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凯离开后，谭小雅叮嘱常乐：

  “乐子，你以后尽量少和他接触，最好是不要和他接触。”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的为人。他在阳成县的风评可不怎么样。”谭小雅解释道：

  “听说他在中学时，就和社会上的人往来，仗着他爸爸的位置在学校内外胡作非为，没有人敢管。”

  “而且，还听说，他把一个女孩子的肚子都搞大了，女孩子被逼的无奈转学，他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过只是听说。”

  常乐问：“他现在在哪读书？”

  谭小雅回道：“在京城读大学，去年上的。何建民为了让他进京城的大学，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托人就托了好几个。”

  常乐说：“哦，妈，放心吧。我都和他不在一个城市，能有什么来往。”

  谭小雅点头：“我只是提醒你。”

  晚上，常乐同谭小雅一起准备好了年夜饭，当常乐将饭、菜以及饺子都端上桌的时候，常学勤回到了家。

  “呵呵，菜这么丰盛啊，应该是乐子做的，今天有口福了。”常学勤放下包，笑着说

  “哟，常县长啊，你现在可是大领导了，完全把这里当成酒店了，卫生不搞、衣服也不洗，就连年夜饭都是踩着点来啊。”谭小雅讥讽道

  “辛苦你们啦。本来我是想早点回来。但是临时又有安排，去看了几位退休老干部，耽误了一点时间。”常学勤笑着说

  说完，常学勤伸手要抓个饺子填填肚子，被谭小雅打掉。

  “多大的人啊，洗手都不会？”

  “呵呵，抱歉，肚子是真饿了，一时忘了。”常学勤说完进了厨房。

  洗完手，常学勤坐上餐桌上，将手机调节成震动模式，给自己倒上一杯泸州老窖，问常乐：

  “要来一杯吗？”

  常乐摇头：“爸，您自己喝就行了，我不会喝。”

  “行，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啊，真不是个好东西。”说完，常学勤闷了一口，表情先紧后松，逐渐意蕴悠长。

  此时，电视里也一并响起了轻松欢快的音乐。

  “飞向春天，春潮澎湃天地新。”

  “飞向春天，春风浩荡山河美。”

  “飞向春天，春光无限祖国好。”

  “飞向春天，春意盎然万家乐。”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伴随着电视里主持人的开场白，常学勤喝完一口酒，夹着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然后说：

  “小雅，今天下午，嫂子又和我打电话了，边说还边哭了起来。”

  “哭什么？”

  “不就是为了明明的事嘛。她说明明太不懂事，背着她和那个女老师来往，骂不听，打也不听。然后，她又和我提了那事。”

  “那你怎么回的？”

  “还没回，电话就被我哥抢了，让我别理嫂子，电话就挂了。”

  “这人家家务事，学勤你可别乱插手啊。”谭小雅说

  “我知道，明明啊太老实，不适合。”

  接着，常学勤又问常乐：

  “乐子，大学上了一个学期，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已经适应，感觉挺自由。”

  “自由？的确挺自由，不过自由可是一把双刃剑啊，肆意放纵那就是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如果能克己励行，就能不断提升自己。”

  谭小雅接着这个话题说：“这方面，在临州我就和乐子聊了很多，我对他还是充满信心的。”

  “这就好，人的一生最安静的时候就是大学这四年，要把握好时机。”常学勤说

  “学勤，乐子在学校还是挺受欢迎的，不少女孩子向他递纸条。”谭小雅说

  “这不是很正常吗？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呵呵。”常学勤习以为常。

  “听乐子说，有个女孩子跟的特别紧，还是学播音主持的。”谭小雅说

  “播音主持？乐子，应该很漂亮吧。”常学勤笑着问

  “个子挺好，漂亮不漂亮也就那样，反正不想搭理她。”常乐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态度。

  “为什么？”谭小雅问

  “我哪有时间啊，忙的很。”常乐说

  “哟……可以啊，刚进大学就抓的这么紧。”常学勤说

  “还行吧，学习使我更快乐。”老油子话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神情自然、态度还很诚恳。

  “哈哈……乐子，看来你是真的进入角色和状态了……”常学勤话没有说完，电话响了。

  常学勤看了一眼号码，是值班室的电话。

  一般电话他不接，但是值班室的电话不能不接，不是重要事情不会打。

  常学勤拿起电话接听。

  “喂，你说……”

  “……”

  “什么？”

  常学勤眉头皱了起来。

  “嗯……你先通知有关部门稳控现场，再向建民同志报告，就这样。”

  “学勤，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这个年夜饭都吃不好吧？”谭小雅问

  “跟我关系不大，何建民他们家这顿年夜饭估计吃的不是滋味。”常学勤摇着头说

  “啊？他怎么啦？”

  “还是他那个儿子吧，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和一班狐朋狗友在街上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

  谭小雅听完，看向常乐：“乐子，妈说的没有错吧。这个何凯啊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怪不得风评不好呢。”

  “何凯我还是见过几次，人还是不错的，心也不坏，就是性格比较冲动，容易干出一些破规矩的事情。”常学勤说：

  “这个也是有原因的。他生母走的早，从小没有母爱，那个时候何建民一心扑在工作上，所以他一直处在放养的状态。他的后妈，也就是他的小姨，也管不了他，所以就形成了这样的性格。”

  “那现在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何建民会不会出面。”谭小雅问

  “伤的不重，事情可大可小。何建民应该会和我交换意见。”常学勤说

  果然，常学勤的话刚刚说完，何建民就打来电话。

  “学勤同志，实在抱歉，三十晚上打扰你吃团圆饭了。”

  “没事，书记，请您指示。”

  “谈不上指示，就是有件事要拜托你。”

  “何凯的事情？”

  “对，你知道了就好啊。哎，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又给我闯祸，把人打伤进了医院。这事情我有责任，但是我不适合出面，应该要回避。但是不安排一下，下面的人也会不知所措，所以希望你……”

  “我明白了。书记，这个也不能完全怪何凯。有人和我说了，对方是一个惯犯。”

  “就算对方是惯犯，他也不能打人啊。”

  “那您的意思是，程序走一遍？”

  “对，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个程序必须要走一遍。何凯这孩子也该让他吃点教训了，要是在外面这么闯祸……哎。”

  “好，我来安排。”

  “好，拜托你了。”

  何建民家。

  何建民的妻子，也是何建民亡妻的妹妹说：

  “建民，你怎么能这样安排了？这大过年的，哪有让自己儿子在里面过的，凯凯该多难受啊。”

  “他会知道难受就好了。就是要让这个臭小子难受一下，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数一数，从小到大，他闯了多次祸？我帮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何建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还好，这事只是发生在阳成县。要是他不知好歹，在京城给我闯祸，我拿什么给他擦屁股？”

  “不会的，凯凯这孩子，我看着长大，本性还是好的。你还是去说一说吧，让他回家吃年夜饭吧，我们在家里教育教育就行了。”

  “本性好，好在哪里？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他吗？说他是混世魔王，二世祖，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胡说八道，他们懂什么？凯凯从小就没了妈妈，要是姐姐没有走，怎么会这么冲动?”

  “行了，凯凯变成今天这样，我是要负主要责任，但是你，作为他的小姨，也要负责任，太娇惯了。这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让他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但是……”

  “吃饭吧，把电视打开。萌萌了？”提到萌萌，何建民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她在写作业，还有几个月就中考了，她说要抓紧点。”

  “还是我的萌萌懂事啊，不过大年三十，也该休息一下吧。让她出来吃个饭，看看电视。”

  “好。萌萌，别做作业了，下来吃饭。”

  “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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