清流们也是指责邓世昌、丁汝昌们。总之,嘴炮们总是将自己摆在审判长的座位上的,也不看他们是不是有那个资格。第二,不知道为啥美帝最近热炒南海的事情。倘若是当真如他们所宣称的那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改变了南海的风水,我们应该偷着笑才对啊!被敌人指责的越多,证明我们做得越对。我们的水师不如你,但是,我们可以跟你玩以陆制海。)

  炮声和火光之中,城内的哭喊声惨叫声越来越大。

  渐渐的,有人开始从城头偷偷的逃到城下,在城内寻找道路准备逃出城去。

  “完了!辽阳城,完了!”

  陈板大望望天,朝着西北方新,脸上两行热泪流过,“皇上,奴才们尽了力了!”

  从西北方刮来的强劲北风,迅速将他脸上的泪吹干。

  越刮越猛的北风之中,有人率先打开了西门,携带着家眷逃出辽阳,沿着隐约可以辨识出的官道往盛京方向逃去。

  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在后面涌出了辽阳城。

  南门。吴三桂指挥着兵马冲上城头,打开城门让大队进驻。

  没来得及能逃走的城中军民,全数成了明军的俘虏。

  “施大人,照老规矩,咱们先对这些人进行一番甄别。有手艺的工匠都归你。”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吴三桂脸上满是嗜血的笑意。

  “大帅,就算是要收复沈阳,咱们也得提前做个计较。眼下风雪交加,补给艰难。以末将看来咱们可以适当减丁。老弱便留着过几天填坑,妇女挑好看的带走,壮丁要会点手艺或者愿意跟着咱们打仗,不然一律垫路。”吴勤思更是满脸的杀机。

  “此事便交给你去办。本帅当年在皮岛是便听几个女真人说,他们信仰的那个佛库伦法力无边,那好啊,我就把他们一个个钉在路上,让人马踏过,看看哪个神仙能救得了他们。要是想活命,就好好听话,在本帅治下当一辈子顺民。”

  庆功宴上,吴三桂端着酒碗指着在城内为明军搬运物资粮草辎重的辽贼俘虏百姓,颇为得意的指着让施郎看。“明日一早我就派一千骑兵出城,组成搜山队,把建奴像揪地老鼠,一个个揪出来放血。那些老弱妇孺,这种天气里谅他们也走不了太远,没有带什么粮食义务,他们也挺不了太久。本帅便拿他们的血肉来祭奠他们的佛库伦!”

  事实证明,平西王的这一番话,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佛库伦女神,还是吴三桂的凶残狂妄惹怒了天上的某位真神,结果就如07年某央视天气预报员一样,随口一句今年暖冬已成定局,就让西伯利亚的寒流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当晚,辽阳骤降暴雪,积雪五尺以上,西北风嚎叫了一整夜,宛如地狱的恶鬼嘶吼。只不过佛库伦女神的愤怒之下,第一批倒霉的却是逃往城外的佛库伦子民,没有衣服食物更没有篝火酒肉的建奴平民,成批的冻毙在野外。事实证明,就算是寒带的居民,冬天在野外逗留也是危险的。不要说是人类,便是那些被吹捧的神灵一般的荒原狼,也被冻死了不知多少。

  连续不断的漫天大雪,平地积雪五尺。

  虽然冻死了无数逃走的辽贼,却也让准备进攻沈阳的明军寸步难行。暴雪惊呆了施郎和吴三桂,因为,这样的暴雪之下,一举打到沈阳看来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佛库伦保佑!列祖列宗保佑!阿玛在天之灵保佑!”面对着从天而降的漫天大雪,在广宁城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当下这进退维谷局面的黄太吉,得知辽阳丢失,但是陈板大领着手下工匠们大部逃出的奏报之后,更得知因为大雪而让辽东方向杀来的这支明军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进攻消息时,不由得跪在大帐外,任由漫天大雪落在身上,口中不住的赞颂着祖宗神灵。

  宁远城中的李守汉,望着被漫天大雪冻在海面上的粮船,苶呆呆的发愣,不知道该大哭一场,还是该咒骂老天一番?

  “无论如何,也要破冰出海,告诉海面上往宁远来的海船,不要来宁远了。随便寻个岛屿将粮米辎重暂且卸下。去辽东,将施郎和吴三桂接回来!”

  望着被冻得和一块巨大镜子般的海面,守汉也只得如此。

  “就是用手刨,也得把冰砸开!让海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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