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产生过一瞬的悲哀,是不是钥匙和锁真有尺寸匹配这一说法,是不是那五厘米三下就是为我配的?
我越想越觉得对,不然万物守恒,五厘米三下这一恒谁来守,可不就是我这种窄道嘛。
可怜我多年雄心壮志,今年还妄想大杀四方,却遭遇最难置信滑铁卢。
没有男人希望自己五厘米,就像没有女人愿意相信自己只能进五厘米。
韩彻挑眉问我:“你和机长......做了吗?”
不能再坏了,我在绝望的顶峰放弃挣扎,索性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你猜啊。”
韩彻直起身,轻哼一声,“我怎么猜?”
我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放,暧昧地挑逗他:“你说呢?”
我俩各怀鬼胎,相视一笑,都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庆幸。
男女在这种事上,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车子驶上高架,路灯一重一重划过脸庞,我打开车窗,任风吻面,扬起发丝,“韩彻,沙漠美吗?”
“比城市美。”
我转头,“是吗?”
“是,”他腾出一只手,将我的手捉住,“只是没有妹子,有点寂寞。下次我们一起去。”
我颓肩,丧气道,“还有下次吗?”
“有个项目在那儿,估计还得跑几趟,但不会这么久了。”他摇摇我胳膊,“有兴趣吗?妹妹?”
“再说吧。”猴年马月呢。何况,我不确定韩彻对我和机长发生关系这件事是否介意。
由于关系的难以界定,由于对感情的游戏态度,我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解读他的占有欲和接受度。当然也有便利,可以占此中空子的便宜。
不是名义恋人,何来道德束缚。
行至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我叫住韩彻,让他停个车。
冲进便利店,我径直走向计|生|用品架子。
小时候超市结账柜台上摆的都是箭牌口香糖,什么绿箭蓝箭黄箭,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给占领了。
略微对这一晚的战况进行了计算,我伸手拿了两大盒(每盒7个装)。
站在身后的韩彻贱兮兮地发出了声“嘶”的声音,我转头打量了他一眼,摇摇头,故作失望,重叹了口气,送回去一盒。
营业员是个胖哥哥,非常专业地控制表情,握着扫描枪等待我们结账。
我先丢了一盒给他,指尖在润滑油间徘徊,这种超市非成人用品专卖店,我帖子上看到的那种润滑成分分析用不上,顶多挑个颜色。韩彻的注意力则在我放回去的那盒套上。
“买!”他取了我摆回去的套子往胖哥哥面前一丢。
我“哎哟”了一声,嫌弃道:“你行不行啊。”
那胖哥哥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肉躯笑了出来,这激发了韩彻的耍贫欲,强调道:“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我当即毫不犹豫把四管润滑油都拿了,丢到营业员面前,豪气地说:“结账。”
营业员胖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很专业地问我,“确定......都要吗?”
我豪气道:“都要!”
韩彻拒绝:“不要!”
最后当然都买了,我付的钱,大概关系到自尊,他死活不肯出两盒避孕套外的钱。这点钱我会缺?
于是我们在营业员小哥面前演出了5分钟“拿润滑剂、放回润滑剂、拿润滑剂、放回润滑剂”的无聊默剧。
韩彻非常生气,一出超市门,两手插上了腰,一副准备训我的凶态。
“我像是......”他一开口,我立马苦起脸来,用力抱住他,“韩彻,我怕疼。”
他一直觉得第一次带给我的精神伤害太巨大,以至于后面只要我说疼,他便马上闭嘴,不碰我也不批评我。
这不,嘴上的封条自动紧上了。
对于韩彻来说,他对自己的。。有足够的把握,但对于我来说,我恨不得先把他。。。用铅笔刀刨根再削细。
心理障碍越久越难跨越。
我下午一边喝奶茶一边看帖子,以前没接触这块的信息,只看爽帖,浏览姑娘们汉子们吹着牛逼,讲述自己夜晚都有“几个快乐瞬间”。我当这事儿很容易,却不想另一个角落,躺着不少“这类事”低潮的人。她们这面的快乐入|口像被上帝用橡木塞堵上了。
出了电梯,韩彻还在打电话,我等了会,心头火急火燎,拉过他空闲的手便往指纹锁上按。
解了锁,我熟门熟路地开灯,换了鞋便要往里冲,韩彻拽过我,由门后划开了个小机关,避开声筒,“来,按一下指纹。”
我诧异,怕影响他没吭声,不停缩手摇头,但拗不过他的力道,盖下了我的戳。
这等于给了我他家门钥匙。这什么意思啊?
我坐在沙发上愣了许久,思路像老旧的炽光灯,发出“咯噔咯噔”的中断连接声,眼前的物景一闪一闪,韩彻结束通话,一把将我捞进怀里,埋在颈窝深嗅,夸赞道:“真香。”
在他唇寻迹贴上唇的瞬间,我良心发现般一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拦住风雨欲来的吻。“韩彻,你要不要再问一次?”
他眼中情|欲|涌动,唇含上了我的食指,挑逗地打圈啃咬,“什么?”
我咬唇,“问我和机长那啥了没?”
他目光忽地一凛,“怎么?”
“你再问一次。”
“我不问,”他勾起唇角,“我自己感受。”
哪儿来的自信,我拆台道:“那..........无眼,你能感受出个屁。”
这话一出,韩彻没了方才的正经神色,喉间溢出憋笑声,人伏在沙发上,乐得一颤一颤,笑道:“是啊,..........无眼,那这事儿重要吗?”
我直盯着韩彻,试图在他眼里找到点在乎,或是先前间或传达的占有欲望,但此刻遍寻无踪,只有梭黑的星目蕴着场未名海啸。
我贴向他:“那行,我们开始吧。”
既然你不在乎,就别怪我没良心。玩咖的世界果然充满了情感逻辑的变数。
韩彻问:“什么?”
我学他捏起两颊,将他的唇挤成鸡嘴,直白道:“先热身。”
说完我便吻了上去,却不想被他反推开来,“等等。”
韩彻起身,赤足走到酒架前。
之前我不知道这藤条架是做何用处,只当是别致的摆设,今日才知道是酒架,只因上面摆满了各色酒。
我惊讶道:“上次还没有的。”
韩彻取了两瓶,看了下标签,又放了回去,蹲下身又在底部找了起来,“我最近才搞的。朋友的女朋友是个飞行品酒师,找她采购的。”
我与他一道蹲下,抱着膝盖问他:“你在找什么?”
“一瓶有你出生年份的酒。是王阿姨帮我摆的,不知道在哪,”正说着,韩彻挑眉一笑,将手上的瓶子转向我,指着上面的数字,“喏。”
我就这么蹲着,眨巴眨巴眼:“那能喝吗?”
“能啊,今晚就喝。”他去厨房找开瓶器,悠哉地不着调,“美人配酒,谁喝谁懂。”
“韩彻!”我站起身来,语带恳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问问吧。”
他玩味地看着我,一下一下地拧着开瓶器。他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
精壮的手臂肌理毕现,原来健身后真的会注意到别人的健身效果。他的手臂线条确实很好看,我勾着的时候总是很有安全感。
脚底的大理石都被焐热了,我也没冷下心肠来,韩彻对我真的很好,不管他在不在意,我不能骗他。
虽然他能到最后一刻都骗我是ED,但我真的做不到。
真希望我可以是个冷酷无情的女骗子,而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愧疚搅得局促不安的半吊子。
“砰”的一声,不响,我恍惚闻见淡淡的甜涩酒香。
韩彻拎了两只葡萄酒杯,摆在茶几,暗红的琼浆灌入酒杯,他递给我一杯,“喝一下,本来你生日那天就该喝的,但国际物流滞留海关,耽误了不少时间。”
原来他早准备了这酒,太有心了。我本就稀巴烂的心现在血淋淋的。
“韩彻。”我苦脸。
他眯眼,没说话,细抿了一口,“嗯,不错。”
“啊!”我仰头咕嘟咕嘟灌尽,苦恼地挠了挠额角,一鼓作气:“韩彻!我和机长睡了!睡了!睡了!睡了!”
我站军姿一样立在原地,等待韩彻的反应。
说实话,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了解他,可有时候我又对他全无把握。也许骗子的本质就是这样,捉摸不透。
谁料韩彻歪嘴“啧”了一声,摇着酒杯,晃动红酒,“睡了四次?”
“......”
“一晚还是几晚?”
我见他这般无所谓,试着开了个玩笑,比了个一:“一晚。”
话音一落,韩彻脸色一变,将酒杯重重摔在茶几上,我吓得腿软,被他一把压倒在地毯上,两手保命一样护着胸,肩膀拧着尽量保持距离。“你干嘛!”
不是无所谓的吗,怎么情绪变化这么大。
他沉声问:“戴套了吗?”
我点头。
“四次都?”
我点头。
他瞥了眼茶几:“那行,我们今晚把避孕套全部用掉!”
“......怎么用掉?”我两腿并得死拢。
韩彻僵如死人的脸忽地一变,意味深长地哂笑:“吹气球玩。”
他松开我,拆气避|孕|套来,扔了纸盒,将两个七片连装展示对联一样,全数散开,面无表情问我:“妹妹,你是想我生气呢,还是不想我生气?”
我一脑袋问号,垂眸想了想,“不想。”
他冲我假笑,勉强牵起唇角,“那我不生气。”
“哦。”我乖巧地撕下一个,“怎么玩?”
他夹起这个左右看看,说了句等我一下,便走进了卧室,留我一人在客厅五味杂陈,感觉事情结束得如此轻易,人飘飘忽忽的,这逻辑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
当然,这也只有一个解释,韩彻不在乎这件事,或者不像我认为的在乎我。
“林吻!”
“进来!”
我搁下红酒瓶,推门走入漆黑的卧室,“啊?怎么没开灯啊。”
“别开灯!”韩彻高大的身影背身角落,猛地一转,“看!”
我看见了一个光柱,愣了一下,“这是?”
“夜光diao!”
韩彻送到我面前,我捏着这油拉拉的夜光“灯柱”,紧着口子,生怕空气跑掉形状没了。
胸口拥滞的情绪跑掉一半,我笑骂他,“你神经啊!”
他问我:“喜欢吗?喜欢我们下次买这个。”
我眼睛一亮:“我们今天就用这个吧!”
韩彻两手一摊,遗憾道:“我就只有一个。”
“啊!就这么浪费啊?”
“这是我国外旅游猎奇买的,你喜欢我海淘一波。”
我踩在他脚掌上,手耿直地暴露了我不老实之意,“那我们开始吧。”
夜长梦多,不对,春宵苦短。
在我已经蓄满热情,背水一战时,韩彻这个王八蛋又开口了:“等等。”
我恼了,两脚不快地左右踩他脚掌,“啊?又等!”
他翘起脚,脚趾挠我脚心,“开始前我有话要说。”
“......”
他被我的急恼逗笑了,步子挪动,带我在黑漆漆的卧室转悠,哄我道:“妹妹,我有话要说,听我说完。”
我叹气,磨牙道:“你说。”还能不让你说怎么?
他两手挑起我的下巴,迫我仰头:“林吻,看着我。”
我抬起眼睛,在他难得正经的表情中软化,收起着急上|床的意图。
“妹妹,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他的气息迫近,熟悉的木质将我包围,暧昧愈发浓郁,明明周身除了夜光套只是个黑暗的卧室,可我莫名被他的眼神递送到了烛光晚餐现场。
我呼吸猛地一滞,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个问句,点了点头。想说我也喜欢你,可喉头跟堵着塞子似的,张张口终是没发出声音。
韩彻低笑,黑暗放大了他声线的温柔,附向我耳边:“那你猜猜我喜欢你到什么程度?”依旧是那副有些不着调的不正经语气,可我莫名脑袋发晕。
脚掌面不平,人有些站不住,我紧紧抠住他的腰,傻道:“啊?”
韩彻自问自答道:“喜欢到愿意放弃那部分自由。”
耳内神经都开始敲锣打鼓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我,声音沉如挤出喉头:“你呢?”
我懵着脑袋,努力挤出思路,终是断闸般脱口:“唔......我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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