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容貌明媚如花，一双澄澈的双眸水灵灵，纯洁无瑕。

  即使身着黯淡的布衣，依旧是人群中就是最惹眼的存在，更何况刚刚反驳的声音。

  众人怔愣之际，之前问老羊皇贵妃与小月牙谁好看的少年站起身，一脸惊喜的样子。

  “小月牙！你怎么来了？”少年双目燃起了光，一边说一边拨开人群，朝小月牙靠近。

  “你不是说不来吗？”少年凑到了小月牙身边，一脸笑容。

  小月牙只是看了一眼少年，便回头继续反驳。

  “老羊叔，既说皇帝爱惨了秦知乐，一刻都离不得，为什么逆贼逼宫时没有带着秦知乐？而且叫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众人闻言，不禁停止了感同身受，歪头思考。

  老羊一看是爱砸场子的小月牙，不禁眉眼紧蹙，连忙找补，“皇帝自然是以大局为重。”

  小月牙垂眸，嘴角扬起了轻蔑的笑，“那就是不爱！爱一个人才不是如此。”

  包间起身的男子双手紧紧抓着窗台，指尖陷进了木缝内，双目蓄满了泪水，摇了摇头，嘴上一直小声念叨着，“不是的，不是的，朕爱你的。”

  一旁的随从顾不上那么多，低声唤了一声，“皇上！”

  瞬间，周宸烨回过神，双目发红，对上孟一江担忧的眼神，立马抬手擦拭了落下的泪水。

  “皇上”一词，是提醒，是警告，也是能锁住周宸烨一辈子的枷锁。

  周宸烨转头看向了人群中的少女，双手抱胸，一脸傲娇地仰起头，“最是无情帝王家，不过是自诩深情，叫看客当真。”

  眼皮耷拉下来，有些一抹伤感，声音也低了几分，“爱与不爱，只有戏中人知道。”

  老羊最怕的就是这小月牙！

  小月牙的娘亲是镇上粮米油盐铺子的老板，是得罪不得的人。

  只是无奈叹气，双手抱拳，一脸求饶，“祖宗！你就放过我吧！你次次来捣乱！叫我怎么做生意呀！”

  小月牙自知理亏，低下了头。

  身旁的少年瞧见了，连忙反应过来，“小月牙！我们去河边捉鱼吧！”

  小月牙有些心情不好，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莫名难受。

  转身离开，拒绝道：“不了怕冷。”

  少年看着小月牙灵活地拨开出去，想连忙跟上，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差点撞到了鼻子。

  抬头看一脸阴郁的矜贵男子，不知怎么就怂了，“你……你们干嘛？”

  周宸烨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年的又脏又破的衣裳，冷冷道：“你配不上她。”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子离开，留下原地发呆的少年。

  两人追了好久，才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少女窈窕的身影。

  周宸烨胆怯了，不敢上前。

  又跟了好一会儿，少女似是察觉了两人跟踪自己，便停下来，倚在树边，等待两人的靠近。

  周宸烨没有停顿，视线紧锁着少女稚嫩的脸庞，直到停在三步之外的地方，目光发愣。

  小月牙别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俊秀的男子，自带贵气，不似平民百姓，说不定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另一个似是随从，长相怪吓人的。

  小月牙嘴角是一抹轻视的笑，“两位公子，为何跟踪我？”

  为首的男子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水润的双眸，好似在看久别的故人。

  小月牙抬手，在俊俏的公子眼前晃了一下。

  周宸烨回过神，看着眼前打扮朴素，笑容明媚的秦知乐，有些愣神，喉咙哽咽的酸痛。

  “你……你是小月牙？”

  男子声音低醇，似低音乐器一般动听。

  小月牙眼尾微扬，微微歪头，“是我。”

  周宸烨又愣了一下，大抵是从前从未看见秦知乐发自内心的笑，有些难过罢了。

  目光一瞬不瞬，声音温润，“我是你望京城的远房表哥，来此寻你……和你阿娘。”

  小月牙闻言不禁一声嗤笑，低头揉了揉鼻尖，“我望京城的远房表哥可真不少。”

  说着就站直了身子，微微仰头直视周宸烨的眼睛，“远房表哥，走吧。”

  小月牙自顾自地往回走，并未回头看发愣的两人。

  周宸烨转身看秦知乐走远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惧意，立马跟上了脚步。

  你问惧怕什么？惧怕无数次梦中秦知乐转身离去，自己却无力追上。

  孟一江烨跟上，至于望京城的远房表哥，大抵是指孟一赫吧。

  逼宫那晚，周宸烨为了破死局，平民怨，护知乐，命令孟一江带走秦知乐，火烧墨林轩，假死出宫。

  孟一江迷晕了墨林轩的宫人，独独带走了秦知乐，只是害怕自己离开太久，没大臣看出端倪，便将秦知乐交给了那夜值班的孟一赫。

  孟一赫担此重任，将秦知乐送出宫。

  院子的大门被叩响，老妇人开门，就是念叨着，“月牙儿！不是不许你去打扰老羊的戏文吗？怎么……”

  满脸沟壑的老妇人一瞬间禁音，睁大了眼睛，盯着小月牙身后的两人，眼神有一丝畏惧。

  小月牙跨进了门槛，一脸堆笑，“刘妈妈，我娘亲呢？又来了两个望京城的远房表哥。”

  刘妈妈低下头，多了几分恭敬，抬手做请，“两位请进。”

  小月牙有些懵，刘妈妈好似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低着头，恭敬极了。

  看向衣着贵气的两人，莫非是贵客。

  “月牙儿！”

  小月牙闻声，转头就亲热的一声，“娘亲！”

  明娘娘立在门框，看清了门外的人时，也愣住了。

  小院子多了几分严肃的气氛，明娘娘和周宸烨对坐在堂屋的方木桌前，只是周宸烨的头，始终侧头盯着对面厨房忙活的女子，做起茶来，出奇娴熟。

  周宸烨愣愣道：“她身子娇弱，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儿！”

  “她可以。”

  周宸烨回头，是面无表情的明娘娘，不禁低头，唤了一声，“明娘娘。”

  明岚眉眼微蹙，正色道：“皇帝，我只是明岚，不是太妃。”

  周宸烨刚想开口，脚步声靠近，小月牙端着三盏茶进来，“娘亲一杯，远房表哥一杯，你……”

  小月牙看向站在门口的孟一江，“你也坐下来喝茶呀！”

  孟一江看向堂屋的座位上，一脸惶恐。

  这……这哪里有我的座位呀！

  小月牙无奈地耸耸肩，将茶递给了孟一江，拿着托盘离开。

  周宸烨盯着秦知乐的身影，望眼欲穿。

  “我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只是皇帝保护不了她。”明岚的话低沉没有起伏。

  周宸烨回头，眸子湿润，哽咽道：“朕现在可以了！可以保护她了！朕爱她！念她！想她！”

  明岚抬眸，对上周宸烨受伤的双目，似是在忍什么，高声道：“月牙儿！你和刘妈妈出去买菜，好招待客人。”

  小月牙挎着菜篮子，挽着刘妈妈，一脸欢喜地点点头，“好！”

  周宸烨看秦知乐离开的身影，下意识地起身跟随。

  明岚厉声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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