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噩梦般的十劫
云覆天乃是三百年前的绝世魔头,凭着大邪王杀尽天下,除了当时武家先祖,无人能敌,而当时的中原武林却还不像如今的凋零衰落,故邪王十劫的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皇隐也是东瀛百年罕见的天才刀客,习刀十日就能打败自己师父东瀛七大刀客之一的柳生无望,此后持刀行走江湖,更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以弱胜强,才磨砺出一身出神入化的刀术。所以他虽然处于下风,却并未任何溃败之象,反而遇强越强。
邪王第一劫“天哭绝灭”虽然杀得皇隐血溅处处,但他很快也就适应了大邪王诡异莫名的刀路,以一式“困愁城”自困。愁意顿浓,化为密不透风的慎密刀网,充溢四周,硬生生地抵挡大邪王无孔不入的刀招!
紧接着邪王第二劫“断佛忘道”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横斩狂劈,气焰吞天灭地,灭绝一切,神惧鬼惊,一刀方出,虚空也隐隐为之扭曲,凛冽无比的刀劲更已猛地将不远处的海水硬生生向外逼退了上百丈,露出海底一大片嶙峋礁石,一时海啸惊天,仿佛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之变。
皇隐同样以横霸无涛的一刀怒斩直对,正是一式“怒问天”。
但去莫复闻,悲伤竟无尽,世道沧桑,邪魔作乱,众生皆苦,唯我一腔怒火,以怒问天!岂尔问苍天可答乎?
两式刀意相似,一个斩神佛,一个怒问天,不过前者却蕴含了太多的怨念与仇恨,偏激狂妄,恨天愤世,逆天强行;后者却是凭着一股刚烈浩然的热血怒气,质问天道不公。以人心量天心,当怒则怒,当逆则逆,却不一味抱怨仇视,不刻意敌对,而是恪守本心,方为做人之道。
两股刀意一邪一正,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还未相接,两股强横刀气己短兵相接,发出震天巨响!
这一拼却是不分高下,邪王十劫虽然胜在邪异妄杀,但若论刀意之刚烈无悔,却始终不如皇隐的刀。
但“怒问天”已是皇隐七式刀意中杀伤力最强的一刀,而邪王十劫,却还有一劫比一劫更强的八劫。
邪王第三劫四败皆空!
佛家本有云:四大皆空。因为世界万物与人的身体皆由地、水、火、风之四大和合而成。“四”是指地、水、火、风四物,也指坚、湿、暖、动四性。这“四败皆空”其实取自佛家“四大皆空”,又曲解扭曲而成。此劫一出,刀风顿时分化一寒一热两股强烈气流,旋绕成风,又卷动地上砂石,带动海水漫涌。一时四处全是一片风火怒嚎,泥水翻涌,将一切化为一片无边无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混沌扭曲。遮蔽了一切,也遮蔽了皇隐的视线与感知,这种混沌又比失去视力的黑暗来得更加可怕,彷佛所吞噬的不只是光明,还有生命和希望,似乎一切都会遭到毁灭,归于虚无,一股末世的衰败绝望气息四处弥漫。
不仅如此,由于地、水、火、风分别对应人体的筋骨、血液、能量、呼吸,内外感应之下,皇隐只觉全身筋骨欲散,血液沸腾、真气混乱、呼吸急促,滋味恶受,整个人痛苦万分。虽然一直没有刀刃及身,皇隐却一下子受了不轻的内伤,而且状况还在持续恶化。
皇隐处变不惊,以雄浑真气与无上毅力强行压下痛楚,又招出“乱情斩”挥刀力斩,如困兽之斗,其势猛烈。左右疾斩,欲去纠缠;乱而无序,出其不意!一连六刀向四面八方斩出,刀刀生风,呼呼作响!黄金刀气光芒无限,就要将眼前一片混沌硬生生切割斩开。
可惜混沌无边无际,不可捕捉,不可斩破,仿佛整个天地、整个世道都是如此,皇隐每一刀斩入混沌之中,刀刃都虚不着力,刀身却在瞬间遭到无数逆冲斜行的怪劲来回冲撞扭扯,几次三番后,惊寂原本笔直的刀身,竟然开始出现犹如大邪王一般的怪诞扭曲。
不过皇隐斩出的六刀,又似乎让四周的混沌开始产生变化,分化出无数各不相同的诡异影像:有天人修罗、有芸芸众生、有畜生恶鬼,如同车轴轮转一般围绕着他不断旋转,如幻似真,仿佛在尘世坏空崩灭之后,众生又开始新一轮痛苦轮回,永远不得解脱……
邪王第四劫轮转六道!
皇隐坚定本心,不为所动,然而骤然却心头剧震。
他看到在骨瘦如柴,在饿鬼道中苦苦挣扎的女儿秋子。
他看到了浑身血污,在地狱道中惨受酷刑的妻子里美。
当年皇隐得了惊寂,却始终无法人刀合一,他为此茶饭不思,终日冥思苦想。他的妻儿见他整个人已是走火入魔,为了要打动他弃刀,也坚决陪伴在他身旁,一起茶饭不进!
就这样过了六天,他只有六岁的女儿竟然活生生饿死,而他的妻子也在绝望之中一头撞向惊寂,自栽于刀下。她的自杀既是出于绝望,也是为了成全丈夫,让丈夫可以从此心无旁骛去钻研刀道。
由于最亲的人已都离他而去,皇隐这才得以真正抛弃了一切,寂寞的人,寂寞的刀,相互匹配,开始进军刀道巅峰!
然而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当他回头细思过往,回想起自己最爱的女儿与妻子时,内心又真能不隐隐作痛?
“惊寂是柄魔刀,生人勿近……放弃它,放弃它……”不知不觉中,皇隐只见他的女儿与妻子已经伸出一对或枯瘦不堪,或残缺溅血,指甲尖锐的手,死死紧抱纠缠住他手中的惊寂,竟让他几乎把持不住惊寂,而且惊寂也在阵阵刺耳金铁摩擦声中逐渐扭曲。而皇隐的手臂,也遭他妻女指甲狠狠刺中扎入,疼痛锥肌入骨,亦钻心断肠!孤寂、辛酸、内疚,无奈……种种负面情绪如潮水漫涌,袭上心头。
“贪嗔痴,愁煞人,且自逍遥,把痴心断!”蓦地皇隐一声叹息,手中刀影蛇行,婉转百折,去无所定,来无所踪,刃发于前,刺削于旁。正是七式刀意之“痴断肠”。他妻女的十指,渐渐再也扣锁不住惊寂。
再仔细看时,又哪里还有他妻女存在?分明就是大邪王刀背上锐刺正在试图扣锁钳制惊寂,而且已在他手臂上拉扯出几道深深血痕。要不是皇隐心志坚定,转念稍慢,只怕手臂早废,惊寂更已脱手离去。
其实皇隐当年既然在刀道与亲人之间做出选择,就已不再对此耿耿于怀,正如一刀既出,就一往无回,无怨无悔,虽然皇隐亦痛惜妻女的死亡,但却不会自怨自艾,或者迁怒于惊寂。
相比皇隐,云覆天就显出心志不坚,他当年既然选择匡扶正道,就要有为此付出牺牲的觉悟,而自家受瘟疫而死亡,也是天灾人祸,又与神佛何关,与天下僧侣,与苍生何关?当年云覆天的妻子也为不分云覆天守正辟邪的心而选择不将此事告知,最终默默死去。应该说,皇隐与云覆天都同样有深爱自己,愿意为自己理想做出牺牲的家人。但不同的是皇隐选择坚定面对,不改本心,云覆天却因此而信念崩溃,扭曲迁怒,对比之下,实有天渊之别。
“轮转六道”虽然有衍生幻象,引人入魔之能,但皇隐心志坚毅,又早已领悟人生真谛,却丝毫不为所动。一瞬间皇隐已摆脱幻象,只觉心清意宁,神意精进,仿佛多年在苦海之中轮回历练,一朝顿悟,立地成佛,超脱彼岸,不入轮回。
虚空之中也仿佛隐隐有梵音佛韵传来,皇隐露出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微笑,大邪王刀招刀路再来得如何诡异扭曲,在他眼中也已悉数了如指掌,全无奥秘可言,正要一刀挥出,正好以惊寂开始出现扭曲的刀锋,顺着对方扭曲的刀路,直捣对方破绽,完美取胜。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光华大盛,初时若有若无,但转眼间已撕开阴沉沉一片的海天一线,铺天盖地,雄浑磅礴不可抵御。一时已是旭日东升,朝气蓬勃,紫气氤氲。
正欲挥刀的皇隐,心头骤然一惊:
“为何惊寂已然扭曲?”
“为何我要顺着对方,去施展这种诡异扭曲的刀法?”
“那真的是我的刀吗?不,我的刀,绝不是这种扭曲邪异的刀,也绝不会去领悟这种刀!”
“我的刀,应当是……”
“惊三界,慑苍生,断九天,破十地!”
刚烈无回的刀意澎湃沸腾,不可阻挡,皇隐爆喝一声,手中惊寂厉劈而下,强盛至极的黄金刀气灌注之下,惊寂原本已扭曲的刀锋竟然一下被逼成壁立千仞般的笔直!
这一劈之霸之强之绝,以超越了他以往刀法的范畴,俨然如并非出自“人手”,而是出自天上神魔盛怒之下的一斩!
只见匹练一般的磅礴刀气,划破长空,挤压的厚重云层亦被一下劈开,一时天地变色!
刀势强劲未止,无有止境,无远弗迪,更如惊雷闪电般向天际延伸破出,刀劲到处,近皆断金分石,裂空破海,万物同斩!
良久,这一道惊天动地的无涛刀气才消失无踪,然而天边的浓厚云层已被皇隐一刀强行拖曳而下,正好形成一道将朝阳遮挡成两半的云柱,看上去就像这一刀已将太阳一分为二一般。
这是已经超越皇隐原本七式刀意范畴的一刀,就凭这一刀之威,足堪“惊神破日”之名。
眼见自己的刀术刀意已更上一层,皇隐也不由露出狂喜的神情,随即又听王宗超开口赞道:“好,阁下新创的这一招,把第五劫‘魔梵般若’破得好!”
皇隐闻言,再仔细看时,只见云覆天的凝气虚影已经消失,王宗超将大邪王取回手中,向皇隐抱拳恭贺。
“魔梵般若?这难道是……”皇隐顾名思义,仔细回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之前旭日东升的浩然磅礴之势让他骤然惊醒,他真的顺着对方的扭曲刀路挥刀,结局就绝不会是破招败敌,而是变成自己举刀自栽。
邪王十劫,真是一劫比一劫凶险叵测,用意也是高深莫测,充分体现了云覆天扭曲偏激的魔心与超绝的武道智慧。
第一劫“天哭绝灭”是反映了天下苍生的苦海沉浮,混乱颠倒,自相攻伐,一片混乱杀戮之象。
第二劫“断佛忘道”则是基于苍生对受神佛玩弄命运的仇恨反击,抛弃一切,破天灭神,一怒断佛。
第三劫“四败皆空”是指诸行无常,万事万物,都有坏空之时,甚至连整个世界都会最终破败崩坏,归于空寂。
第四劫“轮转六道”用意苍生即使死亡,也要继续轮回,受神佛愚弄,苦苦挣扎,永远不得解脱。
这些还罢了,但是第五劫“魔梵般若”,却远比前四劫更加凶险,杀人于无形。
般若之意,在梵文中指的是“大智慧”,六道轮回中的苍生,只有得“般若”者才有彻底解脱成佛的可能。而“魔梵般若”,则是以一种类似梵音佛韵的魔音催眠敌人,误导出一种武道突破精进,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挥手即可破敌的假象。
许多好容易挨过前四劫的高手,却往往载在第五劫之下,当他们自以为对大邪王招式变化已尽数了然于胸,顺着大邪王扭曲的刀路破招时,最终结果就是莫名其妙自裁而亡,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很多云覆天手下的牺牲者都是手持自己已然扭曲变形的兵器,将自己割喉破腹自裁,而且临死前还挂着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微笑,诡异得令观者心惊胆寒……或许,这也是一种另类的“解脱”吧?
(顺便吐槽下:风云漫画里关于‘邪王十劫’,除了第一劫还有血雨特效之外,其他全部只有个名字,画面效果就是挥刀乱舞,只好自己脑补了……)
回忆起之前的决斗,皇隐感觉已然不像是战斗,而更像是刚刚从一场可怖噩梦中挣扎苏醒一般,但他脸上却全无惧意,片刻之后,突然发出一声长笑,慨然一震手中惊寂:“邪王十劫果然让人大开眼界,接下来的五劫,想来更不会让人失望,来吧!”
王宗超含笑摇头:“阁下刚刚破招,就算胜了,何必再比?”
其实王宗超很清楚,皇隐虽然支撑到了第五劫,但却已是内外俱伤,付出了沉重代价,而最后一击“惊神破日”也已叫他功力损耗到极点。邪王十劫一劫比一劫加倍诡异凶险,若是再战,即使皇隐又有突破,也绝对免不了惨败身亡于第六劫之下。皇隐自己自然也深明此理,但他偏偏却还要一战到底,毫不犹豫,毫不退避!
“男子汉大丈夫,败就是败,胜即使胜,又凭什么巧言推脱?”皇隐冷哼一声:“之前若非正好旭日东升,我早已败亡……说起来那旭日之势如此磅礴浩大,想来也和你有些关系,你能借大海之势,也自能借旭日之势助我。但我如今既然还未倒下,就还要领教高招!”
王宗超摇头:“我与你无冤无仇,眼下就没有必要分出生死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以你如今的状态,即使想逼我杀你也没办法。好手难求,等你扪心自问,已有胜我的把握,再来一战吧!”
见皇隐依旧怒目而视,并不领情,王宗超又笑了一笑:“你若还是不爽,等你有能力胜我杀我时,同样放过我一次如何?还是说,你认为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皇隐默然片刻,也就干净利落收刀回鞘,坦然承认,“我的确与你差距甚远,先前如果你亲掌大邪王,我估计在第二劫毫无花巧硬拼时就已落败。但总有一日,我会再来向你发起挑战。”
王宗超摇头否认:“大邪王与邪王十劫都与我理念不合,所以我模拟再现其刀意刀招可以,亲自施展邪王十劫却不行。”
皇隐“喔”了一声,但仔细一想,对于王宗超能够模拟与自己理念完全不合的武学,也大感不可思议,这已经颠覆了一般武学常理。
王宗超又道:“你也不必急着回东瀛,中原用刀好手不少,除了十几年前成名的漠北狂刀之外,还有第一邪师、第二刀皇、第三猪皇,其中第一邪师刀艺绝不在你之下,曾自创一门暴戾主杀的魔刀,说到杀性之强,连‘邪王十劫’也要屈居其下。可惜第一邪师也没法驾驭住所创魔刀,导致失控杀死亲儿,从此自断双臂,封刀隐居。”
皇隐漠然道:“我对魔刀很有兴趣,但对弃刀自残之人并无兴趣。”
王宗超却只是微笑:“如果我助他彻底完善魔刀,并将魔刀传给一个比邪师更强,更能发挥出魔刀威力的人呢?”
皇隐眼前一亮:“那就要见识一下了!”
其实皇隐也意识到自己与王宗超差距颇大,他虽然是遇强越强,败而不馁之人,但若对手实在超越自己太多,一直死缠烂打也就没什么趣味,倒不如去挑战一些次强的好手,将自己的刀磨砺锻炼得更强再说。
皇隐走后,王宗超又命段浪将拳痴囚禁安置,此人虽然痴呆,但毕竟还记了不少拳中神的拳法诀要,依旧有相当价值。当然此后也就只能将拳痴终生囚禁,不能贸然放他出来害人。
至于拳中神的尸体,王宗超则联络楚轩来取走,或许他还能有用得上的地方。不过毕竟人死功散,而且武道拳意也难以再现,即使横练躯体最强悍的高手,尸体制成追踪者后战力也要大打折扣,至于制成僵尸,则需要找到养尸宝地,再耗上许多岁月培养,短时间内无疑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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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平凡的小村落,一家狭小破旧的农舍中,一名身材瘦弱的中年农夫坐在炕上,面有病容,还不时咳嗽几声。
一切都显得很平凡,不过他在专心致志擦拭的一柄宝刀,无论造型、质材与锋芒,都尽显一股凛然不凡之气。
这柄刀一直在发出一种奇异的震鸣,直到此时才稍微平息下来。
“大邪王,看来又在大肆杀戮了……”农夫眉宇紧锁,喃喃道:“看来我必须尽快将你交给无敌,他的‘十强武道’虽然足以克制‘邪王十劫’,但若要克制大邪王与九空幻界,就非要天命刀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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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到底是谁?”武无极面色凝重,高大的身形散发出如海如岳的磅礴威势,却依旧无法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十天以来,武无极踏遍大江南北,关外大漠,败敌无数,但如今却终于遇上一名足以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这位对手身形瘦长,皮肤呈碧绿色,却有无数剑形纹痕,眼中不断的闪现着深邃的幽光,手持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
“你是剑域的人?”武无极也是亲眼目睹了剑域开启,还与魔魁有过一番激战,同时也认识那柄剑正是王宗超先前所用的元皇剑。
“呵呵,我叫剑狱,正是来自剑域。”剑狱露出一个诡笑,“听说你与那开启剑域的家伙有约战,我唯恐你实力不够,打不过那家伙,所以要亲自来指点你一番。”
武无极冷哼一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话音未落,只见人影交错,纵横如电,两人已是斗在一起。
武无极施展“十强武道”,十种风格迥异的如流水行云一般,信手拈来,妙若天成。然而剑狱却始终以剑法应对,除了元皇剑之外,他还可以以指为剑,以掌为剑,甚至以腿为剑……几乎以一人之力,同时施展十几套完全不同风格的剑法,招式之繁复多变,甚至还在武无极之上。一时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有来有往,谁也没能完全占据上风。
武无极难得遇到一个能够真正与自己拼个不分高下的对手,越斗越是热血激荡,心潮澎湃。他是一个更在墨名、皇隐之上的武道全才,越战越强,“十强武道”更是随机衍生出无数精妙变化,渐渐将剑狱压在下风。
斗到酣处,武无极骤然一声暴喝,“玄武真功”惊世骇俗的功力淋漓尽致催上巅峰,如平地焦雷起,一时天地元气大肆暴走,地上砂石草木全被一股绝强力量卷起,霎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看武某‘十方无敌’!”随着武无极的如雷巨音,他整个人已在瞬间一分为十,同时施展十种武技。无涛罡气恍若千江万水从四面八方朝剑狱狂泻而下。那惊天动地的滚流气势,似能分天裂地!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全被武无极攻势封锁填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剑狱却突然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身形一转,整个人突然解体为无数剑流,就如漩涡激流一般,不断团团旋转。那漩涡的最深处,深邃无限,无可见底,似乎通向一个异世界。
他其实是一式“元天剑诀”所化剑灵,整个人其实也并非血肉之躯,所以能够随意解体,将自己还原成最初的一式“元天剑诀”!
武无极惊天动地的攻势,攻入剑流漩涡之内,霎时如入虚空,就像被挪转向一个异世界,不留一点半滴于人间。
但是剑流漩涡之内,却可清晰看到许多凝固的半透明刀,枪,剑,戟,棒武器,甚至还有单独的拳,掌,腿,爪,指等部分人体存在,诡异莫名。
武无极惊异之余,就见漩涡已轰然解体,一时漫天都是无数半透明的剑流,夹杂着刀,枪,剑,戟,棒,乃至拳,掌,腿,爪,指等等如实还虚的事物,已将他整个人完全围困在其中。
唯有绝强的武学,才能激起武无极真正的战意,一时四面受敌。只见武无极双臂一收,两条蟠龙般的磅礴气劲立即席卷而出,直有翻江倒海,颠覆乾坤之势。
“看武某破你!”
内力爆发,武无极双臂一运,“山海拳经”形成的两条龙影盘绕成结,纵横穿梭,将漫天剑流悉数捆绑困锁。
紧接而来的,是武无极以“问天枪诀”“无二刀法”“天命剑道”“圆融金指”发动的无数道破空裂云的绝强锐劲,所到之处,漫天剑流悉数溃散,化于虚空。
武无极一举破敌后,远处却突然传来剑狱的声音:“我本道剑域中的武学是世上最强的武功,想不到剑域之外,还有其他极强武功,教我大开眼界。”
武无极愕然回望,却见剑狱已悠闲坐在远处一个山头,似乎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一般,继续说道:“刚才一式,只是‘元天剑诀’的化气为形,阁下刚刚打碎的,只是老子以‘剑意’形成的‘实相’而已,根本就无损老子分毫?”
即使强如武无极,简直也不由心头震撼:“化气为形?‘剑廿三’也能催化剑手死亡与信念之力,达到人神共灭的地步……这‘元天剑诀’的深奥玄妙,看来竟然不在‘剑廿三’之下!”
此时剑狱已转身离去:“你武功倒是不差,勉强也能应对那开启剑域的家伙,不过想赢还是妄想,到时候免不了老子助你一臂之力,那么后会有期!”
“休想走!”武无极受了愚弄,怒气勃发,身形如电,转眼间就已追到剑狱身后,一出手就将他拿住。
没想到这一拿却抓了个空,剑狱整个人凭空气化消失,虚空中却还传来他的得意声音,“武无极,你所抓住的只是我剑狱留下的一股剑气与剑意而已,我的人早在发招之后就已经离去……所以,你其实已经输给老子了……哈哈哈……”
武无极自出道以来,何曾被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上,霎时怒火冲消,愤然举拳一挥,顿时轰塌了剑狱原本所在的一座小山峰。
但随即他又发觉掌心一痛,打开掌心,豁然发现上面是一枚形如剑碎的晶莹石块,早已深深嵌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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