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点。

  纯白的病房没有窗户，摆满了冰冷的仪器，最中间病床上没有人，被褥却鼓起一块。

  咔哒——

  门口响起解锁声，门没有开，十个身穿白大褂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过门，鱼贯而入。

  每人胸前有一个标签，分别是数字1到10。

  1号在靠近床边的仪器1操作一番，被褥下瞬间出现一个人。

  【？】躺在病床上，身体插着密密麻麻的试管，祂的四肢分别被固定，动弹不得。

  乌黑的头发静静散落在床上，眨眼间将床单腐蚀出一条条裂缝。

  9号赶紧上前，按住仪器9的按钮，床裂缝逐渐缩小，直到完好如初。

  【？】漆黑的眸子没有高光，没有任何情绪，如深渊般深邃，仿佛能看清万物。

  2号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电锯，对准【？】的手臂，3号拿好纱布在一旁准备。

  电锯艰难地锯下祂的一只手臂，3号无缝衔接，在手臂掉落的一瞬间将纱布缠在断口上。

  4号接过手臂，转移到5号6号抱着的、厚度足有十厘米的红色箱子中。

  7号手搭在3号手上，3号原本被手臂腐烂的手正慢慢愈合。

  同样，8号治愈4号。

  10号一直站在床位，全程盯着【？】的反应。

  但【？】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盖上红色箱子，十人按顺序依次穿门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

  第？节点。

  “这次是脑袋了吧。”

  “消化掉脑袋后，就要进行下一个轮回了。”

  2号砍下【？】的脑袋，4号接过脑袋，正想放进红箱子里时，忽然发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

  祂眨了眨眼睛。

  一直在观察的10号也注意到，上前捂住4号的眼睛。

  4号浑身发抖，用尽全部力气将脑袋转移到箱子里，最后瘫坐在地上。

  ……

  第？？节点。

  这次的病房好看了许多，冰冷的仪器用毛茸茸的粉色布料包裹，被褥也是粉色的，上面堆满了粉色的、毛茸茸的球形玩具。

  【？】坐在床上，身穿同样粉红色睡衣，柔顺的头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辫子上还有两个粉色的蝴蝶结。

  祂微微歪着头，扯着球形玩具上的毛茸茸，轻皱的眉毛表示了祂此时的不解。

  “这样真的有吗？”10号是一个外表成熟的大叔，他嘴角咬着一根烟，担忧地看着【？】的方向。

  嘴里叼着根烟是他从人类那里模仿的，根据他的观察，这样能表示自己心中的忧愁。

  7号是一个满身粉色装饰物的年轻女生，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嘴里安慰10号。

  “没关系的，据我观察，人类小女孩都喜欢粉色~”

  10号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会不会加速祂的意识觉醒……”

  8号是一个绿头发男生，忍不住吐槽：“明明是因为你喜欢粉色。”

  7号反驳：“怎么会~我特意没有选择那些有代表性形状的玩具，单是一个球~祂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

  第？？？节点。

  【？】一头撞在门上，祂没有任何反应，换个方向走。

  像是一颗珠子被撞到墙壁，自然而然被反弹回去。

  ……

  第？？？？节点。

  病房中的装饰物越来越多，墙上甚至还多了一扇窗户。

  窗户外，一会是蓝天白云放风筝，一会是风雨交加。

  7号的手掌在【？】眼前晃了晃：“你不好奇窗户外面的东西吗？”

  1到10号都紧紧地盯着祂，唯恐错过祂的一丝表情。

  【？】盯着7号，眨眨眼，连眼珠都没有任何移动，低头继续扯粉红色球形玩具。

  “没有。”10号摇头，将烟从嘴里取出扔到地上，烟自动消失。

  7号松了口气：“我就说你多虑了吧，真是大惊小怪。”

  7号率先离开病房，剩下的人边聊天边离开。

  “按理说祂现在应该跟我们一样啊，怎么到现在还跟个傻子一样？”

  “可能这也是平衡吧，祂如今的意识加上实力，正好与我们的意识和实力达成平衡。”

  “感觉现在的工作越来越累了，唉……”

  咔哒一声，门锁定，隔断他们的声音。

  【？】顿住，抬头看了一眼门，低头继续玩玩具，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祂能听见哦。

  ……

  第？？？？？节点。

  照例，【？】被砍下手臂，5、6号抱着箱子，十人依次离开。

  轰——轰——轰——

  地面发生剧烈震动，【？】背靠在墙壁上，盯着自己的鼻尖。

  在祂眼中，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门瞬间变成半透明，门外原本的通道塌陷，连接病房的唯一通道损坏。

  【？】没有反应，静静等待着。

  窗外依然是狂风暴雨和蓝天白云轮流交换，大约交换了十次，窗户里忽然钻出一个一身黑的人。

  病房的意识体，0号。

  0号盯着【？】好一阵，才跑到门口。

  “必须要重新建立一个通道才行……”0号手抵在门上，地面自动向前延伸。

  许久，他松开手，松了口气：“这样勉强能让他们过来一次……”

  手上猛地多了一个冰冷柔软的触感，他微微一怔，扭头看去。

  【？】牵着他的手，冲他甜甜一笑。

  此时【？】被砍下的手臂已经长了出来，祂眼中满是戏谑，哪有一点之前的痴傻样？

  0号浑身冰冷，大脑中全是不可置信与懊悔。

  他不该背对【？】的。

  下一秒，0号身体扭曲地跟麻花一样，被吸进【？】的手掌，融进祂的皮肤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右手轻轻扳下左手的一节节指关节，足足扳了十个，最后直接扯下自己的左手臂。

  手臂掉在地上，自动变成0号的模样。

  “0号”拾起十个指关节，轻松穿过门，踏上通道。

  通道的另一头，十人警惕地看向四周。

  直到“0号”来到他们身边，1号一点也不意外：“这熟悉的气息，果然你是存在的。”

  7号好奇地围着“0号”转圈：“这就是我们的底牌呀，为什么不出来跟我们一起呢？”

  8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的，我们存在的位置都是有意义的。”

  “0号”没有多说，指了指通道，“走吧，这是一次性的，之后还是需要你们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先回去吧，祂不能出现意外。”1号率先走进通道。

  “0号”走在最后，他手背在身后，十个指关节被弹飞。

  1号在“0号”的帮助下巩固好通道。

  “0号”没有废话，穿过窗户融进病房墙壁。

  【？】坐在病床上，纹丝不动，祂右眼看到的是病房的场景，左眼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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